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毒不食子》第20章


同样的印刷体,只不过同样的四个字后面又添了四个字:
天理昭昭,敬请期待。
冯端清终于在恐惧的驱使下丧失理智,他抢过手边的枪,对着墓碑上季潮生的照片狠狠地射空了枪里的子弹。
“我`操`你大爷季潮生!”
陆重山皱了皱眉。
“重山,”顾方叙叫住他:“去查,和季潮生有关系的,包括他以前的佣人、司机、园丁,甚至给他装修房子的装修工人,全部给我查出来。”
“是,先生。”陆重山往外走去安排,经过邓玉容的时候他意识到一丝不对劲。
“夫人,您今天怎么没叫着邹婶儿和您一起呢?这里地面湿滑,您自己走可得当心着点儿。”
邹婶儿毫无疑问是邓玉容的人,她甚至从厨娘直接成了邓玉容的贴身保姆,往日里总是邓玉容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今天怎么突然不见了?
邓玉容猛然被他一问,还是有些心虚:“哦她啊,我今天突然想吃酸梅,使唤她去买了。”
“这样啊。”陆重山笑着点点头。
他走到一边拿出手机,联系他安排在疗养院的人。
听到的消息让他心中顿时警钟大作。
“蠢货!”他险些骂出口:“顾巽算什么?我不是说过,就是天王老子来也要拦住吗?”
他捏着手机的手爆起了狰狞的青筋。
邹婶儿紧张的不行,她刚刚一路走过来,被顾方叙安排的那些保镖盯着出了一身冷汗,好不容易走到病房门口,她的手心已经湿透了,差点儿连饭盒都拿不稳。
她实在想不通,邓玉容为什么突然让她来疗养院,还吩咐她偷偷抽南安的血。她当然不知道是因为季家的事,她只当邓玉容还在怀疑南安和董灵犀的关系,这让她觉得毛骨悚然,毕竟找回来的那位可是顾方叙亲自承认的,这要是又冒出一个来是怎么回事?
但是毕竟把柄在邓玉容手里,她也只好照办。
不过这一路来她倒是看明白了,别的不说,顾方叙对这个小白脸的关注度可真不是一般高,光是为了他一个人包下一整层病房就已经可见其用心,更不要提那一排排护工和保镖——邹婶儿看了,不少保镖都是顾方叙从自己贴身的人里面拨出来的。
她不禁生出一丝扭曲的好奇:要是这个南安真是顾连笙,顾方叙竟然和自己的儿子有这么一段,顾方叙不得疯了?这说出去可够人戳脊梁骨的了。
她撒谎说是奉顾巽的指示来给南安送汤,果不其然,只要摆出了顾巽的大名,没人敢多过问。邹婶儿小心翼翼地推开病房的门,房里一片寂静,床上有一个细长的隆起,是南安正熟睡着。
邹婶儿做的是昧良心的事,心里七上八下跟装了几百只小耗子似的。她一步一挪地走到床边,见南安没动静,又探他的鼻息,意识到自己在做蠢事,她连忙换了动作,抬手在南安的眼睛上晃了几下。
“呼——”她长舒一口气:看来南安的确是睡着了。邓玉容告诉她的消息没有错,每天的这个时候医生都会给南安注射镇定剂。邹婶儿起初还担心了好久,连安眠药都准备好了。
她心道天助我也,连忙从保温盒里拿出准备好的注射器。她以前没干过抽血这种事儿,扎了好几次才扎进血管。
扎完血,她把东西收好放回保温盒里。她看着南安的侧脸,越看越觉得像董灵犀,她没忍住,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拨开南安的额发。
然而那里只是白净光洁的一片,没有她心中想的那个疤痕。
不知是释然还是失望,她叹了一口气,拿着东西离开了房间。
36。
陆重山焦急地踱着步,恨不得立马赶回疗养院。他不知道邹婶儿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在顾方叙身边做了这么久的事,他太了解邓玉容了。这个女人就是一只毒蝎子,不动的时候跟死了一样,一旦动起来,每咬一口都会要人命。
“重山,你怎么回事?怎么看起来心神不宁的?”
顾方叙和冯端清带着人走出墓园,后面还跟着邓玉容——她挺着个大肚子,走起路来极为臃肿,但她却是一脸隐隐的笑意,那笑容看得人心里发慌。
陆重山脸上焦虑的神情太过明显,不好掩饰,他情急之下只好将计就计,急切地说道:“先生,刚刚疗养院那边传来消息,南安少爷今天状态非常不好,我正要向您汇报,您就出来了。”
顾方叙果然方寸大乱,也不管季潮生了。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啊!医生怎么说的?什么原因?他现在什么情况?”
顾方叙烟也没心思抽了,随手往地上一扔,见司机站在车旁一脸状态外的样子,他不耐烦地训了几句,竟然从司机手上抢了车钥匙,自己就要进驾驶座。陆重山见状连忙从他手中接过钥匙,把他请回后座上坐好。
邓玉容一听是疗养院那边的事,脸上的笑登时消失不见,她有些后悔没有亲自出马,毕竟邹婶儿上了年纪,做事不果断,前怕狼后怕虎的,很容易露马脚。再加上她们俩只见这种极不稳定的联盟关系,一旦事发,对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她供出来。
她这么想着,连忙加快步伐往自己的车上走,走到半路,她感到腹部一阵钻心的疼痛,她忙扶住一旁的树,才勉强站稳。
完了。她心想。这个没眼见的小崽子,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她有事的时候呆不住要出来了!
顾方叙早已赶往疗养院,冯端清对邓玉容倒也只有那么一点儿露水情谊,可毕竟就在他眼皮底下,他看不过,只好自己安排着把人往医院送。
话分两头。顾方叙和陆重山赶到疗养院的时候,邹婶儿早就已经溜之大吉。主治医生见顾方叙来势汹汹,想起上次被他拿枪指着,早已经吓的腿肚儿抽筋,不等顾方叙下车,他已经迎了过去。
没成想顾方叙这次比上次火气还大,话还没说上,一耳光已经扇在了他的脸上。
“安安但凡有一点儿问题,你别想还有命穿这身衣服。”顾方叙松开扯着他的白大褂的手,大步走进去。
主治医生害怕是害怕,却也只能跟着旁边向顾方叙汇报南安的情况。
听到医生说邹婶儿来过,顾方叙立刻皱起了眉头:“她来做什么?”
“送汤?还是老爷子吩咐的?”顾方叙骂了一句:“改明儿她要是拿瓶毒药来,说是老爷子要喂给安安的,你是不是还帮忙拿勺子?”
主治医生明白这下是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能认命:“是我失职了,先生。”
顾方叙这会儿没空追究责任,他继续问道:“她进去做了什么?”
医生脸色一白:“先,先生,不是您说。。。。。。除了治疗以外,不允许打扰。。。。。。”
顾方叙被他气的血压都上来了:“围这么一大群人开运动会啊?”他喝退了跟在身边的一大群人,自己带着陆重山和医生走进了房间。
季昭还在睡着——今天上午南安又出来哭哭啼啼,一会儿问他顾方叙说爱他那些话是不是真的,一会儿又问他顾方叙还会不会来看自己。
其实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和他们最初的计划有了偏离。如果没有他和顾方叙在岛上的那一个月,或许现在他和陆重山已经大功告成。但偏偏顾方叙对他起了疑心,偏偏顾方叙对他显露真心,又偏偏南安爱上了顾方叙。
季昭不是没想过南安会出问题,毕竟他太清楚这个“合作伙伴”了:他善良、软弱,像一个涉世未满的孩子。
意识到这一切的他只好兵行险招,把自己送进疗养院,能避开顾方叙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可他没想到,南安已经动摇到会影响他们的行动的地步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上午一样对南安发那么大的火,他一时气急没有控制住情绪,差点被医生看出端倪,幸好他急中生智用之前检查出来的狂躁症做掩护,才躲了过去,但却没躲过医生加的那几针镇定剂。
他当然担心有人会借此机会做点什么,但他想着外面不仅有顾方叙的人守着,还有他和陆重山的人守着,其余人应该不会那么轻易靠近。可没想到,还真有人钻了这个空子。
邹婶儿果然不适合做这种事,她急匆匆抽完血,没来得及检查便离开了医院,于是那几个被她扎出来的血印子便清晰地呈现在了顾方叙和陆重山的眼中。
陆重山心里咯噔一声。
他下意识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如果季昭的身份败露,那就一切都完了。
37。
“先生,要不您先回去休息,我在这里守着南安少爷?”
陆重山心里紧张的不行。他原本只是想借助顾方叙快点赶到医院及时止损,但是没想到顾方叙对南安是真的上心,大有守到他醒过来的意思。
可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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