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无邪》第144章


“正是在下,才回京城,这不似人形之状,恐怕惊扰各位了。”方墨白一抱拳,又笑道,“小犬伤了阁下,这一两银子,算是赔罪,请。”
段逸接过银子,便跑回去,仍旧是冷飕飕地望着那人:“给你。”
那人回想自己方才所说,心头发凉,哪里敢接:“这、这不必了,不必了……”
段逸理也不理,把银子丢给他,转身要走的功夫却又停下,回头看他,问道:“改日你是不是要编排,说方公子让狗咬你?”
那人一怔,落了一把冷汗,苦笑道:“哪里!哪里!”
段逸又冷冷看他一眼,哼了声,才牵着小狗离开了。
段逸跟方墨白刚进雅间,身后那一桌吃酒的人飞快地作鸟兽散。
雅间里头坐着的一人,一身墨色袍子,脸却如冰雪般,又白又冷,自然正是段重言,见两人入内,便哼了声:“不是说悄悄地出来?又要惹事。”
段逸不吭声,方墨白笑道:“关我们什么事?都是这小狗耐不住,非要出去……”说着就训斥那只小狗,“小弓箭,你怎么就跑出去乱咬了?惹事,以后再也不带你出来了!”
段逸见他煞有其事地,便在一边偷笑。
段重言见状,就淡淡道:“你越发惯他,留神把他养成纨绔子弟。”
方墨白就看段逸,把他拉到身边椅子上坐了,道:“逸儿是不会长歪的,你不信我的眼光,也该相信你跟纯明是养不出不孝孩子的。”
段重言听了,忍不住也一笑,当着段逸的面,却偏又绷住脸:“你越说越离谱了,什么话!”
方墨白就叹了声,看着段逸道:“逸儿你看你爹,原本咱们说不带他出来的,他自己非要跟着,跟着我们来了,却又总是说这些大煞风景的话。”
段逸见他两个斗嘴,觉得偏帮谁都不好,就假装没听见,用筷子夹了块肉,就去喂那只叫“弓箭”的小狗。
段重言道:“你当我乐意出来?是皇上说要我负责照料你的,你自己闲不住要出来,我自然要看护着,我头上还有‘闭门思过’的圣旨呢。”
方墨白嘿嘿笑笑:“行啦,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你怕我跟逸儿出来会惹事,或者会吃亏,对不对?既然出来了,就开心些,来,喝一杯。”
段重言又道:“你的伤还没有全好,不能喝这么多酒。”
方墨白哈哈大笑:“又来了,你这性子太古板了,比纯明管的我还严。”
段重言道:“她如今管不到你,我只好连她的那份儿也管着了,少不得要严厉些。”
方墨白嘻嘻笑着,偏吃了一杯酒。
段逸却正色道:“舅舅,你还是听父亲的,忍一忍的好。”方墨白本想再吃几杯,听了段逸的话,却倒是停了:“既然逸儿发话了,那舅舅就听逸儿的。”
段重言在旁边看着,就哼了几声。
方墨白笑道:“我们甥舅两个好,你可别喝醋。”
段重言不语,自己端起一杯酒喝了。
原来这几日方墨白恢复的极好,他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自然不会总是留在别院,而段逸也是小孩心性,平日只养在内府,如今在这别院里,无人刻意管束,顿时就把整个院子跑遍了。
有一日他在院子外头玩耍,听到狗儿叫声,循声而去,却见角落里缩着一只小狗,被周遭几个孩童围着,投以石块,那狗儿又怕又怒,缩着头,却时不时地会怒吼两声,那些小孩儿惊叫之余,又拿竹枝木棍等物来打。
段逸望着那小狗乌亮的眼睛,不知为何就想到自己,当初他在段府的时候,岂不是也像是这小狗儿一样,被人围着打骂,却并无还手之力。段逸见状,顿生侠义心肠,就跑上前去,把些孩子们赶走,将小狗救了。
谁知道那小狗便认得了他,段逸要回院子,它就跟着,仿佛通人情一样,段逸犹豫几回,终于抱着狗儿偷偷进了院子。
段逸在院子里养了两天小狗,终于给段重言发现,当下呵斥一番,就叫他扔出去,段逸不敢还口,然而又不舍得那小狗,便去找方墨白求情,果真就找对了人。
段逸有了小伴,便跟狗儿同吃同睡,形影不离,因为他对方墨白张弓退敌的场景印象深刻,所以便要起名叫“弓箭”,想要提醒自己要勤学苦练,将来也能像是方墨白一样英勇无敌。
小弓箭刚被收留的时候,又瘦又小,跟着段逸后,被放养了一阵,便养的十分壮实,且又听话,段逸总算有了个亲密玩伴,把小弓箭训练的跟他十分合拍。
这一次方墨白要出来转悠,段逸自然也立刻带上了弓箭,本来悄悄地就在临窗的雅间里,却听到外头那些聒噪的流言,方墨白只是笑,段重言却面如冰霜,段逸到底还小,见两个人都不理会,他忍无可忍,就同弓箭出来,他人矮小,因此满座的人都未曾察觉,那醉汉还在洋洋自得地夸夸其谈,段逸向着小弓箭,指指那醉汉不停抖动的腿肚子,小弓箭呲了呲牙,喉咙里吼了几声,便冲上去啃了一口。
一场小小风波,那些闲人去后,外头总算是安静了许多,片刻,这房间门口却有人轻轻敲门,道:“敢问里头的可是方墨白方兄?”
方墨白同段重言两个交换了一下眼神,方墨白便道:“正是在下。阁下何人 ?'…'”
门口的人道:“不知墨白兄可还记得李义?”
方墨白眉头一皱,俯身跟段重言说了几句,段重言一点头:“别惹事。”
方墨白笑了笑,在他肩头一拍,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便走出去。
段重言低头,看段逸正看着自己,便道:“你去看看。”段逸正有此意,当下跳下地,牵着狗出去了。
段逸出门,却见方墨白正跟两个青年男子站在一处,那两人之后,似还有几个,遥遥地站着,面露惊诧之色。段逸领着狗走过去,正听其中一个说道:“方才听楼下有人说方兄在此,还以为是谣传,没想到竟是真的,墨白兄竟是何时回京来的?”
方墨白道:“才回不久。”
旁边一个青年上下打量他一番,道:“墨白兄竟是风采依旧啊,只不知……前头是因圣上旨意才流放了的,今次却是为何……难道也是圣意?”
李义道:“啊……朱兄的意思大概是担心墨白兄?毕竟这不是小事……无旨回京,是要杀……咳咳……”
两个人表面关心实则心怀奸诈,那份恶意连旁边的段逸都看出来了。
方墨白却笑的十分谦和:“是皇恩浩荡,特赦我回京的,有劳两位仁兄关怀。”
此刻两人身后的几个青年子弟也走了过来,其中一人将方墨白从头看到脚,便道:“果真是方墨白啊,不细看竟看不出来!”说着,就撇嘴笑起来。
李义咳嗽了声:“王兄这话……墨白兄经历劫难,自会有些变样,不过可喜可贺,毕竟回京了。”
姓朱的说道:“要不怎么说方兄命大呢……换作其他人,早就死了几次了。”
姓王的便冷笑:“叛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早该死了,仗着皇恩,印栈乩础羰俏遥裁挥忻婺吭俟肚彝瞪!?br />
几个人顿时静下来,都看方墨白反应,方墨白瞅着众人面色,有人不屑,有人同情,有人鄙夷……
他自己却面不改色,依旧微笑如故地看着面前之人:“这位……王兄?真是个大有气节之人,只不过这自己咒自己的习惯不好,做什么就这么想背上‘叛臣贼子’的名头呢?好端端地,说的这样惨烈,吾不忍听也。”
姓王的陡然色变:“你说什么?”竟换作一脸凶戾,旁边姓朱的也喝道:“不过是刚赦回京的待罪之人,不思安安分分,竟然敢如此对吾等说话?”
方墨白挑眉,无辜笑道:“在下有说什么吗?不过是王兄失言在先,在下提醒他不要自我诅咒而已。”
这一刻,段逸拉着的小弓箭听到姓朱的咆哮,“呜”了一声,抬头看了一眼姓朱的,忽然便扑过去,冲着那人腿上就是一口。
姓朱的大惊,便惊叫了声,段逸将小弓箭拉回来,大声叫道:“小弓箭,这个人是姓朱,又不是真的猪,你为什么要去咬他?”
在场众人一听,有人便忍不住笑,方墨白更是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姓朱的脸色从白变青,瞪向段逸:“哪里来的小畜生,胡言乱语!”
竟探手来捉段逸,方墨白笑着,却不动声色地抬手,竟攥住姓朱的手腕:“朱兄,一个大男人,要对小娃儿出手恐怕不妥吧?”
姓朱的只觉得手腕剧痛,脸色顿时又从青变红,却挣扎不了,方墨白轻轻一抖,将他松开。
姓朱的握着手腕后退:“混账,不过是一介囚徒罢了!如蝼蚁般苟且偷生,你还竟敢……”
姓王的也道:“莫非还当自己是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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