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在远方》第17章

许是任遥远态度十分平静，众人移回自己的目光，献殷勤的沈先生趁着不备很狗腿的凑过来说道
“我是不是很给你面子。”
任遥远觉得自己脾气见缓，决心忽略这个神经病。
“我们还是谈谈正事吧。”
正事其实很简单，苏筱的工作室想在沪城办个展览，找了刘谨做广告，沈叔北这边负责营销。任遥远的要求简单明了，沈叔北也追求逻辑清晰，两人交流起来不费半分力气，沈叔北介绍了一下根据目标人群和最佳途径拟出的几个方案，又征求了任遥远的意见，强调了几个要点，基础的规划就敲定了。
沈叔北关上企划书，敲了敲桌子，任遥远微笑着看着对方，以为还有什么需要协商的。
“任遥远，这个方案走起来不太容易。”
任遥远稍微偏了偏头表示疑惑
“你们这么久不上线，我不得不怀疑你们项目本身会不会出问题，画展报批了吗？场地申请了吗？安全审核过了吗？”
任遥远的笑容稍微僵硬了一下，他不知道沈叔北知道多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愿意接这个案子，事实上他问的三个问题一个都没有搞定。对方公事公办的表情和昨天吃饭时对自己胡吃海塞的笑容反差巨大，虽然任遥远觉得即使他说实话，沈叔北也会帮他，但是他不愿意使用这种特权。叹了口气，准备拿出瞒天过海的架势。
“我知道，你们肯定什么都没有。”
对方轻松的样子仿佛在祝贺成功，任遥远准备的说辞被堵在嘴边。是的，这个广告之所以没有公关愿意接，不是因为任荣或者任遥窈施压，而是许清光给各个审批处打了招呼。那不是苏筱能够控制的，他们本来打算先上线，利用舆论造势给对方反施压，但是太冒险，根本没有公司敢接，也就是刘谨还算靠谱，没有直接放弃这个广告。
如果沈叔北一无所知，那就算事后东窗事发也不会波及太多。但是如果他知道呢。
许清光不是好惹的人。他是任遥窈的外公，任荣的岳父，以前在R大任职，有几个学生也很有出息，在沪城很有话语权。当年任荣也是在这个岳父的敲打下灰溜溜地把任遥远送到国外。
“沈先生，你……”
“怎么这么生疏，你都住到我家了好嘛。”
对于对方忽然改变的画风，任遥远有点招架不住，也忘记了去纠结这句话的歧义。
“遥远，”沈叔北压低声音，“你对任家是个什么态度。”
任遥远立马色变，等他再想管理好自己的表情时，对方已经扑捉到一切细节。
“遥远，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有什么纠葛，但是我很不爽那天任遥窈泼了你一身水，我要替你报仇。”
翻腾的情绪几乎顷刻回归平静，任遥远觉得自己的能力还不足与评价这句话的意义，报仇什么的，大概是武侠看多了吧。他张口欲制止沈叔北，对方却抢先开口
“我知道你在忌惮谁，我不会拿你去冒险”
是拿你啊！蠢货！任遥远觉得自己的脸就要绷不住了。
“你配合我，我保证让你们的画展如期举办。”
那种挑衅、嚣张的神采环绕在沈叔北周围，是任遥远这一生都不会拥有了的东西，他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没关系，反正自己没有什么可被拿走的了，还是好好呵护这种可爱的霸道总裁的行为吧。
送走任遥远以后，沈叔北冷着脸去了唐尧的办公室
“哟哟，小北北，你怎么大驾光临了啊？”
沈叔北没理会对方的调侃，撑着桌子问道
“查一个人，帮不帮忙。”
“只有查人吗？”
沈叔北犹豫了一下
“还要利用一下咱们公司的资源。”
“哟，沈少爷，你还记得这是‘咱们’的公司”
虽然自己也算是个基佬，但是沈叔北特别受不了这种娘娘腔，他皱着眉说
“用正常声音说话。”
“公司资源随便用的话，我还吃不吃饭了？”
沈叔北不觉得意外，起身准备离去
“喂，臭小子，你是打算彻底贯彻‘你我本无缘，全靠我花钱’吗”
沈叔北看了看唐尧，正常情况下唐尧不会用这种称呼，所以现在是？
答案显而易见：八卦时间
“那个是你男朋友吗？”
“上班时间不要八卦。”沈叔北一本正经道
“啧，老师还教我们不能徇私枉法呢，你来我办公室做什么”说完又贱兮兮地凑过去，“他是任遥远吧。”
看见沈叔北上挑的眉毛，唐尧不满地说道
“我好歹也算是娱乐圈有头脸的人物，你怎么能质疑我的专业技能呢？”
沈叔北没想理他，想离开，却又被叫住，他终于不耐地问道
“又干嘛？”
唐尧双手捧着脸颊：
“公司资源不能私用，但是你可以用我。”
这句话是有歧义的，这个动作也是欠揍的，但是对方抛出了橄榄枝，沈叔北权衡一下决定放过他，写下了一个名字
“查这个人”
唐尧扫了一眼，勾了勾嘴角
“小北北，你这是要来个大的啊。”
沈叔北没回答他，这会是真的走了。
第20章　一切有我
接下来时间非常平静，沈叔北偶尔会约任遥远出来吃饭，话题扩展到总冠军和什么样材质的布更适合作窗帘。而广告的项目看上去还是老样子，没有进展也没有出现血雨腥风刀光剑影的报仇场景，任遥远都动摇着要不要提醒一下那位大龄中二期神经病。
“喂，任遥远，你有空吗晚上。”
介于对方曾试图把自己拽到游乐场的黑历史，任遥远谨慎地答道：
“有什么事吗，我看看能不能安排。”
“一个酒会，有几个大佬算是和画展有关系，你能不能和他们说说细节？”
“知道了，把时间和地点发给我吧”这还算是件正事。
“不用，六点在楼底下等我，我来接你。”
任遥远站在镜子前打领带，总是禁不住臆想沈叔北拿着剑在打打杀杀的样子，他觉得自己可能被传染了，从精神病进化为戏精。
沈叔北倒是正儿八经的样子，他打量了一下任遥远的穿着，对着他的领结皱了皱眉头，任遥远只好解释
“领带有点麻烦，所以我一般戴领结。”
“唔，也没差多少，你看一下这是预算。”
沈叔北递过来资料，任遥远心中有些嘀咕，即使两人谈正事沈叔北也会忍不住插科打诨两句，今天正经得不像话，看来这几位大佬来历不小。
任遥远认真看数据，沈叔北认真开车，居然一路无话。任遥远有时候觉得沈叔北过于话痨，可是对方一下子一言不发，他倒是不太习惯，难道自己还有受虐倾向？东想西想车就停了下来，任遥远刚迈出一条腿，随意看了一眼，确受惊般收回来僵在原位。
“怎么了。”
对方的神情过于自然，任遥远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平复一下心情说道：
“我看见任遥窈了。”
“恩，这是有关新媒体的交流会，我听说她也在这个领域，见到她很正常。”沈叔北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解释。
“我，今天不去了，对不起。”
“为什么？”
沈叔北的眼睛平静而又有一丝探寻，任遥远觉得那种质问的眼光在一点点剖开他的身体。血液开始沸腾，情绪像囚徒在笼狱中叫嚣，脑海中开始出现莫名的声音，然而已经没有精力去分辨方向，逃避和恐惧在争先恐后地统治他的身体，比杀人还可怕，他本能的闭上眼睛。
“她会生气的。”
“你会生气吗？”
“我，不会，这没什么可以气的。”
“那就行了，只要你不生气就好，下车吧。”
任遥远觉得喉咙里塞了棉花，吞咽了两下，艰难地开口道：
“我不想惹她生气。”
他感到一只手附在自己的手上
“任遥远，睁开眼睛，看着我。”任遥远的睫毛颤抖了两下，终于还是睁开双眼，“这个酒会一共邀请三百人，难道这些人都互相喜欢对方吗？成年人如果看见自己讨厌的人只会乱发脾气，那是他们的问题。你做得很好不是吗？你也看见了不喜欢的人，但是你不会想着把她赶出去。这是一个公共场所，任何人都有可能出现。”
沈叔北的话很有道理，任遥远无法反驳，也无法向他描述自己的状况，更找不到理由拒绝。沈叔北捏了捏自己的手
“我们先进去，一切都有我，发生什么事都和你无关。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可以告诉我，我们立刻离开，行不行？”
对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