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墨如君》第99章


良久,归于静寂;偌大的围场,天地无声,只有彼此相视的眼神,依然灼热,蔓延了开去;他们周围方圆十米,竟无一人敢靠近。
“表哥,大雨就要来了,我们回去吧——”黄莺平素清脆甜美的声音,此刻正夹着一股子哀怜与无助。
无风自动,蓝与黄的衣衫猎猎生风,衣角时不时地交错。
一朵暗影把天边的那抹光影彻底淹没,四周陷入黑暗而又诡异的氛围中。明明是午后,却让人以为夜幕已经降临。
风乍起,狂扫落叶,在空中忽悠一圈后,调皮着到他处,枯叶纷纷碾碎入尘。
近处,烛火已燃,似跳跃着的花火;相映着彼此俊秀的容颜,仿若天神般;彼此相视的视线,若是从另一角度细看,绝对够腐女YY整个寒冷且萧条的冬季。
两人身后,都是一干女子连连的抽气声,或疑惑,或倾慕,或茫然。
“表哥,大王已经回宫了,我们也走吧?”黄莺弱弱的声音再次响起。
回答她的只有沙沙的风声。
“上官哥哥,你怎么还在这里,真是的,莫笑公主都要走了——”公孙凌小跑着过来,肉嘟嘟的脸上像是抹了一层胭脂,眼里涌动着甜蜜。他终于再次看见了他的“莫笑哥哥”,还是他自家哥哥好,让他跟着来了。哥哥已经送大王回宫,他也就趁机在“莫笑哥哥”身边多赖赖,省得回去了又得被爷爷监管着,一刻不离。
上官如玉的视线依旧在对面的男子身上,只眼角余稍淡淡瞟了一下公孙凌。
“走了,走了,跟这只凤毛鸡瞪眼有什么好玩的?”公孙凌快言快语道,手心紧紧拽着上官如玉的衣袖。
上官如玉的神色终于有所松动,边笑边道:“凤毛鸡是谁?”看了令狐洛桑一眼,他的脚步却是随着公孙凌而去。
“除了令狐家的那位,还能有谁?!”公孙凌小声嘀咕着,“我听莫笑哥哥说的,(*^__^*) 嘻嘻……”于无人处,他依然把莫笑公主当作当初的那个“莫笑哥哥”。
本该放松的气氛在上官如玉走后却是愈发紧张。
一干女子看了看目前形势,聪明地选择明哲保身,一一后退着;生怕此时正阴沉着脸的家伙找她们的麻烦。这位明艳的男子,帅归帅,可与他容貌同样出名的,就是他喜怒无常的臭脾气。这也是为什么在芙蓉国,钟情于上官如玉的女子远远多于令狐洛桑的原因之一。
打个比方吧,上官如玉若是深情的湖水,不觉间,就让人沉溺其中;那令狐洛桑就是耀眼的火,让人热情奔放,却是夹着火烧的痛苦。上官如玉犹似青莲,美好而清潋;令狐洛桑就是玫瑰,瑰丽而带刺。
四周昏暗,却暗不过他眸底的深沉;仿若雕塑般,他静静站在那里;竟让黄莺感到无可言说的孤寂。她张了张嘴,终是未言;只陪在他的不远处,怜悯而爱慕的视线一直绞着他,寸寸不离。
帐篷一个个收起,夹着催促之声;马儿的踢踏声,越来越远。
风中隐隐传来嬉闹声,都是他熟悉的,那个又爱又恨的声音。他抬眸,视线落在远处,眼神却是空洞无比:难道,一步错,步步错,老天真要让他满盘皆输?
嬉笑声渐无,不知过了过久,四周再次安宁;只除了两匹马儿依然自在地啃着青草。
“我要让你记住我,这辈子都记住我——”猩红润湿了整个前襟,女子凄惨颓败的容颜,绝望的笑容,带着前所未有的执着,字字像是用尽了毕生的精力。
“除了我,你不能爱上任何人,咳咳——”她笑,笑声张狂,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下一刻,咳得愈发厉害,猩红似流不尽的长河,从嘴角溢出,绵绵不绝,“令狐洛桑,我诅咒你!我以上官家族的运势诅咒你,永远也得不到你心爱之人的感情——”话刚落,人似柳絮,飘摇落地,香消玉殒。
。。。。。。
“洛郎,我只要你,我只有你了——”窗外雷声隆隆,风雨交加;屋内,芙蓉帐暖,熏香四溢,她娇弱地身子卷缩在他的怀中,似无助而又羸弱的猫儿。
。。。。。。
“你好,令狐公子,我是上官如熙。”巧笑倩兮,容颜姣美。
闭眼,那女子的一颦一笑依旧在脑海里飞速变换着,或嗔或怒。这么多年,他以为他忘记了,却没想依然这么深刻,这么噬骨!嗬,上官如熙,恭喜你,你赢了。
“表哥——”黄莺惊呼,冲向那个倒下的欣长身躯。
一个闪电,生生把天幕劈成了两半,形状犹如蛟龙,张牙舞爪。大雨倾盆而下,哗啦啦砸向大地,一砸一个小水坑。
“来人呀,帮帮我,呜呜——”女子哭泣的呼喊声,淹没在滚滚雷声中。
“呜呜,表哥,你醒醒——”黄莺边哭,边拍着令狐洛桑苍白的脸颊,“表哥,别吓我——”
“救命呐——”
“人都去哪了?”
“上官公子?”
“君莫笑——”
。。。。。。
天地间,苍茫一片,分不清流进嘴里的是雨水还是她的泪水;她拖着他的身躯,一步,一步,凭着感觉,吃力地朝林中避雨的地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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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不虐不成“猪”角,虐虐更健康,别砸偶~~赶紧找个锅盖护住头部,哈哈,现在,偶成了帅“锅”,嘎嘎~~飘走~~~
第十章 人生如梦
芙蓉国,殷城,国师府。
屋内,极尽奢华,灯火辉煌,亮如白昼;人影重重,脚步匆匆。
紫檀木雕花大床中,金色锦被下,本是明艳的男子此刻正静静躺着,脸色灰败,呼吸微弱,仿佛随时可能殒命;床沿,跪趴着一位粉衫女子,女子的呜咽声断断续续着,哭得梨花带雨;双眸已是红肿不堪,真真我见犹怜。
外间,太医战战兢兢地跪在那里:“小人已经尽力了,公子能否化险为夷,只能看今晚了——”
对面之人未语,浓眉拧成了麻花:“实在不行,只得我亲自上阵了——”
“国师大人,万万不可——”太医一急,身子已扑向正要入内的令狐国师,“国师大人,逆天改命,不只会折了您的健康,也会令芙蓉国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还望国师大人三思,万万不可意气用事——”
“你说我该如何?”令狐国师生生顿住脚步,手臂砸向一侧的茶几,上好的茶几顷刻间碎为两半,“我就这个孩儿,孩子他娘死得早,如今,他又是随时魂归黄泉,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若没有了他,我活着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这一刻,他再也不是人们心目中敬仰的神灵,而是世间只挂忧孩儿安危的普通父亲。
“国师大人——”太医的身子晃了晃,手臂却是紧紧拽着愤怒的令狐国师。
“这都四天了,”令狐国师仿佛一夜间苍老了十岁,声音暗哑,“你不是说他卧床三日就可以醒来的么?”
“这,”太医迟疑了一会,壮着胆子道,“本该是昨晚就醒来的呀,很可能,是公子自个不愿醒来——”
“你说什么?”令狐国师提高了声调。
“小人只是斗胆猜测,公子迟迟不肯醒来,很可能是有什么事情他不愿意面对,所以不愿醒来——”
令狐国师疲惫地挥手:“你先下去歇会,稍后再来诊断——”
太医应诺,恭敬的退下;刚走出门口,风一吹,才发现浑身凉飕飕的,顿觉冷汗淋淋,后背粘腻;原来,早已润湿。
“舅父,呜呜——”黄莺扑入令狐国师的怀中,娇小的身子不安地抖动着,鼻涕横流在他的胸襟上,“表哥到底怎么了?”
令狐国师无声叹气,手抬起,缓缓抚摸着她的墨发:“乖,你表哥他只是时候未到,时候到了,自会醒来的——”话语轻柔,像是在安慰她,亦似在安慰自己。
“真的?”她抬眸,熊猫眼中逐渐恢复些光彩,“你不骗我?”
“舅父干嘛要骗你?”他笑了,眼底却是晦涩一片;只是过于惊喜的她,未曾发觉。
“好,我这就去给表哥熬粥,他醒来,肯定要饿坏了——”黄莺带泪的脸上,逸出雨后彩虹,笑靥如花;话未落,人已小跑着离开。
令狐国师苦笑着,沧桑的脸上划过一抹欣慰:那个臭小子,脾气乖戾不说,长得倒人模狗样,竟迷得这些个小姑娘七荤八素的,也不知他走了什么狗屎运!忽而想到如今他安分地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心里却又揪得紧紧得。
自孩子他妈逝去后,父子俩一向间隙;也不知上辈子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这辈子还是纠缠在一起;在外,他威风凛凛,被人敬若神明;可一回到家里,他这个老子倒还要看那个臭小子三分脸色,想想,就觉得自个这个国师在家里挺窝囊的,思至此,他就气愤得很。
不就是当初与上官家族的那档子事,双方父母都干涉了一把嘛,怎么那个臭小子就把他这个亲生父亲当作了仇敌?!他承认,当初是他用错了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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