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天下醉红颜》第23章

这一场鏖战，双方对峙皆有防有备，都难以出奇制胜。势均力敌，这一战打得艰险无比，但也树立起他们的威信，为后来称霸天下立万世功业奠定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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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比斯突袭。
旖漠一手横剑在前，一手揽住我的腰，然后身形飞起，轻盈落于马上，它在马上冷哼一声，随即嘴角微扬，笑了起来，那种睥睨世间万物的笑，霸气非常。
他俯身在我耳边低语了一句，“呆会记得闭着眼睛。”旋即猛然掉转马头，凛凛立着的大队铁甲精骑即刻映入眼帘，三军严阵以待，甲胄冰耀，挽弓拉弦，举枪立戟。一簇一簇的火把将天空映得血红，一派激荡风云的气势。
旖漠单臂将我揽紧，横扫四周，发号军令。一声声“杀！”冲破了夜的寂静。
火光冲天，马蹋响雷。
在这之前我一直是久居幕后，每次纷战我都呆在军营，从未看过此景。今夜比斯突袭，事发突然，旖漠为了我的安全不得不把我带在身侧。
眼见着这些大好男儿冲锋陷阵，流血拼命，入目一片苍凉，心口扯痛无比。我不忍在看，合上眼帘。夜风中隐隐绞着腥甜之气扑鼻而来。
“久仰将军大名！”旖漠邪魅的声音中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讥笑一字一字道。
“彼此彼此。”耳边蓦然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熟悉无比，我猛地睁开眼睛。天旋地转。
一身银色铠甲，高高立于马上，手持长剑，目光静容淡定，那样的绝世独立，仿如一支挺峭的松柏屹立于苍茫大地之上。
此刻，在我眼前的，便是那个我日思夜念的哥哥，怎么可能？在这场纷争战劫中的比斯敌军那英勇善战的大将军王竟是心遥。
突然之间，我有些恍惚，脑中依稀掠过谷中那个白衣少年风姿卓然的身影和俊逸温润的笑容，有一种凄兮茫然的感觉。没想到，多年的分别，再见面竟是在这样的场景以这样的方式。
心遥低头发现了我的存在，亦是同样的不可置信。
在火光的映射下，我和心遥面面相觑，彼此皆是诧然无比。
心遥凝视着我，目光逐渐炽烈；颤声道，“念儿……”
身后的旖漠突加大了臂上的力量，身体绷直，将我揽得更紧。
心遥目光复杂的看了看紧揽我的旖漠，很快又转向我，似悲似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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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叱诧霸业兴废事　第五十
耳边满是甲胄兵器轻微撞击的声音，旖漠和心遥却无人发声，窒闷得让我心慌。
举眸凝视心遥，晶亮的黑眸闪烁着奔腾飘忽的神色，白皙的脸上涌上我看不懂的表情。火光灼璨，他手中的利剑闪灼着逼人的寒气，只映得他俊美的脸庞似浮雕般虚缈，显得那么不真实。
他的发丝在风中飘起，我心中的百味交集亦随着缥忽难即。惴惴的唤了声“哥…”，却发现声音已带着泣音。
我正欲再次启齿，旖漠蓦然将我往他怀里收了收。他拍了一下我的手，随即握住我的手腕，对心遥道，“将军可愿暂时停战与漠做笔交易。”虽是问句语气确实肯定的。
心遥的声音如清风般的吐出，依旧温润柔和，却又多了一点我不熟悉的犀利，“好！”
双方均抬手一挥，甲胄之声顿时消逝，只余下火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方才的杀戮就好似幻境一场。
是时，一个少年策马过来，从心遥身后埋怨道，“遥。怎么停了，人家正杀得起劲。”声音清亮如宝剑。
那少年看到我先是愣了愣，随即咧开嘴笑道，“我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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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看出我心中的疑惑，他解释道，“我见过你的画像，遥常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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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里闪烁着孩子般欢快的光，眸子左右转溜打量了我片刻，乐道，“嗯…只是画比本人好看多了。”说着还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旖漠也忍不住嗤笑了下，握着我手腕的手轻轻的捏了捏。我无语。这少年是在变相说我不好看么。
心遥面上的尴尬一闪即逝，神色古怪的扫过我和旖漠，对着那少年正色道，“皇帝便该有些皇帝的样子。”
我望着这少年，这少年便是比斯国的王白颀么。
可是，既然皇帝在此，心遥的话做数么。
白颀歪了歪嘴，讪讪回一句，“我一直都这样，你又不是第一次识我。”
心遥微摇了摇头，一字一句的对旖漠道，“世子且放心，我能代颀做主。”
白颀闻言笑呵呵的点了点头，轻描淡写道，“嗯。对。我向来都是不管的。”
我诧异非常，要知道帝王的名字皆是忌讳不能直呼。见心遥直呼白颀名讳，而白颀却不以为然，仿佛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事。而且，白颀一直未有自称朕，还说他向来是不管的，说得是那么自然。
白颀他和心遥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彼此这么信任，尤其是对于一个帝王来说，这种信任更是难得非常。
心遥这些年都做了什么。满腔的疑惑将我充斥。
而旖漠倒是很沉稳，只是淡定的说，“如此甚好。”
心遥望着我的眼睛，对我笑了笑，那笑依旧熟悉一常。看得我泪水有点忍不住。即而他又将目光转向旖漠，声音带着一丝冷漠，“世子的交易是要在这马上谈么？”
旖漠朗声的笑着，“既然将军和皇上都来了，便随我回主帐一商吧。”
一山不容二虎，如若要让他们合作，那是艰难的。何况比斯本就是来犯冷月的，要改变主意就得改变整个战略，这是何其之难。还有，庆国又怎么办，现在虽说庆国被旖漠的另一支精骑拦截在菩鲁江外，此次比斯与庆国却是联军，难道要让比斯倒戈么。谈何容易。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天下大乱，各国都会损失惨重。
我知道，如果能促成两军合作，那和平的时代便已经不远了。战乱的时代会在他们的手中结束，因为他们确有那个实力。只是，和平前的代价是我不敢想象的。
正想得出神，旖漠已翻身抱我下马，贴近我，用最低的声音傲然说道，“相信我。”眼睛中满是笃定。
我相信旖漠，他能说服他们。我了解心遥，他会答应旖漠。
只是，世界再变，人也会变，师傅不是也变了么。希望，我想的是对的，心遥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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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叱诧霸业兴废事　第五十
心遥也下了马，银甲在火光照射下泛着微光。俊逸的面庞好像罩着一层水雾，显得神色有些朦胧，让我觉得那面容虽依旧柔和却又飘忽。
旖漠松开我，上前行步，微抬手对心遥和白颀道，“请！”
旖漠指向大帐里挂着的牛皮地图，直截了当，“比斯与冷月与其互相攻打让第三方坐收渔人之利，不如合作先把敌人全数铲除，待那时你我再好好争这一统霸业也不迟。”紫瞳炯炯，又笑道，“当然我们都不惧哪个来坐收那渔人之利，只是如此所费时间要少些，损失也会相对小些。”
旖漠的目光扫过心遥和白颀的脸，缓缓道，“不知将军和皇上可愿与漠赌这一回？”
白颀无所谓的转向心遥道，“遥，你决定好了。”
心遥的眉宇依旧平静，清冽的眸子一转，也露出一丝笑颜，抑扬顿挫的声音在我耳中回荡，“世子凭什么以为我们会答应？”
闻言旖漠扬唇笑了起来，一字一句的说，“凭这是最划算的做法，于我而言是，于你们而言同样也是。”
心遥笑意更深了，也不再说话，凝眸注视我，眸子如深潭之水，轻声道，“念儿，你以为呢？”
我看着他清澈的眸子，还有从容的笑颜，就明白他的意思，他终究还是希望战乱早日结束的。
我望着他，只觉得心安，果断道，“这自然是最好的办法。”
心遥回眸对白颀点点头，凤目濯铄，肃穆道，“如此也好。”
“这下子可有意思了！”白颀哈哈乐着，爽快的道，“那现在便立血盟吧。”
却听旖漠如苍松一般坚定的声音朗声道，“不必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决定合作，我便相信你们。”声如洪钟，俊美的眼眸中蕴藏着冲天的霸气。
心遥看了看他，似有流光在眼中闪动，斩钉截铁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即而又转向我，望着我的眸子含着暖意，一笑，“只是，在此之前，我想和念儿单独聊聊。”
旖漠隐隐一瞥我，淡淡道，“你们本就是兄妹，那是自然。”
听到兄妹二字的时候心遥俊眉微蹙了蹙，但他一压眉，很快又恢复正常。朝着白颀道，“颀，我门去去就来。”语毕便起身拉着我的手径直往帐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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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心遥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拉着我的手也越发用力，“当初，我知道他要娶亲后，本欲回去找你，却得知你和娘在叶城暴乱中身亡。我后悔自己离开，那时才知道，原来我可以什么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