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主江山:妖瞳公主》第60章


夜繁冷笑了一声,微微弯了弯腰,“大将军军务繁忙,还有闲情听别人的闲言碎语。”
莫拓忽然将身后的玉二娘往前一推,“今日我给公子带了一位故人,公子可觉得眼熟?”
夜繁仿佛一震,他的目光又扫向了玉二娘,顿了顿说,“你是说她?”
莫拓冷哼了一声,并不作答。
“世间,见过本公子的人何其之多,本公子怎么可能谁都记得。”
玉二娘的脸色刷地变了,心上像被刀割一般的疼痛。
而夜繁的脸色,依旧平静如水,丝毫不曾改变。
“公子,真的忘了十八年前,东晋国都城占地四十亩的青楼名为‘羞花坊’么?”她的声音压抑着,一字一字清晰异常。
夜繁的笑容一瞬间凝固在脸上。
他突然感觉空气种弥散着一种杀气,“你……你是……莞尔姑娘。”
“没想倒,公子忘记还真是快。”玉二娘假装轻轻叹息了一声。“可是莞尔没有忘,羞花坊一把大火烧成灰烬,若不是当日马夫对我动了邪念,将我迷倒,偷偷运出城外。可能,也已经葬身大火。我迷药醒了发现手脚被缚,好不容易挣脱,程他不被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我走了两日才走会都城,却发现,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一个身无分文的女子沦落街头,我吃过的苦,受过的罪,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这个仇我如何忘的了?”
忽然间的自我
玉二娘的呼吸有些急促,眼里浮动着泪光,这些年发生的事,又一一回到眼前,先是嫁给药材店的掌柜,后又嫁做商人妇,没两年的光景,夫死,被大夫人扫地出门,好不容易来倒琴城,卖了首饰盘了个客栈勉强糊口,从那时候起,她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夜繁报仇。
她背着光,衣袂无风自动。
一旁的大将军轻轻笑了起来,“你们的事。你们自己解决,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走了两步转过身来,“这院子里的侍女和太监,都被我打发走了,你们好好聊。”
“你!”夜繁忽然语塞。
玉二娘手中的匕首逼了上来。
夜繁愣了愣,看着大将军远走的背影,说不出话来。他的手脚似乎被无数双手给缚住动弹不得,然而四下并无一个身影。
“我不明白,我跟你有什么仇?当初你为花魁,一夜春宵我付了你黄金三千两。古人不过,千金买笑,而我三千两买你一夜,真金白银。”说到哲理,他鄙夷地笑了笑,“我与你早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玉二娘低下头去,忽然悲从中来,眼睛一闭,泪水决堤而来。她不明白那悲伤从何而来,竟如此巨大,压的她几乎窒息。
“放我走。”他不想在说什么,只是低低地说了一声。皇上在御书房等他,而自己又身负使命,不能与她在此纠缠下去。
玉二娘苍白的脸色,显得愈加苍白,她忽然扶住旁边的门框,身子瘫倒在地。——掩面而泣,哭声,如需绝望。
——她哪里是恨他,分明是因为那一晚,那一次相见,令她顿生爱意,终身难忘。否则怎么会因为那一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如此的肝肠寸断。她终于明白,之前,之所以恨他,是因为他都是别人的男宠,在别人的面前温柔多情。她得不到,所以才恨。
“放我走!”他又说话,这一回的语气已经冰冷。
“当初,你为何肯舍得三千两……”
不等她说话,夜繁忽然打断了她的话,“你是花魁,谁都想摘花在手,而我,不过是年少气盛一时兴起玩玩罢了……”
莞尔
听他说完,她从地上站了起来,踉跄了一下,听得他还在说话,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手颤抖着。“多少年来,我一直惦记着你,对你念念不忘,即使是深陷囫囵也把你当成活下去的唯一理由来激励自己,可是……我没想倒,得到的竟是这一句‘年少气盛’。”
“你……”他的话如同平地一声惊雷,身子摇晃了一下。
玉二娘已经不想其它,身子踉跄着。忽然从袖中摸出藏好的匕首,对着他的小腹刺了进去。
血,顺着手滴在地上,仿佛这时才清醒过来。发出绝望的嚎叫。
夜繁的身子倒在地上,双手捂住小腹,他知他使命无法完成了,却释然地笑了起来。“你说,这些年来,你都在想我念我,可是真的?”
“是……是!”玉二娘不住的点头,混乱的思绪令她不知道改做什么。她用手去堵那血口,却无法如何也按不住。
“是真的就好。”他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我……我以为,这世间从来只有利益和矛盾,从来只和杀戮和血腥……那些人靠近我,不过是想利用我以谋私利……没想到,老天爷居然还安排了一个人无所欲求地来思念我,在乎我……我忽然觉得很满足。”
他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匕首深入腹中,只有把柄露在外面。血不住地往外涌着,带走了身体的温度和力量。渐渐地倒在地上……
“莞尔。”他抓住了她的手。
“公子。”
多么熟悉的对白。恍惚又回到了十八年前,红烛高摇,暖红帐内,软语呢侬……那一切似乎还在眼前,而事间一晃已过了十八年。
忽然,夜繁笑了起来,宛如清风一般的温和,干净而又透明,蓦然有泪沁出眼睑。他的头渐渐地垂了下去。
“有刺客,快来人那。”一声尖锐的叫喊,划破天空。
十几个内侍卫应声冲了进来,将玉二娘围在当中。………………………………………
黑塔楼
她没有动,从夜繁身上拔出匕首对准自己的心脏位置,狠狠地扎了进去。
周围人全都诧异地看着,任凭玉二娘的身子像一朵这段的莲花缓缓地倒在地上。
皇上坐在御书房内,她捧起龙书案上的奏折,放在鼻子下轻轻地嗅了嗅,闭上眼,回味着书卷上那淡雅的墨香。
随着日头愈升愈高,空气中奇异的香味也变的越加浓烈。
她似乎也闻到了这味道。这味道跟随了自己三千年,她早就厌倦了。但是今天不同,她甚至有些贪婪地深吸了一口。然后,仔细地回味着。
清晨时分,一束光线刚刚突破地平线,她就已经站在了摘星楼上。她要亲眼看着,太阳是如何跳出云层的包裹,将这皇宫的水晶琉璃瓦上照的明亮、剔透。
——这一眨眼,就是三千年的光阴。
这皇宫里的草木山石、亭台楼阁,然,物是人非。
她近乎贪婪地阅读着宗卷上的蝇头小字。
这一份,是户部晨大人的,憩凤城南可辟地建瓴,扩充皇宫。
这一份,是吏部蔚大人的,各部官吏依照考核,有三十人当升职。另,各州府县官吏迁职任免如下……
这一份,是工部隼大人的,连年干旱,万源河当营造大坝挡水,所需银两共计白银百万两。
她一连翻了几份。
目光落到这一份上。是琴城、歌圣地总监大人发来的奏折。说是,歌圣地还需三月便可竣工。
她冷笑了一声,在后面用朱砂打了个红色叉。
——魂鸟回了生死之源,再没给她任何消息,这个劳民伤财的歌圣地可以停工了。
“禀皇上,大将军求见。”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
“进吧。”
她只是随口一答,放下宗卷长长舒了口气。靠在宽大的龙椅上生了个懒腰。
——这里空气,比黑塔楼清新何止十倍。
“臣,莫拓,叩见皇上。”门外想起浑厚的男音。
棋子
那一句皇上,让她心里无比的满足。只是,她笑了笑,“大将军,请进来吧。”
听得吩咐,侍卫推开御书房的大门。莫拓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女侍,尽管那女侍一直低着头,她却忽然感觉倒一种杀气正在慢慢逼进。本能的她握住书案下的宝剑。
殿外,想起了一阵脚步声,“禀皇上,皇宫已被总府大人带人包围。”
皇上的身子一怔,忽然笑了起来,她双手轻轻一按,龙书案折成两截。
大殿门外,忽然想起了琴弦之声,一曲挽歌水一般泽泽流淌。孝公大人坐在殿外汉白玉的台阶上弹着琴,他的手用力在弦上一划,几束白光闪过,十几只乌鸦一同折翅落地。
皇上将门拉开。……………
“孝公大人,你这是做什么?是想拿走我的玺印,逼我退位么?”
罗慈收起琴,站起来,“皇上,真的敷罗皇上还是另有其人?老夫只想验明正身。”
“这天下,什么时候容得你放肆了。”她一扬手飞出一道白光,直袭罗慈。他只是稍微转身,便避开了这咄咄逼人的剑气。
宫殿外,总府大人带着一号人马闯了进来。一挥手将皇上围在当中。
“皇上已死,夜繁公子为她殉情,这女人学当年墨焰,假扮皇上,抓住她有孝公有重裳。”两具尸体被抬了出来,一具为夜繁,另一具面容被毁。
莫拓看见她的发髻上那翡翠的簪子,心中已然明白了一切。
——是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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