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墨千秋》第87章


辛环瑞紧紧握住手中的信纸,因过于用力而泛白的手指微微抖动着。
当初,墨小姐不管她们辛家是否值得她信任,不去在意外头是如何看待衰败的墨家,暗地里便将墨记托付于她们辛家。
而她,也不负墨小姐所托,一直将墨记精心打理,终于等到墨小姐前来接手的那一天了……
皇宫
天羽绮猛的从软榻上一跃而起,信纸瞬间被紧紧捏在一只修长的手中,那抿紧的双唇因为过于激动发不出半点声音。
“皇姐,出什么事了?”坐在一旁的天羽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自己的亲姐姐有过这般激动的神情,不免好奇的问道。
“她醒了……”天羽绮压抑着某种情绪缓缓说道。
瞬间僵住的身子让天羽华呆愣在那,简单的三个字却如轰隆之雷让她无法动弹。
她醒了……
她醒了……
终于等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味荷最近开了个同人文,其实也不是新的,是和一墨一起开的,之后因为把心思全放在一墨上,那坑就一直没有填,现在又重新拾起,所以还是希望大家有空的时候可以去戳一戳,呵呵~~ 
计划筹备
镶嵌在天边连绵起伏的昆缘山,在夕阳的照耀下反射出闪闪的金光,显得分外壮丽,缥缈的几缕红云恰好与其构成了一幅雅趣盎然的淡墨山水画。
赫静敏和齐豫俩人站在昆缘山腰上,俯望那山下成了漆黑一片的城镇,心却跟着这夕阳低沉。她们怎么也没想到昏迷半年之后醒来的墨年鹤竟选择了忘记。见她一脸茫然的看着她们,一开口便问“你们找谁”的话语使得她们僵在原地。
眼见昔日墨年鹤那周身浑然散发不可侵犯傲气、耀眼如日的身影,如今却变得这般冷冷清清,好似退去彩衣的凤凰;平淡中隐隐带着一丝如出生婴孩的无助,更似是被同伴遗弃下的凤凰……
没想到突然间的一场变故竟伤得她如此不堪,赫静敏和齐豫不禁回想起初次遇见墨年鹤时,那双虽然没有一丝波澜然而又犹如那耀眼光芒的琥珀凤眼,如今即使是面对她们也只剩下冷冷淡淡。
“小敏,我的心好沉重……明明在来昆缘山之前便已经做好了面对年鹤失忆的准备,我们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她醒来的这一天,告诉自己这失忆又算什么!可是,今天亲眼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我还是好难过……”齐豫深深叹了口气,闭上有些湿润的双眼。
如果,如果那时候她再拖延几日回去天水国的话,是不是现在这一切都不一样了?而那个还是她的侧妃时,总在她烦闷的时候能为她吹首曲子的男子,也许就不因此永远沉睡而去吧……
“失去身边最重要的人,这种痛怕是在她的心里留下影子了,因为不愿面对,所以才选择忘记吧……”赫静敏朝远处那小竹屋的方向望去一眼,而后转回身缓缓朝之前上昆缘山的路走去。
年鹤,若这是你的选择,那么,我们成全你……
“短短的一年,为何却觉得好似过了半生……”齐豫喃喃轻语,语中忧然回肠。
“生生死死,来来去去,平日只觉其乃平常之事,原以为是自己看得透彻,可等到亲身面对之时,才知那是每当想起都会萧然的痛。”
赫静敏想起那个为自己育下孩儿的男子,想起在宰相府找到墨年鹤的那画面,不禁心想当年自身高中状元,以及之后上任礼部之职,一切顺顺利利平然皆之,原以为之后的道路亦是如此平坦无奇。可这才明白,会如此念头只是因为她的劫未至罢了。悲也好,喜也罢,总是在)经)历(网)过一番深刻后,才知命运的捉弄,而她们继续活下去的目的,便是战胜命运。
“可是,还是有些不甘呢……”齐豫走在赫静敏的后头,不甘心那样原本应当高高在上的一个人从此便这般隐隐于此。
缓缓停下脚步,赫静敏低首看向身侧的那片翠竹,幽然似叹,“你可知,如果身边没有人能与之并肩面对这世间的千变万化,即使这天下再如何安平蚀乱,那又有何干……”
说完,赫静敏举步继续向前走着。
闻此,齐豫似是明白了什么,“这就是墨叔叔改名换姓的原因吗……”
墨叔叔让她们从此唤他为游孜牧,一开始她不知是出于何因,然现下似乎有些明白了墨叔叔的良用苦心。那悲伤的往日不再提起,就当一切只是新的开始。也许,现在这样与世无争的生活更适合他们吧……
墨年鹤坐在自己最常坐的藤椅上,依旧愣愣的看着前头那片菜地药草,心里却在想着刚刚见过的那两个女子。
其中一个一身大红华丽锦衣,佩戴宝石腰带,墨发高高冠起,眼睛大而有神,嘴角因看到她时而高高扬起的年轻女子,身上隐隐一股贵气,看去便知此人身份不一般,不想,她却是天水国的三皇女。
而另一个,浅蓝色长袖深衣,墨发由镶着宝石的发带高高冠起,腰间佩戴白玉,俊挺的双眉间暗藏一股英气,大小适中的双眼本当冷静,却因为看到她时激动不已,看去和那女子亦是不寻常人家之女,而她,竟是宰相之女身职礼部之位。
然,这两个身份高贵权势在上的女子却是她的朋友,墨年鹤不禁想象着自己之前究竟是何等的身份,以至于身边才会有这两段非同平凡的友谊之交。而她,究竟又是为了谁,毅然的选择了离去……
收拾完茶具的游孜牧走了过来,见墨年鹤在见过赫静敏和齐豫俩人之后依旧没有半点回想起过去的迹象,一时却说不出心中是何等的滋味。
他的年儿风华绝代,拥有比男子还美的面容以及理所当然的高傲,本应该拥有属于她的一片天下,让底下之人对她俯首称臣,而如今不仅失去了过去,却隐于此处平淡无为,若日后年儿回想起过去,是否会怨他的自私之行,恨自己的逃避之为?
年儿,年儿,你可否告诉我究竟该如何是好……
墨年鹤起了身朝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的游孜牧说道,“孜牧,我在林子里走走。”
“也好,那我去准备晚膳。虽然林子里风景绝妙,但还是别走太远以免迷失了路!”见她看向自己,游孜牧连忙收起眼里的悲哀,扬起唇角带着关心之意说道。
“恩。”墨年鹤微点头应下,而后便朝小竹屋后的林子走去。
小竹屋后方的那片森林里千百年下来遍是松杉、毛竹和千百种杂树,林色鲜翠,林里间是大片大片开满鲜花的牧草,身至林中,只觉巨大的树木枝条将被夕阳染红的高空割成一绺一绺的红绸缎,斑斑驳驳的光点散射下来,随着树叶的曳动而眨着诡秘的眼。枝桠横邪不一,森森然像一片埋伏在那里披甲戴盔的兵阵,然,却又给人清新柔和,温文尔雅之觉。
墨年鹤缓缓步行至林中,任由这片高枝粗干包围着自己,鼻尖尽是这草木清香之气,只觉自己似是完全与世隔绝,投身在最安和的地方。此时,墨年鹤脑中已不再想着谁也不去思考自己的身份,全然是个赏景之人,醉于其自然之姿。
突的,好似被什么牵引一般,墨年鹤转身朝右手向举步走去。
越走那感觉便越强烈,走了一小段,胸口处那莫名的牵引让她更非去不可,步行一步比一步快。不久之后,墨年鹤终于停下了脚步,微喘着气愣愣的僵在原地。
三座坟墓,三块墓碑,就这样赫然印进墨年鹤的眼仁里,而那墓边长出几棵小草芽,显然已有一段时日了。
“玄明……夏延……雅……”
墨年鹤喃喃念出那刻在墓碑上的名字,那愣大的凤眼紧紧盯着墓碑之名而一眨不眨,甚至忘记了呼吸。墓碑上的刻字,字字清晰,笔笔润节,不难看出雕刻之人对此是何等用心。
一阵清风柔柔吹来,墨年鹤只觉脸颊一凉。
缓缓伸出右手摸了摸脸颊,低首呆愣望着,修长如玉的手指却沾着名唤泪水的东西。
墨年鹤就这样愣愣的看着自己指纹清晰的右手,眼眶里的泪水似是制止不住,不断滑落至尖尖的下巴,而后滴落渗入脚边泥土之中。
将右手慢慢按向自己的胸口,是因为这里传来的一阵阵痛疼才让她落泪的吗?可是,这里为什么会那么的疼……
抬起头看着那三座坟墓,好似刻在骨子里的悲痛都涌了上来,痛而浓得让墨年鹤承受不来,只得化成一滴滴的泪与土相融。
翠林高空,一片巨大的乌云黑沉沉压了下来,树上的叶子因突然狂起的风而乱曳摇摆,地上的花草浑身抖动,不等一会在一阵轰雷巨响后,随之而来的便是让人防备不及的倾盆大雨。
雷越打越响,雨越下越大,风越刮越猛,一道道闪电划过天空,像金蛇狂舞。墨年鹤仍旧挺直着身子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处,脸上的泪水和雨水交绕一起,视线因犀利的大雨而变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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