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命,贵不可言》第84章


路过一处拐角,转弯时迎面碰到一队人马,太监不设防没有及时刹住脚,与带头人撞个正着。太监力气敌不过对方,硬生生跌倒在地,恼火至极,抬头正要破口大骂。谁料一看清对方衣着,竟是禁军打扮,顿时吓白了脸。
这些天禁卫营在宫内抓了不少太监宫婢,一看到禁军,太监就不由自主哆嗦个没完。带头人冷冷一个瞪视,太监吓得屁滚尿流,动作麻利的起身,点头哈腰不停道歉,不待人回应就一溜烟的跑得没了影。
带头禁卫加紧步伐,脚步如飞,边走边催促身后禁卫跟进。沿着僻静的线路,避开光亮处,躲过好几队禁军,总算到了最近的西侧宫门口。大摇大摆的要出宫,不出意料被守门禁卫拦下来。
“哪个宫的,这么晚出去干嘛。”
带头人一把揪住守门禁卫衣领,恶狠狠道:“瞎了一双狗眼,连本大人都敢拦。”
借着火把看清来人,守门禁卫连忙收起凶相,笑着讨好道:“原来是徐校尉,夜黑光弱,没看清楚。失敬,失敬。”
徐校尉面色渐缓,松开对方衣襟,仍是恶声恶气道:“清楚了就给爷开门,爷有急事要办。”
守门侍卫面有豫色,颇为难道:“不是我不给大人开门,如今形势大人应该知道。皇宫戒严,刘统领发话,没有二王爷的腰牌,一律不准放行。我职责所在,还望大人体谅。”
“原来要看腰牌,不早说。”
徐校尉自衣内掏出一个明黄牌子,守门禁卫正要探身上前看清腰牌上的字,徐校尉却动作更快的把牌子收入衣内。
“看过就行,赶紧开门。贵妃交代的事情,若是耽搁了,我就拿你是问。如今这宫里头,谁说了算,你应该有数。”
徐校尉不耐烦起来,威胁意味十足。守门禁卫连连称是,目光扫向其他同伴,皆是站得笔直目视前方。得,都不想惹事,早知道他就不拦。吃力不讨好,还给人惦记上。
“放行!”一声吆喝,开锁拉绳,随着一声闷响,厚重的宫门渐渐开启。
禁卫队凝神屏气,直直盯着越开越大的宫门,心提到嗓子眼。脚步不断,继续往前,随时准备夺门而出。
“慢着!”
身后一声大喝,门口众人闻声均身子一僵,止住动作。
刘海生夜间在各宫巡视,刚巧踱到西门口,就见守门禁卫开门放人,随即厉声叫止。
“徐校尉奉贵妃口令出宫办事,在下正在放行。”
“贵妃有令,我怎么不知道。”一双眼紧盯着徐校尉,刘海生意味不明道。
“恕在下逾矩,”徐校尉讪笑,搭着刘海生肩膀,小声嘀咕:“后宫向来隐晦多,女人家私事,还是不说为妥。知道的人多,娘娘会不高兴的。”
“是么,”刘海生推开徐校尉胳膊,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娘娘信任你,我无话可说。我再检查一遍腰牌,若没有问题,我即刻放行。”
“我看就不必了吧,大人事忙,为这点事耽搁大人时间,实在过意不去。”
“职责所在,还请徐校尉配合。”
“刘统领尽忠职守,堪称典范。怪不得恪王爷器重你,看来前途无量啊。”徐校尉笑着打哈哈,手探进衣服里慢悠悠摸着牌子。
拿出牌子后,刘海生伸手要接过。不料徐校尉一个反手,将牌子砸在刘海生脸上。刘海生措手不及,来不及闪躲,被砸个正着,哀声痛叫。
霎时间场面一片混乱,两队人马拔剑开始厮杀。徐校尉趁乱拉起身后弓着身子的禁卫,往宫门口直奔而去。
刘海生见势不妙,捂着脸大喊:“快关大门。”
城头守军得令,手脚利索的放绳关门。
宫门本就开得不大,仅仅能容二人通过,如今越关越小,形势刻不容缓。使尽全身的力气,徐校尉双手大力一推,将身边人推入那愈见狭窄的出口。
“杀身成仁舍身成义,为了大永,这条命,值得!”
宁云茂始料不及,跌坐在宫门外,怔怔看着志同道合的战友们在里头浴血奋战,直到再也看不见。留在脑海里的,是徐校尉最后一刻大义凛然慷慨赴死的热血激昂。
紧咬着牙关,高昂着头颅,却是泪如雨下。宁云茂强忍胸口剧痛,狂奔着找到事先备好的快马,呜咽嘶吼着绝尘而去。
“可恶,居然让他跑了。养你们这些马后炮有何用,赶紧给我开门追人去,。”
刘海生龇牙咧嘴,泄愤似的朝脚边的尸首狠狠踢去。
“大人,长春宫出事了。”
安排在长春宫的守卫气喘吁吁跑来,刘海生怒气冲冲,自地上捡起熄灭的火把,一棍子打在他身上。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扔下棍子,急急往长春宫赶去。
阴森的地牢,空旷的囚室,架前陈列的各式刑具,看得人心惊胆颤,望而生畏。十字架上绑着的人四肢大张,发白且枯槁,夹杂着少数几根黑发。长发杂乱无章的垂落在胸前,贴服在脸侧。脸上满是干涸的血迹,粘连着发丝,条条缕缕而下,根本看不出昔日容貌。身上的衣裳早已破烂,与其说是衣服,不如说是破布条更为贴切。沾满血迹的布条,触目惊心的道道伤痕,整个人像是沐浴在血色中,不忍目睹。如果不是间歇传来的小声呻吟,很难想象此人还活着。
牢头打乏了力,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听到开门声才惶惶起身,躬身行礼。
“还没招?”
赵谨恪沉着脸,瞥了架上一眼。
“老家伙太顽固,一把老骨头还在硬扛,奴才实在没辙。”
“没辙就给我好好想辙,想不出来留你有何用。”
赵谨恪怒目而斥,缓步走至架前,弯着身子贴近所囚之人,好言相劝。
“你跟着父皇这么多年,顺风顺水,好日子不断。如今却为阶下囚,生受这皮肉之苦。反差之大,想必你也心有不甘。你只要说出玉玺下落,往后依旧是那个受人巴结享福不尽的太监总管。不仅如此,本王还会赏你更多的金银财宝,用之不竭。如此划算的买卖,你若识时务,就应该松口。”
架上的人微微动了动身子,仅是一个抬头的动作,好似用尽所有的力气,难受得直喘息。
“不知道,弑父小儿,该杀。”
面如死灰的人,在看到赵谨恪刹那激愤难当,“呸”一口痰吐到赵谨恪脸上。
赵谨恪闭上眼,直起身子后退几步,掏出手帕慢条斯理的擦干脸上的口水,笑得骇人。
“很好,看来真是活得不耐烦想找死。给我割掉他的舌头,拿去喂狗。”
牢头得令,提着刀子上前,捏着长福的下颚迫使他张嘴。嘴张开后,一股股鲜血顺流而下。
“王爷,长福他,他,咬舌自尽了。”
“晦气!”
赵谨恪扔了手上的丝帕,甩门而去。进到御书房,李勋正在那里候着,盯着手中的虎符出神。
“玉玺尚未找到,岳丈还有闲情看着虎符发愣。”
“何止玉玺,这虎符也是一块心病。”
赵谨恪笑:“虎符安安稳稳在你手中,有何担心的。”
李勋板着脸,手上一甩,赵谨恪叫嚷着小心,险险接住虎符,方才松了口气。
“把上头的字瞧仔细再说。”
“是这个字啊,等等,咦,怎么少了一撇。”赵谨恪倏地抬头,骇然瞪大眼,磕磕巴巴道:“虎符居然是,是假的。”
“虎符是徐校尉偷来的,虎符是假的,说明他有问题。”
“竟然敢欺骗本王,好大的胆子。我这就命人将他抓来,严刑审问。”赵谨恪怒不可遏,抄起假虎符就往墙上一砸,顷刻间符印四分五裂。
“为时已晚,”李勋冷哼,“刘海生方才来报,徐校尉和宁云茂趁夜出宫,被他识破。徐校尉当场毙命,而宁云茂则逃出宫,下落不明。”
“可恶,早该杀了宁云茂。留着他作饵,鱼没上钩,反倒被他将一军。”赵谨恪狠狠捶着桌面,面目狰狞,“玉玺找不到,虎符也没有,叫我如何行事。”
“虎符应该在宁云茂手中,要是赵谨煜拿到虎符,调动西北两路大军直取京城。莫说夺位,就是性命都难保。”
“我们不是还有八万乡兵,刘海生训练这么久,纵然不能全身而退,也能抵抗一段时日。”
仿佛抓住一线生机,赵谨恪侥幸说道。听罢,李勋嗤笑:“痴人说梦,一群虾兵蟹将乌合之众,仅靠短短几个月能练出何等水平。面对长年在西北磨砺征战的戍边大军,简直不堪一击。城中能为我们所用的禁军不足两万,丝毫不占优势。”
“岳丈这般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莫非有何高见。”
李勋时而表现出的不屑一顾着实让赵谨恪恼火,要不是目前尚需他的帮助,赵谨恪早就想给他排头尝尝。
李勋沉思,手指无意识的在桌面画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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