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命,贵不可言》第78章


陈小姐在水中拼命挣扎,吃了好几口水,胸腹难受得紧。就着手边乱抓一通,想要抓住支撑物。可是身边只有荷叶,根本撑不起她的重量,眼见着身子就要渐渐往下沉。
清芷瞧着煞是不忍心,这陈小姐虽说没脸没皮心思不正,可好歹是一条人命,总不能见死不救。略带忧虑的看向赵谨煜,希望他能将人救起。
“你真要我救?可知我舍身相救的后果。”赵谨煜挑高了眉,似笑非笑望着清芷。要是他真的下水救人,以陈小姐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一定会抓住机会巴着他不放,到时抽身更难。
舍身,王爷您还真是牺牲大发了。清芷抽了抽嘴角,无奈看向不远处在水中扑腾不已的人。若要救陈小姐,肢体难免有所触碰。男女授受不亲,这陈小姐师出有名,只怕以后就只认定赵谨煜,难以摆脱。
“难道真要见死不救。”就这么看着一个生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渐渐逝去,清芷做不到无动于衷。要是她习水性,她早就下去救了。
“再等等。”赵谨煜用眼神安抚她,示意她稍安勿躁。神色从容,教人看不出他究竟意欲如何。
丫鬟在湖边喊哑了嗓子,眼睁睁看着小姐在水中挣扎,逐渐脱力正在沉入水中,心急如焚。除了干跺脚急红眼别无他法,他们怎能如此狠心,居然真的见死不救。此湖地处郊外,住户稀少又散落,就是想找附近人家帮忙,小姐也等不到那时候。早知这样,当初就算被责骂也要拦着小姐,或是禀告老爷,不让她出府。
小丫鬟扑扑簌簌直落泪,清芷看了觉着可怜。陈小姐出事,这丫鬟肯定没有好日子过。穷人家的姑娘卖身为奴,看人脸色讨生活,艰辛可想而知。
清芷靠近赵谨煜,轻摇他衣袖软语:“就当她不是陈小姐,只是陌路人,也该救的。”停顿片刻,复又加上一句,“我希望,我的夫君,怎样都是好的。”
闻言,赵谨煜偏头,揽过清芷,轻捏小巧的下巴,咧嘴轻笑:“我哪里好了,娘子说说看。”
清芷不语,只是看着他。
迎着她清亮的双眼,抵着她光洁的额头,赵谨煜继续笑问:“是不是我太好了,娘子无从说起。”
清芷瞪了他一眼,拍开他的大手,别过头去。人命关天,他还有心情**,着实气人。时间紧迫,正要继续劝他,却听得扑通一声响。连忙侧目望去,见一男子潜入陈小姐落水处。
“既然有人来救,我们就不去凑数,看着就是。”
赵谨煜微眯眼,语调轻快,一副看热闹的模样。清芷暗自好笑,这人,时而正义凛然,时而恶劣得紧,当真是爱憎分明。
没过多久就见男子将陈小姐拖上了岸,看穿着应该是陈府的家丁。清芷忙催着赵谨煜划向岸边,停靠上岸。人是救上来了没错,可毕竟在水里小折腾了一会,还不晓得情况如何。
家丁将陈小姐救上岸便后退几步候在一旁,在水里是逼不得已,上岸后哪敢造次。丫鬟立马扑了上去,鼻涕眼泪一把,又哭又叫。待探得陈小姐鼻间微弱的气息,方才舒了口气。
“她吃了不少水,不把胸腹内的水吐出来,即使救上来也撑不到回府。”
赵谨煜凉凉一句,使得小丫鬟刚放宽的心又瞬间凉透,朝着赵谨煜猛磕头。
“公子开恩,救救小姐吧,求您了,求您了。”
赵谨煜仍是那副不甚关心的模样,清芷气结,扯他袖子暗地掐他手臂。还玩,真要弄出人命你就高兴是吧。
小娘子发怒了,赵谨煜只得见好就收,反正目的已达到。于是清清喉咙,指着家丁正色道:“你还不赶紧过来,双手交叠,压住你家小姐胸口,将积水压出来。”
此话一出,三人俱惊。丫鬟和家丁面面相觑,左右为难。家丁为了救陈小姐上岸,迫不得已与她肌肤相贴。本就不该,如今又要按压她胸口,行为实在不雅。若被老爷得知,他就是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与二人不同,清芷惊的是赵谨煜所说的救人方法。虽然不是很标准,但的的确确是胸外按压的大致步骤。难道,他也是穿的。想到这一层,清芷不由心绪复杂,低首沉思不语。
见人毫无反应,赵谨煜倏地绷脸,冲着家丁厉声喝道:“大男人磨磨蹭蹭作甚,你家小姐救过来你就有活路,若没救过来,就是死路一条。到时你想后悔,也看有没有那个命去悔。你家主子奉我为上宾,我知你不是有意冒范陈小姐,必会为你陈情。你无需多虑,救人便是。”
“这事我也可以做,公子在旁边指教就是。”丫鬟犹犹豫豫,先吭了声。
赵谨煜摇头,一脸严肃:“你力气小,做了也无用,耽搁时间而已。”
家丁仍在踌躇,丫鬟却是咬咬牙,心一狠。横竖都逃不过责罚,先把小姐救醒才是最重要的。
“事到如今,怎样都是错,你先把小姐救醒就是。老爷若是怪罪,我和你一起担着。”
陈小姐气息渐弱,家丁也知刻不容缓,只得硬着头皮上阵,先将人救醒再论。照着赵谨煜的法子,按压数回后,陈小姐吐了几口污水出来,连连咳嗽几声。虽然意识仍是不清醒,但好歹有了人气,面色也开始好转。
得人通报自家女儿去追赵谨煜夫妇,陈老爷气急败坏,急匆匆赶至,唯恐女儿做出难以转寰的傻事。无巧不成书,正好看到家丁拿手压在女儿胸口这一幕,不由怒火中烧,抬腿便将家丁狠狠踹在地上。
“狗奴才,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非礼小姐,我今日便要打死你这混帐。”
陈老爷上前又要踹上几脚,却被赵谨煜轻轻松松制止。抓着他胳膊笑得平易近人,好言好语相劝,愣是将人劝回了府。
清芷跟在后头腹诽,笑得狐狸似的,够假。
家丑不宜外扬,被赵谨煜一番劝说后,陈老爷暂时冷静下来。瞪着堂下跪着的家丁和丫鬟,琢磨着如何处置才能保全女儿的名声。
“说来也怪我,若我熟识水性亲自救下陈小家,小姐也不会被下人糟践了。哎,这都是命,难测啊。”赵谨煜边说边叹气,愧疚之情溢于言表,如发自肺腑般。
倒是清芷了解他,论起做戏,赵谨煜一出,谁与争锋。是啊,都是命,这陈小姐命该如此,怨不得谁。赵谨煜就是故意的,有意要把陈小姐和家丁绑在一起。他就是个吃不得亏的主,别人算计他不成,他非得算计回来才罢休。
陈员外何尝不知自家女儿的那点小算盘,偷鸡不成蚀把米,贵人没攀上,倒和下人纠缠不清了。孤男寡女还好,罚了下人紧了他的嘴,便当私下处理无人知晓。偏偏让府里的贵客瞧见,又不知他心中如何作想。要是成心想为难女儿,给她教训,这就难办了。寡妇本来就不易嫁个好人家,若事情传出去,名声尽毁,女儿也莫要再嫁人了。
“此事可大可小,说好解决也不难。陈小姐如今寡居尚无婚配,而这家丁模样也算老实周正,索性将二人送作一堆,招个上门女婿岂不快哉。陈老爷上回不是说想找个实在的本地人,我看此人尚可。只是身份差了些,给他脱了奴籍便是。”
不等人回应,赵谨煜便拍了拍大腿,爽声笑道:“越想越觉得可行,待会要去府衙找陈兄议事,顺道提及此事,想必陈兄也会赞同的。”
陈家主仆三人倾刻间都白了脸,哑口无言。赵谨煜却视而不见,眉颜愉悦,拥着清芷欣然离去。
“娘子,先送你回院。”
缓过神来的家丁慌忙中不停叩首,再三表明身份卑微,不敢肖想小姐。陈员外不发一语,任由着人叩得额前红肿不堪,面色阴沉不知所想。
夜渐深沉,清芷一人在屋内无事可做,于是早早上床休憩。赵谨煜回来后简单梳洗过后,蹑手蹑脚爬上床榻。动作轻微,却仍是将在外地习惯浅眠的清芷惊醒。
揉揉惺忪的睡眼,清芷有些埋怨道:“怎么谈到这么晚,可有用过晚膳。”
话语里的娇嗔与关怀令赵谨煜欣喜,把媳妇抱入怀中,亲亲额头:“用过了,事情办得差不多,我们明早就走。”
“是他吗?”问得小心翼翼。
“**不离十,需要搜集更多的证据。”语气难得的沉重。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有些人明白,有些人却终其一生都不能懂。清芷将手放进他的手心,与他十指相叩,埋首到他胸前,无声的安慰他。
轻拍她肩头,以示宽心,赵谨煜调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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