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魂》第78章


“虽然殿下能宠幸我,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幸福,可他终究不只有我一人。我知道当太子妃不能心胸狭隘,可我又应该怎样面对那些与我分享夫君的女子呢?”樊宁雪皱起了秀眉,却为她的容貌途添几分让人怜爱的姿色,也难怪,这样的美色当前,天下间又怎么会有男子能抵得了诱惑。
“妹妹?”她疑惑地问了一声,把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我朝她一笑,道:
“娘娘的贤德,殿下自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的。”我回答得不偏不倚,胸中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疼痛,却又像是什么在冲撞,让我忍不住低咳了两声以掩盖那种不适。
“妹妹没事吧,一别几月,仿佛憔悴了不少。”樊宁雪关切地看着我,我看着眼前怀着祺的孩子的女子,虽然心酸,却无论如何都不觉得她讨厌。
“曾大病了一场,如今已大好,谢娘娘关心。”我朝她一笑,摇了摇头。
“妹妹应多照顾身子,景王也应多爱护妹妹才对。”樊宁雪道。
“王爷已经很照顾婷霜了。”我淡淡地道,想起那个为了我放弃了皇位的人,终是一叹。
“是么?何故妹妹还会大病一场?”樊宁雪在问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之间仿佛起了什么变化,可是我还没来得及辨清便听得门外有人尖声通报:
“太子殿下驾到。”我只感到自己头皮一麻,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可还是一同与樊宁雪站了起来,低头下跪,等待太子殿下的到来。脚步声渐渐靠近,我清楚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回想起来,仿佛这才是我第一次对着他行礼,过去他从不在我面前显露出太子的姿态。
“爱妃,你身子不方便,快快免礼。”听到这一句话我,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脑袋空白了一瞬,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从地上起来的。只知道当我恢复正常的时候,他和樊宁雪都已经坐在了大厅的主位还有副位上了。我不敢直视,只能把目光锁定在手中的茶杯上,听到那久遗的声线客套冷硬地响起:
“王弟与王妃,别来无恙?”
“承蒙王恩,王爷与臣妇一切安好。”
“王弟近日上交兵权,而后便不再上朝,今日进宫面圣,不知如何。”我微微向主位的方向抬头,视线却依旧看着地面,回答:
“王爷出门前曾交代臣妇午时归来。”座上传来一声沉吟,大厅里一时陷入了沉静。
“爱妃今日出门不带侍卫,若遇险当如何是好?”隔了一会儿,温润的声线渗入了温柔响起。
“臣妾只是来探望妹妹,不希望铺张,何况殿下已派高手保护臣妾,又何须侍卫。”樊宁雪声音柔美,略带羞涩。不知是否定睛太久,我觉得眼睛生涩便用力地眨了眨,却不料身后忽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我转头,看见玲珑一脸的愤怒,盯着座上的人,手上的茶具成了地下的碎片。我立刻起身跪下磕头,道:
“臣妇侍婢鲁莽无礼,惊扰了殿下、娘娘,玲珑,还不快过来赔礼。”
“小姐!我……”我看了玲珑一眼,她顿时收了声,忿忿地跪到了我旁边,磕头赔礼。
“只是一时手滑,妹妹勿用惊慌,都免礼罢。”樊宁雪柔美的声线响起,我慢慢起身,却感到一阵晕眩,脚下不稳欲跌倒的时候被玲珑扶住:
“小姐,你怎么了?”玲珑着急地问,我摇摇头,示意没事,回到了座位上坐好。
“看来妹妹身子还没大好,殿下,应多提点景王照顾好妹妹。”樊宁雪道。
“爱妃所言甚是。”温润的声线如旧,可是……
“霜儿。”凌辉允的身影忽然进入了大厅,他看了看座上的两人,没有要行礼的意思,走到我身旁握住了我的手,道:“你身子不好,还是免了吹风着凉,我扶你进去。”
“王爷……”我出言提醒他太子与太子妃的存在。他丝毫不理会,只是温柔地看着我,暗下劲道我把扶走。
“王弟对王妃还真体贴,以致都忘记周围的事物了。”温润的声响里讽刺意味浓重,我心里一紧,握住凌辉允的手收了收,再次提醒他要去行礼,可是凌辉允只对我笑笑,头也不回地扶着我往外走。
“景王如此,就不怕孤治你的罪么?”声音忽的一沉,大有发怒的气氛。凌辉允终于停下了脚步,握住我的手转向座上的两人,脸上忽然绽放出一抹笑容:
“论血缘,你是我的兄长,同是一家人,不需要行礼。论君臣,我已上交兵权并且放弃了朝政中的一切事务,你是君,可我不是臣,不需要行礼。太子殿下若非要本王行这个礼,那么恕难从命。”我吃惊地看着身旁的人说出的话语,忍不住看向了座上,那个依旧俊朗无双,丰神如玉的人,他脸色微愠,在触碰到我的一瞬间仿佛有什么变化,却很快便挪开了。我再次低下头,嘲笑自己的幼稚。难道在此刻,他还会为自己担忧么?
“殿下,景王与殿下是兄弟,若硬要行礼未免破坏了亲情。依臣妾看,景王是太着急王妃说话才一时疏忽,时候也不早了,不若殿下陪臣妾回宫用膳罢。”樊宁雪的一句话打破了面前的僵局,我觉得头开始晕眩了起来,身体不自觉的依在了凌辉允身上,大概是感到我的依赖,他伸手搂过我的肩,淡淡地道:
“恭送太子殿下、太子妃。”然后便继续扶了我往房间走去。我仿佛感到背后有人一直看着我,却弄不清到底是他还是她。一路上,我的晕眩感越发加重,睁眼看见的事物都开始扭曲变色,让我感到一阵恶心,我合了眼,忍住胸中的不适回到了房中。凌辉允扶我坐下,刚想说些什么便被我抢先道: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放心,我没事。”我看了看眼前模糊不清的凌辉允,只感觉到他是点了点头,然后便关上了门。在他关上门的一瞬间,我忍不住俯下身子吐了,吐了一口,我感到了腥味充斥了我整个鼻腔,刚缓过一口气,便再涌上了一口,这样重重复复,直到我胸中的不适完全消去,我用衣袖擦了擦满脸的虚汗,歇了歇,忽然感到从鼻孔中缓缓地也流下了些什么,伸手一抹,眼前是一条深色的血痕。
风波
在房间里把一切痕迹都清理干净后,我换过了一套干净的衣衫,把那套染了血的衣衫压在了衣柜的最底层。虽然刚才的不适来得十分凶猛,可吐完血过后我感到整个人都有一种从内到外的重生的感觉,不再是前些日子般,总感觉病怏怏的。我环顾了四周,没有其他的破绽,然后又仔细整理好衣裙,再把一直站在门外的玲珑和芍药唤了进来。
“玲珑,用不着生气。”我看着脸色不善的玲珑,安慰道。刚才在大厅只有玲珑陪着我,看到了刚才的情景,她会感到气愤不难理解。
“小姐,为什么姑爷他总会做一些让小姐伤心的事情?”玲珑气得脸色都变红了,我被她的神情逗到,大笑了起来,差点连眼泪也流下来了,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我问:
“谁说我伤心了?”
“小姐……”玲珑却担忧地看着我,我摇了摇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芍药,道: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变节而已,我们生命力还有许多的东西,比一个丈夫重要,比爱情重要,就像友情,就像你们,除非连你们也要弃我而去,不然你们不用替我感到悲伤或者可惜。”
“我们绝不会丢下小姐的!”两个丫头高声喊出这一句,把我刚刚才收敛的笑意又引了出来,我大笑不止,然后伸手推着她们俩出了房,告诉她们免得我会因为她们而乐极生了悲。关上门的一瞬间,看着投影在门上两个呆呆站着的影子,我终究还是流下了眼泪,想不到笑着流泪的情景,还真的会出现,嘴角僵硬地想往上扯,可最终还是累了,我用背抵着门,用手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鼻子被堵住了,喉间有一种力量扯得我发痛,可我还是不能哭出声音,因为我不能让关心我的人担心,因为我不能告诉她们其实我很在意,其实我很不开心,其实我一度想就如此死去。泪水不断地滑落,沾湿了我的脸,沾湿了我的手,我死死地捂住嘴,怕让泪水流进嘴里,会发现它们真的苦涩无比。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把情绪平复,又不知道用了多久,才把哭得红肿了起来的眼睛变平常,我只是希望,在那些关心我的人眼中,我是开心的。吃过了午膳,我拿起了放在房间中的一个未完成的木雕开始雕了起来,希望能把精神分散一点,可因为我从来没有雕刻得经验,经常一个错手便多刻了一下又或者多挑了一次,到了最后,出来的木雕,按照玲珑的说法是,依然是一块木头。我干笑了几声以掩饰尴尬,其实我是想跟着凌辉允所雕的那几个“我”,重新塑造一个自己,幸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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