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安,蜗牛小姐》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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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槿然很是嫌弃地‘啧’了一声,大概是在腹诽她难看的吃相。随后便坐回原来的位置,手托着下巴继续发呆。
饥饿感随着食物下肚慢慢地被驱走,她的胆气似乎也壮了些。便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毫不掩饰地打量他,既然对方之前说得明白要利用她,那至少现在她的人身安全是有保障的,也就没必要再缩手缩脚。
她觉得这于槿然虽然说话做事都有些没头没脑的,但总体感觉不像是个大奸大恶之人。而且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绑起自己,也没有任何暴力胁迫的行为,这从绑匪的角度来说是很不正常的。更何况从她醒来到现在,除了偶尔的交谈外,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对着那扇窄窄的窗户发呆,不知道是在想心事呢还是在装忧郁青年。
怪人!
这是她对此人下的结论,可两天后她觉得应该对自己结论做出纠正来,这于槿然不是个怪人,而是个重度的中二症患者。除了睡觉外,他几乎一整天都和她粘在一起。离她不远不近的坐着,和第一天一样,他绝大多数时间就是看着窗外发呆。要不是偶尔眨个眼睛,她都会怀疑他睡着了。
终于,在被软禁了四天后,她忍不住了,“我说于先生,我可以保证不逃跑,你不用这么辛苦看着我,回你自己房间行不?”
于槿然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似的,隔了足有三分钟后他才像反应过来,慢吞吞地说道:“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事。”
你没关系我有关系啊!
季风暗自咬牙,“于先生,你这整天整天地坐在这儿,到底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随便看看。”于槿然说话间眼睛也没离开窗户,仿佛上面长出了花。
她抓狂了,她知道那扇窗户外面就只有一棵树,树的枝叶茂密,可是上面不要说鸟巢了,连鸟蛋也没一只。这货究竟一天到晚地看什么呢?
“你能回你自己房间随便看看么?”
“我房间没有窗户。”
“你是这里的主人啊,给自己换个有窗户的房间不就行了?”
“我不喜(。。…提供下载)欢睡在有窗户的房间里。”
“……”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很碍眼?”他将视线移过来,“很讨厌,恨不能把我从窗户扔出去。”
季风抿抿嘴,挺不甘愿地承认,“是的,我很想。可我没那本事。”而且你那身材,也挤不出去。
“你为什么讨厌我?”
“没人会喜(。。…提供下载)欢限制自己人身自由的人吧。”
“是哦。”他应了一声,又扭过头去看窗外的树。过了一会儿他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这都四天了,怎么还没来?”
季风知道他指的是井言,忍不住问道,“你到底让他去弄什么东西了?”若是顺利的话井言早来了,她现在就担心他的安全,怕他为了自己犯险。
“很重要,很贵重的……世上独一无二的宝贝。”于槿然低声说道,“要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得到。”
季风心头一紧,“你竟然让他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于槿然看了她一眼,“这本来就是该他负责找回来的,”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口气里带上了几分的怨恨,“而且,连那么禽兽的事都干得出来,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禽兽的事……”她支起了耳朵,“你胡说什么?”
于槿然的声音突然便提高:“那好,你去问问他,他干的事是不是畜牲才做得出来的。”
对方突然的愤怒让她不自觉地退缩一步,整个人几乎贴在了墙上。
于槿然缓步向她走来,他的神情严厉而冷肃,完全不复之前望窗发呆的样子。他迳直走到她面前,站定,冷冷地问道: “井言真的一句都没提过我?提起他的过去?”
她迟疑片刻,摇了摇头。
“提过纵横联盟?”
她犹豫了一下,点头。
“他是被我赶出联盟的。”于槿然面无表情地说道,可掩在镜片后的目光却是无比地凌厉,“倘若不是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我之前绝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
季风想起井言以前曾和她提过,他的父亲去世前将他托付给一位至交,也是这位至交将他带入纵横联盟的,这个人莫非就是于槿然。
“井言……他到底做什么了?”她开始担心起来,“你要这么对他。”
于槿然的脸上还是那副死人表情,但目光已是无比阴亵,“季小姐,我想知道,倘若有一日你为人母,早晨醒来去女儿的房间里唤她起床上学,却发现有个男人和她同榻而眠,你会怎么办?”
季风张着嘴,傻了。
作者有话要说:原本上个月底要更新的,结石君却来了。
非(。。org:)常抱歉。
因为出版合同的限制关系,正文的更新放得很慢,但本文会于十一月左右更新完毕。
非(。。org:)常抱歉拖宕了这些时间,一年多,这期间发生的许多事,我都记得。
于是,本章的番外会在本周六也就是十五号放上来。
关于于槿然先生,表示在团子那里已经出现过了。本人是挺抽风的,现在装忧郁青年了。事实上他不能算是青年,应该是中年人了。
把人家女儿睡了,是真的吗?!!!!!!
姓于的算你狠!老子不会放过你的!
又比原来推迟一天,蹲地,我真是……
临近傍晚时分,烈日已渐渐熄去了炙热的火焰,但被太阳燎烤了一整天的土地上却因为干燥而升腾起一阵毒辣的火气。混合着沙土灰尘,薄雾蒙蒙的一片。
井言从训练场出来,迳直往公用澡堂走去。
在烂泥地里滚了大半天,全身黏满了泥巴草根以及一些被压得扁平以至于辩识度很低的不明物体。他整个人闻着就像是从餐厅后厨房的泔水桶里爬出来,臭不可闻。
公用的澡堂很大,洗浴的设备却是很古老简单,只是一排过去的莲蓬头。无论严冬酷暑,永远只提供有带着铁锈味的冷水。不过这对于自小便受到父亲严格训练的井言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
把粘糊沉重的衣服脱下扔到一边,正要拧开水笼头。身后却有丝微风轻掠过,他的手停顿了一下便继续动作。冰冷的水当头淋下,身体里蓄积的热气与火气慢慢地被浇熄。
他仔细地清洗着头发与身体,严苛到了脚缝的间隙。平常里洗澡最多用时五分钟的人,这次却破天荒地洗了近半个小时。将身上最后一点泡沫冲去,他拧着湿毛巾,慢条斯理地问道:“看爽了没?”他硬梆梆的声音在空旷的澡堂里来回撞击着,有股隐忍不发的怒意。
除了没有拧紧的水龙头往下滴水的单调声音外,再没有别的动静。
他冷冷地撇一眼明滑如镜的地板,因为接触不良而闪烁的灯光映照在上面。他哼了一声,脚尖一拔小腿一挑,放在边上的小木凳子便飞到半空中,啪地一声击碎了那颗接触不良的灯泡。
随着木凳子掉下来的还有一个娇小的人影。
“混蛋,你就不会踢得偏一点吗?”白月把脑袋埋在地上,手却按着腰,“下脚忒狠了。”
井言看着地上这颗染得五颜六色的脑袋,很不屑地哼了一声:“你又去惹那个老不死的了。”
“说了多少次了,不准叫他老不死的!”白月近乎歇斯底里地吼道,“你这没节操的二货!”
井言二话没说,抬脚就将她踢翻在地。
白月先前被木凳砸到了背还疼得厉害,现在冷不丁被他踢翻压到了伤处,顿时鸡猫子鬼叫起来。
井言掏了掏耳朵,“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既然喜(。。…提供下载)欢那老东西了那就直接上啊。学学玄静夜,死缠烂打不成了就给霸王硬上弓。” 
“我倒是想呢,”白月还是把脸扑在地上,不肯抬头,“问题是每次他看到我跑得比兔子还快,我连他一颗扣子都摸不到,还怎么扒他衣服搞他上床!”
“笨!”他踩她的脑袋,“引他出来啊。”
要说起白月,碍着她的身份——其实更多是碍着她身后那个男人的身份,自小也是在联盟里横惯的。活像只张牙舞爪的螃蟹,谁敢惹她就得吃上一夹子。因为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她的叛逆期早早地到了,四处招惹麻烦。在井言和玄静夜还未来之前,她俨然是一方小霸主。不过在更横更霸道更嚣张更心狠手辣的井喵喵和小夜子跟前,她不过是个拖两管鼻涕到处使坏博注意力的小孩子。
在分别被这两只帝王蟹夹断大螯并收服后,白月着实消停了很久很久。她对于强者总是怀着敬畏之心,像是鲜少露面的单衍修,小时候她光是听着这男人的名字就吓得睡不着觉。
小时候,咳……寂寞又操蛋的小时候……
井言见她许久没说话,便移开脚,“喂,没死吧。”
白月闷闷的声音传来:“你不帮我,我就死了。”
“帮你?我为什么帮你?”他把毛巾搭在脑袋上,“抬起头来。”
“不要。”
“或者我把你的脑袋塞进下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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