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落雨潇潇》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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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安与谢侍卫走入上书房,谢侍卫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燃了柱边、桌上的烛火,崔安瞧见蜡烛,心下一动,可瞧见书桌上除了文房四宝和一个放着数枚银针的小铜盘之外并无酒具茶具,心下暗暗叫苦:这茶水必定是从外面送来,就算是想下毒也无从下起,可是若不下毒,吴三桂随身带着短铳,只怕也难以下手。
谢侍卫见她盯着书桌呆呆出神,走过来笑道:“小兄弟,发什么呆呢?你瞧那盘中的就是试毒的银针。”
崔安被他一语提醒,登时有了主意,笑道:“没什么,小的没见过世面,头一次见到皇上的书房,多瞧几眼。”
谢侍卫哈哈一笑,走到崔安身后伸手在她肩上一拍,笑道:“这有什么好看?将来小兄弟你少不了天天出入这里,只怕看也看腻啦。”
崔安乘他视线被自己身体遮挡,暗自摸出一枚铜钱,朝着窗外轻轻甩出,那铜钱撞在窗外的假山石上,只听“叮”的一声轻响,几颗石子夹着泥土簌簌而落。
谢侍卫大吃一惊,喝道:“什么人?”单刀出鞘,抢出房门直奔假山石而去,崔安值此良机,忙触动天风针筒机关,“笃笃”数声,将一丛天风针射在了桌案上,崔安左手按在桌下,潜运内力,天风针登时被尽数震起,与此同时,她右手疾速无伦地拉过那放着银针的铜盘朝下一倾,再横过盘子,将天风针尽数接在了铜盘中。
这天风针虽为精钢所制,但表面被涂了一层水银,银光闪闪,与寻常银针一般无二。崔安将铜盘中倒出的银针扫入衣袋中,手指恰巧摸到了谢四新写给吴三桂的那封信①,自从当日从东方岳身上搜到这封信,她便一直带在身上,心道:看了谢伯伯这封信,还怕气不死吴三桂这老贼?当下便将这信压在砚台之下,露出半截。
此时谢侍卫带着众人在假山石左近仔细搜索,因知道吴三桂就要驾临,唯恐惊了圣驾,也不敢大声呼喝。崔安见无人注意书房之内,便屏住气息,将两枝含有“酥骨散”的蜡烛取出点燃,换下书桌边烛台上的蜡烛。
这烛台上明晃晃地插着数枝蜡烛,含有“酥骨散”的蜡烛虽然与其余蜡烛颇有不同,但崔安所换下的正是最不引人注意的两枝,若是不仔细观看,定然难以察觉。
这两枝蜡烛甫一插好,远远地只听有人大声道:“皇上驾到!”崔安将换下的两枝蜡烛揣入怀中,轻轻关上窗户,闪身出房。谢侍卫满头大汗地从假山石后奔出,问道:“找到了么?”一名侍卫低声骂道:“他奶奶的,明明听到有声响,难道见了鬼了?”
只听得靴声櫜櫜,十名火枪营侍卫已是疾奔而至,当仁不让地守在了上书房门口。那谢侍卫生怕在火枪营面前落了口实,示意手下人不可再说,退到院门口守卫。
不出片刻,吴三桂在一干火枪营侍卫的前呼后拥之下驾临上书房,众人一齐跪倒,齐声道:“皇上万福金安!”
吴三桂无心理会,仅是摆了摆手示意众人起身,自己缓步走入书房。只见他步履缓涩,全身的精力犹如一下子被抽干,整个人苍老了许多。
崔安侍立在门外,朝着书房内偷眼望去,烛光之下只见吴三桂鬓边白发丛生,面上皱纹密布,比之方才简直判若两人,不由心下一凛:传说伍子胥过昭关一夜白头,难道吴三桂这老贼心力交瘁之下,也是一夜白头?
一念及此,崔安却有些可怜起他来:寻常百姓若到了他这个年纪,早已是儿孙满堂,颐养天年,何尝不是人间至乐?何苦如现在一般操劳战事,心力交瘁?就算是最后夺得天下,也已是风烛残年,儿孙辈中像吴世馐犁饔忠嗷ゲ猩保岽⑽唬约汉卧淼揭蝗涨甯#?br />
突然之间,当日康熙的一番话清清楚楚地浮现在崔安心头:“人人都羡慕皇帝是天下至尊,可有几个人知道当个好皇帝有多难?每日里国事繁杂,稍有不慎,就会闹出乱子,上无以对列祖列宗,下无以对黎民百姓,虽然位尊天下,可何尝有一日清闲?朕有时倒当真羡慕你行走江湖,无拘无束,是何等的逍遥自在?”
想至此处,崔安暗自叹了口气,瞧着吴三桂映在窗纸上的身影,心道:眼见得吴军溃败已不可免,今日这老贼若当真中毒身死,见不到自己一生心血化为乌有,吴氏子孙被诛戮殆尽,倒还是便宜了他!
只见一名宫女捧着一盏茶走进上书房,崔安一颗心狂跳不禁,暗道:吴三桂可不要忘了用银针试毒才好!片刻间只见那宫女捧着空盘退了出来。
崔安虽然情知此刻含有“酥骨散”的蜡烛点燃不久,吴三桂一时不致中毒,但仍是禁不住心急如焚,眼见得父母大仇顷刻间便可得报,她情不自禁地双拳紧握,背心衣衫不知何时已被冷汗浸透了。
①关于谢四新和吴三桂之间的渊源,请参看作品相关:《传奇书生谢四新和他的两首诗》
第242章 屠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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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吴三桂端着茶杯,在书房中踱了数步,猛地大步走到桌边,拈起一根银针,探到茶盏中试了试,这才将茶水一饮而尽,他将茶盏甫一放在桌上,忽然间瞧见了压在砚台下的那封信,这信虽然只露出半截,但烛光之下清清楚楚地可以看到“吴三桂亲启”五个字。
吴三桂面色一变,大声道:“来人!”一名火枪营侍卫闻声奔入,跪倒道:“皇上有何旨意?”
吴三桂一指那封信,沉声道:“这信是谁放在这里的?”那侍卫听他语声中已带了怒意,颤声道:“卑职等方才守在这里,没有人能踏进书房半步。”
吴三桂冷哼了一声,道:“你看看这封信有什么古怪?”那侍卫应了一声,站起身来将信取到手中,抽出信纸瞧了一眼,登时面色大变,颤声道:“皇上,这是一个姓谢的人写的信,还有……一首诗。”
吴三桂一挥手,沉声道:“念!”说着缓步踱到柱边,负手而立。
那侍卫战战兢兢地念道:“字呈吴大元帅钧鉴:风闻吴元帅起事,遣人相邀。四新才疏学浅,无安邦定国之才,亦不足以助元帅翻云覆雨,惶恐之至。今后当寄身山林之间,不问世事。特赋诗……”他刚念到这里,吴三桂已是大怒,喝道:“念那首诗!”
那侍卫抖抖索索地举起第二张信纸,颤声念道:“李陵旧事风尘久,三十年来讵卧薪。复楚未能先覆楚,帝秦何必又亡秦……”他正待继续往下念,吴三桂旋风般转过身来,一把从他手中夺走信纸,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怒骂道:“薄福小人!如今朕身登大宝……”
说到此处,突然间似是立足不稳,身子“砰”地一声摔倒在地。那侍卫大惊失色,叫道:“皇上!快来人……”一语未了,身体已是软软倒地。
这一下变起非常,火枪营侍卫纷纷冲进房中,谢侍卫微一犹豫,也率领手下疾奔入房。崔安心道:人进去得愈多愈好,这可正是酥骨散大发神威的时候。
只听得书房内乱作一团,忽然间有人大叫道:“不好!皇上晕过去啦!”接着又是一人大叫道:“咦,这是怎么回事?”接着便是一阵“扑通扑通”摔倒在地的声音,屋中的叫声却渐渐消失了。
崔安屏住呼吸,走进房内,却见众侍卫横七竖八倒了一地,崔安轻轻绕过众人,径自来到吴三桂身边,只见吴三桂满面黑气,双目睁得大大地,面上的神色呆滞之极,似乎早已毙命。
崔安伸手探了探他的鼻下,果然是气息全无,心下大喜,转身走出书房,心道:这天风剧毒本不是立即致命,但与酥骨散之毒混合,却不知为何生出奇效,倒是免了这大奸贼临死前的一番痛苦。
此时宫中已是一片大乱,十数名侍卫从不远处疾奔而至,崔安闪身在假山石后,待最后一名侍卫奔过身前,便飘身抢上,探手扣住那人左腕脉门,向旁边一带。
那侍卫只觉得半身陡然酸软无力,紧接着一股大力袭来,身不由己地被人拉到了假山石背后,大骇之下方要张口呼叫,崔安出手如电,点中了他的哑穴。随即夹手抢过他的钢刀,抵在他颈下,低声道:“带我出宫,否则一刀杀了你!”说着手上加力,刀尖划破了那侍卫背心衣衫,割到他皮肉之上。
那侍卫只觉得一阵剧痛,冰冷的刀尖直抵背心,又叫不出声,早已吓得魂飞天外,哪里还敢强颈?急忙大点其头,乖乖当先带路,这人倒也乖巧,见宫中大乱,无数侍卫朝着上书房奔来,便带着崔安避开大路,一路闪闪躲躲,不多时已来到宫门左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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