《君紫好糗》第64章


色有些不安。
晚上她不肯睡,靠在朕怀里一遍遍的叫“相公”,朕若不应她便睁了眼抬头瞧朕。不过终究她还是折腾得累了,过了子时沉沉睡去,手还攥着朕的袍子不肯松开。
楼外忽然响起了拍门声,此时能来的只有涤晖,难道有何重大之事?好不容易让小七松了手下楼来看果然是涤晖,屏退了宫人从门外闪进一人,年纪与朕相仿,眉宇间多了些不羁,此人是十七叔府上的欧阳大夫。
朕不语他便开口,很是直接:“把小紫交给我带回谷中吧,我会尽全力治好她。我知道你也怀疑我给小紫下过毒,实话,没有。我虽制毒却从来只用来救人。听尚护卫所言小紫的症状大概我也猜到是谁下的毒手。”
“是谁?”听到这句朕只觉得额头青筋暴起。
“是我的同门师弟,我们自幼被师傅夫妇收养教以制毒、下毒、解毒之法,他自小便聪明伶俐,颇有天赋,只是有些太聪明不太讨师娘的欢喜,师娘说此种人若起了歹心便自己无法控制了,因此多将制毒之法传予了我,让师傅教了他岐黄之术治病救人,我也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仇视我,我欲救的他必定想法设法弄死,我欲除而快之的他定要救活,所以江湖上才多了诸多的大恶人。”他顿住,看朕:“我知道你不信,因为我救过景王,可那是奉了师命,再者当年景王也确实是可怜之人,时光倒流,我仍旧会救他。皇上,我知道你会不放心,但是与其让小紫一辈子这样浑浑噩噩何不交给我治疗她?虽没有十分的把握,但我既能唤醒景王此事还是有九成把握的。”
“你的同门可与景王有关?”他的话朕还在思忖。毕竟他是曾与景王有关的人。
“这我就不大清楚了,自从离谷之后便一直未曾见着,也不知他都与何人交往,不过皇上但请放心,既然我来向你自荐便是有把握让小紫不再受到伤害。”他神情坦荡,直视着朕的目光也是磊落的。
“容朕想想再做定夺。”让涤晖带他去安置了朕又转回楼上,小紫正睡得香甜,嘴角都是翘着的,似乎正有好梦,抚着她的长发,何其无辜的小七,只因为师兄弟的高下之争便无辜卷入了这一场争斗。
信他还是不信,朕难以决断。
一夜辗转,身旁的小七睡得似乎也不安稳,几次看她眉毛都微微皱着,更是天不亮便爬起来直勾勾地看着朕,表情像是——她的那两只滚滚,憨憨的还有点呆,眼珠圆溜溜乌漆漆。
她不睡也不让朕睡,爬下了床心神不宁地到处走来走去,史书历法所载,每逢地动前总有些惊慌失措的动物,小七今日的情形看来也大抵如此。看着便让人心疼,她也许不知道将发生何事也不知道将去往何处,可是她在怕。
“小七,怎么了?”朕问她,看她回身看朕。
她摇头,一脸茫然:“这里不舒服。”手抚在心口。
“小七病了,朕已找了最好的大夫来为你诊治,很快就会好的。”朕终究还是要赌上一把,为了小七一辈子不要混沌下去,不过朕却没有那么放心让他带走小七。
治病的所在在城外太平山脚,那里有着和桃源一样的宅院,自秘密建成以来朕还未曾去过。
小七走了,临走还扯着朕的袖子叫“相公”。
朕派了人去任家只说太皇太后老人家喜欢小七要多留她些日子,宫里的凌佳妃却是毒发身亡了。朕命礼部给那面目不辨的凌妃上了贵妃的号葬在妃园陵寝。
宫内人皆以为朕是因为凌妃之死郁郁寡欢日渐消瘦。
小七虽未死,但今生大概不能相见了,比死更让人牵肠挂肚。
清芷宫已修好了,一切都还是老样子,只是那两只驺虞每日里探头探脑寻着旧主每每令朕思忖半晌,正好陆小王妃算来与小七关系不错便命人送了去。
“以后我走了你替我好好照顾滚滚!”小七的话犹在耳侧。
“驺虞是什么鱼?好吃么?”
“我觉得你画完了比我们两个更好看……哈哈……”
现如今没有人胆敢将朕画成黑脸了,也没有人在无人之时叫朕“喂”或者“尹冽”了,莲子再熟时也不会有人带着些鄙夷带着些大方喂朕吃莲子了,于是朕命人凿开了冰将水底的莲根铲除掉。
朕不去清芷宫不去庆延宫也不去桃源,只闷在紫霄宫里。
朕命太平山庄不得随意传递消息进宫,不是不想知道,而是怕知道了会克制不住。
既然不能拥有凡人的幸福那便做一个真正的帝王吧——小七说,这也是她这等忠心耿耿的子民的愿望。既是小七的愿望朕便为她实现。
景王府没什么动静,眼线说景王终日抚琴饮酒。
大概景王的眼线也会跟他说:皇帝终日郁郁不乐怀念佳妃吧。
尹冽番外2
尹冽番外2
景王进宫来请安,气色不很好。朕说:十七叔也该纳个王妃了。他说贵妃新丧为臣者不可婚娶。
他的话倒让朕想起了一件事,此事便暂时撂下了。
那个璀璨姑娘既敢伤了小七,那么即便她是真正的霍将军孙女朕也让她变成不是。此事办来也极为简单,命人花了些时日找着了当年的乳母,让她亲口承认曾将自己的女儿与霍小姐调换便可。
当小七的四姐姐任君蓝站在朕面前时,她的脸上仍是一片迷茫,看着倒与小七初进宫时一般无二致。
“霍小姐,这些年委屈你了。”朕说。
“我不是什么霍小姐,我爹说过我只是他一位故去老友的孩子。皇上,您为什么要这么做?”任君蓝很有胆量。
“为了任家光耀门楣,不好么?”这样朕便能借着任家养育霍小姐有功多给些赏赐,也为任家找个大靠山。
任君蓝低头沉吟半晌:“是因为我家小七吗?皇上,民女一直想问问可否见小七一面。”
“初七随太皇太后去清醴宫过冬了,还未回宫,老祖宗喜欢初七也是你们任家的福分。至于这件事因为谁,大概算是因了初七吧。”朕这样说着,心里是对任家的愧疚。
据涤晖回报,任家的七姐妹只有小七是任老爷亲生的,其余六个都是好心收养来的,也因此,任家姐妹相差都不大,面貌也各不相同,怎么看都不像有血缘关系的。
任君蓝不知道心里琢磨什么,总之什么都没再问,安安稳稳地待着宫里,朕还准了她的“姑姑”陇月见了她两次。
即便是假的也会变成真的,至于璀璨,远远发配了事,至于在路上她会如何便端看她的命了。
转眼间,三个月过去了。冬去春来,御苑中有了欣欣向荣的色彩倒显得那两树桃花有些旧了。
“不能开花很可怜!”
其实,朕知道,这样自欺欺人开着也是可怜。
命人重新做了两棵花树,艳粉艳粉的看着比所有的花木都亮眼。又命人弄了架秋千随风轻轻晃动,像是伊人刚从秋千上离去犹自留着香气在空气中。
既已过了三个月婚娶宴乐便没了限制,借了母后的旗号将霍家孙小姐赐婚给景王,看着那道“懿旨”朕便算计着,若是小七见了一定会开始掰着手指头算辈分,兴许还会一脸坏笑着自称是朕的长辈。
景王来谢恩,比之上次似乎又清俊了不少。
大婚之前朕独自在清芷宫饮酒,不知何时涤晖出现了,像根木头样杵着。朕问他这样做可有什么不妥,这个直心肠的人说朕有私心。
谁说不是呢,朕是有私心,虽然知道小七之迷恋十七叔大概只是少女情窦初开,朕也知道这一生小七与“秦先生”断然不会再有瓜葛,可是朕还是私心地想切断一切可能。只不过,朕想要一个人时刻提醒着“秦先生”小七是被他害的,他该愧疚一生,而这个人选,小七的至亲来充当便再合适不过了。
朕的心肠并不好,唯一的那点好已在小七身上用尽了。
景王是朕的皇叔,大婚朕自然要亲自前去。
婚礼自是热闹非凡,朕发现朕的十七叔还真是翩翩贵公子,只是,这样的大喜之日新郎官脸上的笑容似乎少了些。
朕笑着,想他洞房之夜会不会要给新娘抚琴。
自王府回宫,朕命人去告诉皇后备酒席朕要去喝酒。
亦是灯下亦是佳人亦是头微微低着脸上带着些羞涩,可惜,不是朕想要的新娘。
皇后善解人意,只为朕斟酒不多问一句。
“天色不早,朕要安歇了。”今日奇怪,喝了几杯竟还不醉。
皇后脸上有喜色也有惊讶,但她马上便来扶着朕了,手是温温软软的,身上有着熏香的味道,比之小七身上那单调的皂角味道香了许多。
寝宫之内是甜腻的香气,宫中妃子侍寝多用这些来催情,这也是多少年来的规矩。
皇后亲自为朕解着衣衫,手还在微微的颤着,是朕冷落她太久了,小七说得对,她是一个好女人,端庄、大方、美丽,最难得还是善解人意。不问朕想着谁不问朕为何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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