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野七咒全本》第51章


老老实实在国舅府当护卫,亨这现成的富贵吧。”
“我不。”雪槐装出一副野心勃勃的样子,道:“护卫永世是护卫,但王子万一真个开花得势,我可就是开国的功臣呢,我一定要试一试,但这一趟冒险得很,所以师父就不必去了。”
“我肯定你一定要后悔。”眼见劝不转雪槐,一卦准气急败坏,跳脚大叫。
“但我就是这牛性子。”雪槐一抱拳:“师父保重。”自行转身。
“现成的福贵不亨,你一定会后悔的。”一卦准在后面跳脚大叫。
雪槐更不回头,心中暗笑:“我糊涂的自己找上门来的师父啊,我这一去,是绝不会后悔的,我们有缘再见吧。”
眼见便要转过巷子口,背后的一卦准却猛地大叫:“等等我。”一路飞奔追上来。
雪槐不知他还有什么话,转身,道:“师父,你不必再劝了,我。”
“不要说话。”一卦准却一把封住了他嘴,然后抓着他双肩,去他脸上细看,又掐指算了半天,道:“我问你,你做梦真的准吗?”
雪槐心叫不妙,道:“有时也不准,尤其象这一次。”
他看出一卦准有跟他去之心,本是想用这话说得一卦准打退堂鼓,谁知一卦准听了他的话,心中却反而捉磨开了:“臭小子,这一趟是要脑袋的差事,真若不准,凭什么现成的福贵不亨要去送死?活得不耐烦了啊。”嘿嘿一笑,道:“我想你这梦也不会准,但即然师徒一场,有福同亨,有难同当,师父便陪你走这一程吧。”
“师父。”雪槐皱起眉头,他实在想不清一卦准怎么突然间会转了念头,那一卦准却就象他肚子里的蛔虫,看了他笑道:“你一定会想师父我为什么突然间会转了念头吧,告诉你,我刚才又算了一卦,我两个都是倒霉鬼,惟有到了一起才会霉气相冲成为一对幸运蛋子,我和你是不能分开的,劝你不转那就只好跟你去送命了,走吧。”他倒当先领路了。雪槐苦笑不得,只得跟上。
到王子府,岩刀早等得不耐烦,突又见多了个一卦准,眼一瞪,叫道:“这又是什么人?”
这时无花也出来了,雪槐叫了声王子,来不及介绍,一卦准自己便上前开口道:“答王子,我是他师父,他去我不放心,也想跟去看看,请王子允准,当然王了硬要不允,我自己有脚,脚下有路,却也会去。”
呵,他倒是赖上了,雪槐做声不得,岩刀早怒喝出声:“大胆。”无花倒不在意,笑着摇手,道:“木兄弟说得是,路在脚下,木兄弟想怎么走就怎么走,那就一起走吧。”他同意了,一边的岩刀便也不好反对,在他眼里,一卦准当然也不是什么好路数,但他自恃武功,倒也不怕,斜眼扫着一卦准两个,只是冷笑。
雪槐驾了车,无花坐上去,无花府中的下人听得无花要去巫灵为质,都逃散了,但喂的牲口却不似人般忘主负义,因此还很有几匹空着的马,一卦准便骑了一匹,当下四人一车便出了东海城。
任何国家的王子远出国门,不论是出使还是为质,都会有大批的随从,动身前也一定有大批的官员十里相送,但无花却就只这四人一车,他府中的下人尚且逃散,更别说会有其他的随从,事实上他若是个有势的王子,他府中的下人谁又敢逃啊,下人尚且如此,更别盼官员来送行了,哪个官员敢来送,谁不怕得罪林妃兄妹啊。
一卦准斜起眼睛看着这冷清的场面,再忍不住,凑到雪槐耳边道:“这霉王子可真是霉到家了,他若是能开花,老公鸡也能生蛋了。”
雪槐微微一笑:“师父啊,古人可真有公鸡生蛋的话呢。”一卦准给他咽得翻白眼,雪槐却是冷眼向天,心中暗叫:“莫说公鸡生蛋,我还要他天地倒悬。”
一路走州过县,情形和出京时一样,并无官员迎送,驿馆供给也是十分粗陋。一卦准当时疑着雪槐的梦真的有准,否则不可能现成富贵不亨倒来送死的理,但这一路看下来,可就越来越信不足了,这一日再忍不住,趁打尖时拉雪槐到一边道:“徒弟啊,我昨夜洗干净手好生算了一卦,不妙呢,可是个大大的凶卦啊,我说,趁现在还早,咱们回头吧,国舅府喝酒吃肉多美啊,何必硬要跟着这霉王子啃白菜梆子呢。”
“洗干净了手是吧。”雪槐故作沉呤,却又摇了摇头,道:“师父啊,不对呢,昨夜我和你睡时,被窝里好臭呢,你别是有脚气吧,有脚气可算不准,今晚上好生洗洗,再算。”
一卦准昨晚上还真没洗脚,只得翻翻白眼做罢。但他可并不死心,到晚间当着雪槐的面把手脚连洗了两遍,雪槐看了偷笑,也不做声,第二日一早,一卦准便拉雪槐到一边,道:“徒弟啊,昨晚上我洗了手脚好生再算了一卦,谁知更加的不好,这回竟是个死卦了。”
雪槐哦了一声:“哦,怎么个死法?”
“那就惨了。”一卦准一脸恐怖:“砍头死,分尸死,咱们四个人啊,到有五般死法呢。”
雪槐差点笑出声来,总算扳住了脸,很认真的想了一会儿,却又摇头:“不对,师父啊,照理说你洗了手脚,该干净了不是,可昨晚上被窝里还是臭的,你别是在被窝里放屁吧,人都给屁熏臭了,这卦怎么会准?”
一卦准这两天肚子有些胀,那屁自然免不了,便又咽住了,当日一赌气,便在途中找间药辅捡了副顺气的药,苦着脸连煎三次吃了,当夜还洗了个澡,直折腾到半夜,雪槐任他折腾,只是不做声。
第二日一卦又把雪槐拉到一边,不等他开口,雪槐先笑道:“师父啊,你前日是凶卦,昨日是死卦,今日却是什么卦了,你别说,我先猜一猜啊。”歪着脑袋一想,道:“人死了变鬼,是了,你今日这卦,必是鬼卦,是吧?”
一卦准正要这么说,给他先说出来,不得已伸了伸了受脖子,道:“没错,正是鬼卦,若不回头,这一去必然变鬼。”
谁知他鬼字出口,雪槐却猛地拍掌欢呼起来,大叫道:“好极好极,师父啊,恭喜恭喜呢。”
一卦准张大嘴:“都成鬼了,还有什么恭喜的?”
雪槐道:“师父啊,你不知道,我昨夜又做梦了呢,梦中有人在我耳边说,此一去凶多吉少,但关健却在明天,明天若能听到鬼字,便只管放胆走去,我奇怪了,问为什么听到鬼字就可放胆走了,那人说,鬼好啊,闻鬼而喜,遇鬼而安,鬼神相佑,梦一醒来我就担心了,怕听不到这鬼字呢,谁知师父就说了,可见师父说的没错,我两个到一起啊,就是一对幸运蛋子呢。”
一卦准傻了。
走了十余日,到了东海西南边境的江涛城,出城过腾龙江,对岸便是巫灵了。
进城,正打听驿馆所在,忽闻马蹄声暴响,却是一队人马从城外进来,当先一个穿红袍的年青人放马疾驰,身后随从牵狗驾鹰,一看就知道,乃是富家公子到城外打猎回来。那年青人进了城却仍在放马疾驰,路人纷纷闪避,却均是敢怒不敢言,无花皱起眉头,雪槐能从他的眼光中看到怒意。
“原来他心中还是有怒意,好。”雪槐暗喝一声彩。一路行来,无论无官员迎送也好,招待粗陋也好,无花脸上始终平静无波,雪槐就有些担心,不知无花到底是庞辱不惊呢,还是已经麻木了,若是心已麻木,再无进取之志,那麻烦就大了,所以现在看到他还会怒便特别的高兴。
人敢怒时,无事不可为。
便在这时,惨剧突地发生,斜对街上,突地走出来两个担菜的人,前一个白以苍苍,后一个却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后生,那老者埋头只顾走,没注意飞驰而来的奔马,街道又窄,正好一头撞上,顿时跌翻在地,口喷鲜血,挣了两挣就不动了。
那小后生一呆,扔了菜担子,抱住那老者便哭叫起来:“爷爷,爷爷,你醒醒,醒醒啊。”
那年青人撞翻那老者,自己的马一闪,却也把他摔了下来,爬起身来便怒叫出声:“该死的老东西,竟敢挡本公子的路,来呀,给我往死里打。”
身后随从闻声涌上,那小后生急将爷爷护在身下,头顶早已是拳棒齐下。
“撞了人还要打人,真个没天理了。”一卦准摇头,无花急叫:“住手。”岩刀早冲上去,大刀一抡,将一干恶奴尽皆赶开,无花奔过去,怒叫道:“大街驰马,撞了人还要打人,还有王法没有?”
那年青人眼一翻,看着无花道:“你是什么人,竟敢管我马二公子的闲事,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大胆。”岩刀怒叫一声:“这位是无花王子,大胆凶徒,还不给我跪下。”
听说是王子,那后生立即哭叫叩头,道:“王子,他们撞死了我爷爷,我只有一个爷爷了,王子要给我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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