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诺》第90章


的皇储斗争,会否一不小心落入陷阱,粉身碎骨?
我虽在王府,却也听宸王说起一些事来,知道孚王和太子最近越来越急躁,也知道宇文冽这个皇父越来越讨厌太子。京城的各路人马换了又换,官署在任的大人每年都在变动。王府的统领也换了,在任的是我当年资助的庾白,他由六命禁宫守军右中郎将,升迁至七命冠军将军,带兵守卫王府。他仍然不值夜班,据说淡菊已给他育有2子。
景煜则辞去原来的职务,专心保护我的安全,官衔不变,王府的人员见到他,还是称将军。其实这三年,我基本没出什么状况,倒是苦的景煜整天陪我和皎儿闲逛,消遣度日。因为二哥的原因,我让皎儿喊景煜舅舅,景煜也很受用。
皎儿的身世,宸王对外宣称我是生母,因宸王那半年常去文家,加之之前与我有联系的人不是死就是外迁,倒也无人怀疑。逃婚的旧事,民间已逐渐淡忘。宇文冽对王府的赏赐一年多过一年,皎儿小小年纪已经获封世子。
而我,只在去年的内命妇朝会上见过宇文冽,剩下的宴会,我都求宸王替我挡掉。皇室的兄嫂弟妹皆知我身子不好,也并未多为难。一来二去,我在皇室女眷中被人称为“病西施”,宸王不喜//。欢这个称呼,我倒自在得意。西施终究离开了吴王,我的意愿也是终有一日可以返回南朝,摆脱王妃的地位。
这天,适逢世黎和婉代的忌日,我拉着皎儿上坟拜祭。这年的阴历正月二十五,已经入了春,世黎和婉代的坟头飘满了梅花。皎儿的身世我并未告诉他,这是婉代的遗愿,我不好违背。可谁又知道会不会有哪一天,我也离皎儿而去?那种丧母的痛或许比知道生母已死更痛。
“世黎舅舅,皎儿来看您了,给您磕头。”皎儿可爱的小身子歪歪的跪在世黎坟前。我看着他虔诚的样子,不禁莞尔。世黎若在,名义上也是我的表兄,皎儿冲着这层关系拜他,实际上并不知世黎是他的亲舅舅。
这几年,我都让皎儿喊婉代娘亲。他开始不懂,我就说那是母妃的好姐妹,你的干娘,她已过世,就喊她娘亲,让她安心。皎儿也不多问,很听话的照做。
祭拜完,我沿着大路,坐轿到了元府门外。这三年,元府的人始终不肯给我开门。我每每来这儿,都会跪上一整天。景煜则陪着我,若遇上雨雪,他会打着伞站在我背后,替我遮风挡雨,尽职尽责。
今天,我拉着皎儿一起来,希望元家的人能给我开门。敲了敲门,还是被拒绝了,我便拉着皎儿一起跪在石阶上。过了一会,门突然洞开,元夫人和几个儿子走出门外,手里拿着东西,似乎是要去上坟。
我万分欣喜地对元夫人一拜“夫人,我等了三年,今日总算跟您见上一面了。”元夫人看我时,我抬头对她微笑。她的头发白了好多,估计是跟丧子有关。“你是谁啊?老身怎么不记得?”
我站起身,拉着皎儿,指给她看“夫人,我是灵鸾啊,这是皎儿,婉代的……皎儿,快喊外婆。”
“外婆”皎儿小嘴咧开一笑,甜甜的喊了一声。
元夫人蹲下身,宠溺地看着他,问我“这是……婉代的……”
我点点头,激动不已“是呀,是婉代的……不是我的……”
元夫人一个激灵,猛地把皎儿的小身子抱进怀里“我的外孙,我的外孙……我可怜的外孙,姥姥总算见到你了。”
皎儿闷闷的回应“外婆,皎儿闷,不能出气了。”
元夫人连忙松开,老泪纵横的摸着皎儿的小脸,牵着他的手,对他说笑“乖外孙,你随姥姥进去看看外公好不好?”
皎儿怯怯的瞅瞅我,我笑着对他点头。他这才拉着元夫人的手,蹦蹦跳跳地进了大门,
我对随行的人吩咐,让他们先回王府。景煜仍然随身保护我,跟我一起走入元府。时过境迁,如今再进此处,内心的情绪已剧变。
几位元公子和少夫人都在跟皎儿逗乐,他也不害羞的喊他们“舅舅,舅母”。我站在一旁,皎儿也会偶尔看看我,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可爱至极。我欣慰的笑笑,满眼沧桑的扫视元府。
突然,一个个子很高的男子走到我面前,抬手就是一掌。我还没反应过来,那一掌就被景煜接住了。“大胆,敢跟王妃动手,不想活了吗?”
我推开景煜的手,对高个子说“妾虽不知你是哪位元公子,但妾自知有罪,若蒙公子不弃,愿意受罚。”闭上眼静待,却没等到掌风落下。
“琛儿,不许对王妃无礼。”浑厚老成的声音,出自永业公。睁开眼,三年过去,他的人相貌倒是一点没变,只是比先前瘦了很多。
我对他行礼道“灵鸾多谢永业公相救,但灵鸾自知,世黎和婉代的死均与灵鸾有关。三公子肯赐罚,已是灵鸾的荣幸了。”
永业公扶我起来,语气十分疏远“王妃误会了,黎儿和婉儿的死均是命中注定,与王妃无关。小儿无知,冒犯了王妃,还请王妃不要跟他计较。”
我禁不住元家人的客套,扑通跪地,双鬟低拜“永业公会如此疏离,定是在责怪灵鸾。灵鸾不是什么恶人,更无心害死世黎和婉代。永业公生气打骂都是应该的,可千万不要把灵鸾当外人。灵鸾最受不起的,便是被世黎的家人冷落和误解。”
一双手扶起我,来人对永业公劝道“父亲,灵鸾她并无害人之心。大哥去劫亲也是一时冲动,并不是受灵鸾挑唆;婉代生子难产而死,也不是灵鸾所为。她不过是个旁观者,如大哥所言,她也是受害者之一,只因陷入局中,成了替罪之人。父亲英明,连这个疑点都看不出吗?”元世谨如今个子又高了一些,谈吐更像世黎了,性子十分沉稳。
永业公叹了口气,对我摇了摇头“王妃不要误会老夫,老夫只是在官场上呆惯了,对礼节看的重些,并无责怪之意。”
我点点头,站到元世谨面前,对他欠身“世谨,蒙你相助,劝慰家人,我实在不知说什么好。其实,若我从未到过北朝,有些事也不会发生。世黎和婉代的死始终都是我的罪过,你千万别过于替我开脱罪名。”
元世谨自然的笑笑,回应道“我并未言过其实,实话实说罢了。你这些年每逢此日,都跪在我们家门口一整天,不是没有人看到。我看到了,母亲,父亲也都看到了。我们并不怪你,只是碍于一些事,无法表达真实情绪,只好冷落你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宸王,他们不想让宸王再知道我跟他们家联系,怕会惹来灾难。
一双温暖的手抚上我的肩头,转头看去,迎上元夫人湿湿的眼睛“鸾儿,你是我认的干女儿,我怎么会怪你呢。世黎一向把你看成好友,我这个做母亲的也不会误解你害了他。他是个什么性子,我最清楚,至于婉代,你能告诉我们真相,让我们见到皎儿,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婉代是难产死的,更怪不上你。你这孩子,怎么总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推呢?都三年了,善良的性子还是没变。”
我一听,眼眶也湿润了,跟元夫人抱头痛哭起来。皎儿看到,扑上来,抱住我的裙子,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母妃,你怎么哭了?母妃不哭,皎儿抱抱,母妃就不哭了。”
我破涕而笑,俯下身,抱住皎儿的小身子,打趣道“皎儿,母妃没哭,母妃是高兴的,外婆也是。”
皎儿用小手拭去我的泪,喊道“母妃,世谨舅舅送了皎儿一支笛子,母妃看,母妃看。”我摸着这支玉龙笛,起身看向元世谨。
他扬起嘴角,轻语“大哥生前最喜//。欢吹笛,可惜他右臂已断,如今没办法再吹。我看不如把它送给小外甥,将来让他继承这玉龙笛,如此可好?”
我点点头,摸摸皎儿的脑袋,叮嘱道“皎儿,以后可要好好练习吹笛,将来也要像世黎舅舅那样,作个才华横溢的男子汉。”
皎儿明显一愣,自顾自地摸摸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才怯怯地问“母妃,什么叫才华横溢呀?”众人皆是一怔,既而开怀大笑。
在元家待了半日,我拉着皎儿离开。既然我跟元家的心结已解,便再无顾虑,一路上跟景煜有说有笑。他这三年常跟着我,虽然还是主仆分明,但对我的态度显然亲近不少。偶而,我伤心的时候,他也会借肩膀给我用,以二哥的口吻跟我说话,劝我放宽心。宸王事务繁忙,平日跟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如今,我跟皎儿都变得很依赖景煜,他自己也是忙得不亦乐乎。
回到王府,我将皎儿交给奶娘,刚走进房间,换下衣裙,就看到宸王疲倦的身躯正倚在我的榻上。我走近,瞧他似乎睡着了,便拿被子盖好他,谁知手还没缩回,就被他握住。
宸王水墨画一样的脸转过来,桃花眼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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