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回心》第130章


长玄正急急思量着对策,却听到一声压得极低但异常熟悉的声音:“不见长进!”
是师父!长玄一时激动,差些喊出声,好在及时收住,与长青一齐一个回身闪进了树林里。
“守了几个晚上?夫人怎么来了?眼下她在哪里?过得如何?”长青自知时间紧迫,不由问得有些急。
长玄却也顾不得这许多,也不管长青问什么,只捡了自己觉得重要的说:“夫人原来是前相爷许毓清的外孙女,这次就是跟着前相爷的孙子许云舟来的东京。长玄原本觉得,即使夫人是为了亲口告诉前相爷她娘亲已经过世,但是多多少少夫人定然也有一部分是为了公子而来,但是五日前,夫人才到许府,便借故把我赶了出来再不让我进府,眼下我既不知夫人过得如何,也不晓得许府的动静。”
长青闻言震惊不已,想到长玄被苏珺兮赶了出来,不由问道:“可是你哪里惹了夫人 ?'…'”
长玄无辜又委屈,只申冤:“哪里,我很尽心尽力,不知夫人是怎么了?反复无常的。”
“啪”地一声,长玄被弹了个爆栗,不由恨恨地瞪着长青,却又忽然记起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反而忘记了说,忙说道:“师父,夫人她……”
未及长玄说完,长青忽然伸手捂住了长玄的嘴巴,在他耳边将声音压得几乎只剩气息:“有人来了,你上树躲着,我先行离开。”见长玄警戒地点点头,长青这才松开了捂着长玄嘴巴的手,纵身一跃,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黝黑密林。
长玄也小心翼翼地跃上树,凝神屏息,直至巡逻的侍卫过去,昏黄的烛光消失在不知何处,才从树上轻轻跳下来,一刻也不敢耽搁,迅速地离开了京郊。
直到回到热闹喧哗的夜市,长玄才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走了两步,脚步一顿,猛地一拍后脑勺,顿时懊恼不已,没来得及告诉师父夫人怀孕了,等下次再有机会和师父碰头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转念一想,师父知道夫人来了东京,极大可能是陛下偷偷告诉公子的,那想必陛下也说了夫人怀孕的消息。如此一想,长玄霎时定下心,换上闲逛的悠闲姿态,缓缓走回自己租住的客栈。
苏珺兮在许府安顿下来,之后她并未过问许毓清和许云舟的动作,除了偶尔听听许云舟汇报来的东京消息,只静心地替许毓清安排着日常饮食,监督他按时喝药每日散布,偶尔也帮他针灸按摩,以舒活筋骨。
在长玄三不五时地来硬闯一次许府的无意义举动中,日子一晃而过,东京城里也渐渐地流布开关于许府、苏珺兮和柴景镝的传言,一时在朝堂上销声匿迹的前相爷霎时间掀起满城风雨,城中众人纷纷议论起前相爷二十余年前失踪的女儿,以及现在又突然出现的外孙女,乃至于苏珺兮和柴景镝的婚事被渲染得天花乱坠,前相爷的政治立场忽然间扑朔迷离,比之更加神秘的当属深居许府的传说中的前相爷孙女、仍旧软禁中的庶民皇子的妻子苏珺兮。
一时,许府所在的清幽小巷络绎不绝,许府更是门庭若市,昔日不明许毓清政治态度的大大小小官员纷纷寻了各式借口登门拜访,当然,其中用得最多的借口便是前来祝贺许毓清祖孙团圆。
许府每每不胜其扰,许毓清干脆往床上一趟,称病不见,将所有人都拒之门外。
整整一个多月的时间,许府门前总算渐渐清净下来,恢复了往日的景象,府中诸人顿时松了一口气,特别是守门的小厮,几乎举杯庆贺,再不用那么来来回回地通报、传话、拒绝,再通报、再传话、再拒绝地折腾了。
苏珺兮已有五个月的身孕,已经显了肚子,此刻正坐在许毓清的床畔给许毓清剔着西瓜的籽儿。剔了小半碗,苏珺兮将盘子递到许毓清的面前:“可不能吃多了。”
一旁看着的许云舟和周雁北相视一笑,许云舟说道:“眼下外头已经没人了,爷爷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原来是为着珺兮的伺候。”
许毓清捏起一片西瓜,也不以为意,只道:“还不到时候。”
辞儿趴在许毓清的腿上,见许毓清捏了一片西瓜,连忙将嘴巴张得大大的,抬头含糊说道:“曾爷爷,辞儿要吃。”像极巢中嗷嗷待哺的雏鸟。
许毓清见状不由朗朗笑出声,轻轻将手中的西瓜片塞进了辞儿的嘴里。辞儿认真地仰着头,腮帮子一鼓一鼓,没两下就将一小片西瓜下肚,看得众人好笑不已。
忽然,门外许管家进来禀报:“老太爷,来了圣旨。”
众人一愣,许毓清却微微一笑,对辞儿说道:“来,扶着曾爷爷下床。”
第一零五章 步步缓为营
辞儿乖巧点头,一骨碌从床上滑下来。旋即朝许毓清伸出小手。许毓清含笑拉着辞儿的手起了床,苏珺兮和周雁北连忙替他将外衣披上穿好。
许毓清仍旧装出一副大病未愈的模样,颤巍巍地牵着辞儿的手领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了许府客厅。
此刻客厅里许府家仆已经跪了一地,只等着几个主子前来领旨。
许云舟扶着许毓清走至众人前方朝着天地跪下,周雁北不敢大意,亲自小心地扶着苏珺兮在许毓清和许云舟的身后跪下。
众人毕恭毕敬地俯首听旨,待传旨的公公念完圣旨,另有宫人鱼贯而入,将一应赏赐安置妥当,旋即又鱼贯退了出去。
众人叩首拜谢龙恩,许毓清双手高举过头顶,恭敬地自公公手中接过圣旨,传旨的公公才含笑扶起许毓清:“老相爷,快快请起,还请多保重身体。”许毓清远离朝堂十多年,许多朝中人仍旧尊敬地喊他一声老相爷。
跪在一旁的许云舟连忙也伸手去扶许毓清,许毓清起身,对传旨的公公说道:“老朽惭愧,劳烦常公公惦记。”
常公公不过中年,面净无须,自有一股沉静的气度。闻言微微一笑:“老相爷不必客气,实实是陛下惦念着老相爷,只是陛下日理万机,不得亲自来探望老相爷,才派常旧前来代为慰问,还望老相爷多多保重,闲暇里替陛下看看这一片大好河山。”
许毓清连忙又俯首一拜,说道:“老身惶恐,陛下嘱咐定谨记在心。”
常旧颔首,虚扶一把,扶起许毓清,旋即告辞,领着其他宫人回宫了。
众人总算松了一口气,却见辞儿小大人一般,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忽然又双眼一亮,惊讶道:“好多小玩意儿!”说罢几步奔向皇帝送来的赏赐前,指着其中一个红木托盘对众人兴高采烈道,“这个骑马木偶辞儿也有。”
苏珺兮不由怔住,圣旨的内容无非是许毓清身体欠安,皇帝心中挂念,特特送了名贵药材和补品来,希望他早日康复云云,缘何赏赐之中除了药材和补品,还有婴幼儿之物?
许毓清见苏珺兮不解,含笑携了苏珺兮走至辞儿跟前,一边抚着辞儿的垂髫一边对苏珺兮说道:“陛下也是我曾外孙儿的三叔叔。偷偷赏点儿东西也不足为奇。”
苏珺兮仍旧错愕,辞儿却喜道:“原来是给表姑肚子里的小表弟的。”说罢抬头望着苏珺兮说得及其认真,“表姑,辞儿的玩具分他一起玩。”
苏珺兮低头一笑,拉住辞儿伸过来的手:“他还小呢,还要好长的时间才可以和你一起玩。”
辞儿眨眨那双酷似周雁北的大眼睛,不解:“要等一年那么长?”
众人闻言俱都“噗嗤”一笑,是了,在大人眼中一年的时日一晃而过,而在小儿的眼里却是一段漫长的岁月。
苏珺兮点点头,脑中一转忽然想明白,不由抬头望着许毓清惊道,“外公,你一早就知道陛下会来圣旨?”
许毓清卸下伪装的病态,此刻笑得慈眉善目:“陛下还等着我下一步动作呢!自然要表示表示。”
原来如此,苏珺兮恍然,之前关于许府、她和柴景镝的流言蜚语,只怕外公也有其中一份。也许这只是试探,而皇帝的赏赐则是对外公试探的回应。
想到许毓清提到的下一步动作,苏珺兮不由看向许毓清露出疑惑的目光。许毓清笑而不答,苏珺兮无奈一笑。转头看向许云舟,结果祖孙俩默契十足,俱是浅浅一笑便三缄其口,苏珺兮无奈地摇了摇头,告一声罪拉着辞儿和周雁北先回了自己住的小楼,心下腹诽,便等着看你们的动作吧。
过了两日,大朝。原本轮不到苏珺兮关心朝堂大朝或者小朝,但是这日苏珺兮醒得早,因天气逐渐闷热起来,怎么也睡不着,干脆就起身了,此刻天空尚且蒙蒙,唯见东际一片暗蓝,许府却已经灯火通明大异于往日,不由奇怪,喊来团儿问道:“这是怎么了?”
团儿微微一笑,答道:“是老太爷起了,正准备上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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