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坏笑》第61章


章直在我身边一直插不上话,心里对我充满了愤怒,因为刚才丁香指着章直问我“这位先生怎么称呼”的时候,我非常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一个同学”,根本就没给他们相互介绍,我这样做的目的是想气气章直。结果我的目的达到了预期的效果,章直果真气得不行,不过他的眼睛仍然直勾勾地盯着丁香,样子非常丑陋。
我终于把章直介绍给丁香彻底认识的时候是中午。
这之前我没料到丁香会请我们去吃午饭。“走,中午我请客,”丁香说。“不不不,我请我请,”我说。丁香笑着扬了一下美丽的手:“下次你请吧。”居然还有下次,我高兴坏了。趁丁香去办公室拿包的空档,章直气急败坏地对我嚷:“介绍一下嘛,介绍一下嘛。”我不理他,但心里却一个劲地偷偷直乐。
丁香处理了一下第二天要发排的稿件后,就领着我和章直去了一个比较高档的酒楼。
丁香要了几个非常漂亮的菜。“我们喝点酒吧,”她说:“这天挺冷的。”
我得承认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提议。我当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要知道,美酒伴佳人,人生一大乐趣也。只可惜章直这坏种在一边挺煞风景。菜刚上桌的时候,他像只呆头鹅一样吃得很狼狈,丁香被他难看的吃相逗得格格格地笑。我有些气急败坏,我觉得这家伙不仅自己斯文扫地,而且还挺丢我的面子,于是我就狠狠地踩了他一脚。这一脚踩得有些重,我清楚地看见章直的额头上暴了一根青筋,但他没好意思叫出来,只是拿眼睛使劲地瞪我。我就当没看见,并且暗暗发誓下次决不带他一块儿来。不过我仍然抽了个空档把这坏种给美丽的丁香做了较为详细的介绍,以便他往后能有机会多赚几文稿费。
“你也是文学特招生?”丁香看了一下章直那多棱镜一样的脸,后者的脸正在一点点发射着媚笑。丁香喝了一口酒,说:“你们可以给晚报多写文章,这儿稿酬挺不错的。”章直等的就是这句话,这家伙虽然成天动不动就是什么“精神高度问题”,但照我看来,其终青春的极目标就是为了赚稿费。酒是红酒,度数很低的那种,杯子是薄薄的玻璃器皿,闪闪发亮的那种,丁香一边喝酒一边和我们闲聊。我非常喜爱她喝酒的样子,姿式非常美丽。她用手托住杯子,轻轻地举到嘴边,酒在入唇的那一刹那,颜色和嘴唇一样红得通体透明,鲜艳而又柔润,当她把杯子从嘴移开的时候,我还可以清楚地看见她丰满的嘴唇上沾有几滴晶莹剔透的酒珠,像红色的露水一样美丽。我就是从那时起开始欣赏女人喝酒的,不说别的,仅那悠闲文雅的姿式,就远远要比男人来得险要而独特。
那天丁香的兴致非常好,饭后,她提议我们到她家里去坐坐。我当然求之不得,只是讨厌章直像条小爬虫一样地跟着。但我现在又不能赶他走,这样做有违朋友间的义气。于是我就只好让他跟着。丁香住在A城东边一个公园里的小木屋里。当我们顶着铺天盖地的雪花走到那里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因为那间小木屋实在是太漂亮了,漂亮得就像童话一样。它建在公园深处的池塘边,四周长满了高低不一的植物。现在虽然是秋天,但A城有雪,像白色的小纸片一样密密地把小木屋的屋顶盖起来,在它的周围,除了池塘,所有的世界都是银子一样的颜色。在我这种很少看见雪的人眼里,丁香的小木屋美丽得触目惊心,美丽得简直就是童话。
我和章直拍打着身上的雪花走进丁香的小木屋。这间小木屋并不太高,但屋子挺宽,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没有椅子,只有许多花布做的软垫。在屋子的墙上,挂了许多手工织品,丁香拉开灯,白白的光芒便散开来,使这间屋子看上去温馨而又浪漫。“随便坐。”丁香一边说一边脱下外套和围巾挂起来。她只穿着一套黑黑的针织紧身衣在屋子里来回地给我们搬运水果和咖啡。我的目光尾追着她,主要停留在她的胸脯上,那个地方青春而又活泼,像小兔子一样上下跳跃,可爱极了。
咖啡端上来,冒着一丝丝热气。我用匙子搅动着咖啡里的方糖,内心突然产生了一种罪恶的设想。这时候丁香已经打开录音机,有轻轻的音乐抒情而又缠绵地流淌。我们喝着咖啡,听着音乐,间或交谈些什么。其间我还注意到小木屋的窗台上,有一个玻璃瓶里插着几枝即将消失殆尽的枯萎的梅花,花虽枯萎,但我还是能隐隐约约闻到它残留的芬芳。
而窗外,细密的小雪花依然铺天盖地。
从丁香那间小木屋回到学校的那个晚上,我做了一个美丽的梦,我梦见我和丁香在那间小木屋里轻松地跳着一曲舞,我还梦见她的胸脯很闪亮,像太阳,又像折射的星光,还有她的白围巾,在我的四周慢慢地飘……后来我就从床上爬起来洗裤衩去了。
“我一定要把她搞到手。”第二天早晨从床上爬起来望着窗外一直在飘的小雪花,我心里就非常流氓地开始算计丁香。我觉得丁香实在是太美丽了,我想拥抱她,我想……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我突然看见了一旁的小柜子上放着一封信,不用看内容,只要看一眼那浅白色信封上熟悉的字迹,我就知道这封信是贝小嘉写的。她的信总是来得准时而又勤快。
不过现在我突然有点讨厌她的信,因为此时我的心里正装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那个女人美丽而又生动,她的名字是一首诗的名字,她叫丁香。
于是我就对贝小嘉的来信连拆开的兴趣也没有了,不仅如此,我还顺手把它丢在了床下,就像丢一双臭袜子一样。许多年后,每当我一想到这件事,就觉得我真他妈不是个东西,简直没心没肺透了,这么快并且这么容易地就准备把一个刻骨铭心地爱着我的女孩扔在风里。就在我刚把贝小嘉的信丢到床下的时候,我的大脑里立即出现了一双大而无辜的眼睛和一句话:你要珍惜我。一想到这句话我就有些不寒而栗。但我立即又摇摇头,把它们扔到一边去了。
下午的时候,雪开始住了,但天上仍在掉一些小碎片。我就不打算上课了,因为上也是白上,我心里老是在强烈地想着一个人,这种状态哪还适合上什么课。我决定现在就去找丁香。
而且我还为此找到了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那就是给丁香她们报社投稿。
我飞快地翻出两篇我自认为写得非常满意的文章,然后找出一件比较干净的风衣来换上,还特意梳了梳头发,把它梳得整齐而又一丝不苟,像广告上那种。章直在旁边一直默默地看着我精心包装着自己,他也不想上课了。“你要出去吗?”他说。我正在擦皮鞋,头也不抬地答应了一声就继续着我手里认真而刻意的工作。“带我一块去行吗?”章直可怜兮兮地说。他不说话还好一点,一说这话我就想起他昨天中午那副狼狈的吃相。“滚一边去,”我没好气地骂道,然后扔掉手里的皮鞋刷子,理也不理他大踏步地走出了寝室。
外面的天空有点冷,偶尔掉一些小碎片,但空气却清冽芬芳,像一个少女的初恋那么鲜嫩如初。我打算直接到丁香的小木屋去,我是这样想的,她在家固然好,她如果不在家,我就在公园等她。我还像个绅士一样地买了一束开得很旺盛的腊梅花捧在手里。一路上,我都在腊梅的香气中精心设计着我和丁香的故事,而且还一次又一次地被自己的美好设想弄得激动不已,满脸绯红。我并不知道当我第二次踏进丁香那间童话一样的小木屋的那个下午,就会发生那件我梦寐以求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一路上,我手捧一大把腊梅花行色匆匆,心里又快乐又紧张,又希望丁香在家又希望她不在家,就像一个怕黑的小孩子总是喜欢听鬼故事一样。我就在这种紧张而又不安的矛盾心理中走到了丁香的小木屋。丁香的小木屋铺满了雪,依旧像昨天一样美丽。
屋里有微弱的灯光和音乐声。丁香在家,我有些激动。我抱着一大捧开得热烈而灿烂的腊梅花站在她的面前,不知道该不该敲门。我先是傻傻的在门边站了好几分钟,后来我想管他呢,来了总不能不进去吧。于是我就咚咚咚地敲门。
丁香对我的到来并没有感到什么太多的意外,但她却对我手里抱着的腊梅花表示出了巨大的惊喜。“好漂亮。”这是她拉开门说的第一句话。“送给你的,”我见缝插针地说。
“谢谢!”她脸上的微笑在我看来要比那些腊梅美丽得多。我还注意到她今天穿了一套小翻领的西便装,苹果色的那种,衬得她青春的身体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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