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大人太无赖》第86章


不过帝上不是早就知晓了秋相国已分入十六一派的吗……?
温卿良紧蹙着眉目,一直无言。
“……皇兄,朕有一事相求,还望你应下……”帝上的手才微微抬起一点,温卿良便握了上去,手中的触感粗糙赢黄,完全不复当年的白秀。
“微臣听着呢。”
帝上低低咳喘了好几下,温卿良替他顺着气,好半响才等到他的后文,“……这江山社稷,朕便交予你手了……”无力反握他的手,帝上的呼吸有些急促,显然说了这会话已经将他为数不多的体力消耗掉了。
温卿良一听此言,倒没半点欣喜之感,只谨言慎行道:“帝上严重了,护卫这万里河山,本就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职责。”
纵使此时的帝上瞧着就剩最后一口气,他也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去应对,谁知道这看似要托责的背面,是不是还藏着别的心思……?
想要扳倒他……替十六扫除障碍的心思……毕竟他们俩,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秋相是十六的人……”帝上也没时间去解释,当然也有可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示意一旁候着的苏兰草从暗格中取出一只檀木盒递给温卿良,“……日后皇兄即位……自是要得到他的支持……”
温卿良打开木盒,里头赫然放着一卷明黄的圣旨,取出一目十行的扫过后,他缓缓放下回视着帝上,“……帝上这圣旨,是何意思?”
就算是有实证在握,他依旧谨慎。
“……传位诏书,能让皇兄名正言顺登基……”
他沉默了,将圣旨重放回木盒,“微臣有些不明白。”明明帝上与十六的关系交好,为何在此时刻却传位于他?
帝上自然是知晓他有什么疑惑,当年他被册封为太子之时亦是有相同的疑惑,只不过那时先帝秘密召他进宫,将其原因告知了他……
一眨眼就这么多年了,他保守这个秘密……也保守了这么多年了……
“皇兄可知……当年先帝为何将皇位传于朕?”
“……乱世出枭雄,你与十六的才能都在十三之上,却叹生错了时代……”温卿良静默半响,忽然开口重复了当年先帝对他所言的那句话。
多少年了,这话一直言犹在耳,也酿出了他的多少不甘与忿怨?只因此时是太平盛世?所以将有实力扩大版图的机会白白流失掉?
帝上微微扯着嘴角,轻叹着问出个不相干的问题,“那皇兄又可知……十六为何……是随的母姓?”
说了这么多的话,他竟意外的变得精神起来,就连眼神都不再混沌开始渐变清明了,苏兰草在边上瞧着他的转变,心里渐渐沉重了起来。
这是……回光返照了吧……
温卿良凝神想了会儿,虽仍不明白他此话的含义,却敏感的察觉到了两者之间的联系。先帝在世时十六圣眷隆恩,所有的人包括他自己都以为皇位必将是他的,可后来却出了十三弟被册封一事……
难道,所有的一切皆因十六的姓氏?
“……十六他,并非先皇后所出……亦非先帝血脉……”
***
待人都走了以后,苏兰草扶着他睡下,柔声询问道:“可需将苏太医唤进来?”
虽然刚刚听到这么重大的秘密,她还是面不改色沉稳恍似以往。
帝上轻轻摇头,握住了她的手腕,“兰草。”
私下无人的时候,他还是喜爱唤她的名,兰草兰草,舌尖在口中悄悄打转,那般动听的两个字便绻延着飘散了出来,融融着暖入内心深处。
他声音温柔,眸色也是一派的暖煦缱绵,“先别忙,朕有话想对你说。”
苏兰草略微低垂着头,细致的揉平了明黄薄被周边的褶,“帝上今天已经劳累许久了,还是歇息的好,有什么话……明日再说也不迟……”
“朕的身体朕自己清楚,还是现在说了的好。”他抬头看她,印入眼帘的温婉小脸很是憔悴,瞧上去着实清减了不少,“朕知这些年的宫中生活你并不快乐,这宫闱、以及宫闱当中的朕,绑了你太久……”
他的声音哑哑的,眸光虽是落在她的脸上,却不知飘散至记忆中的哪一年,“或许这一生中朕唯一的一次执着,也是错的……”
“朕不该……勉强你进宫……”
“帝上……”苏兰草抿唇,忍不住轻抚起他消瘦惨白的脸来。这么些年他待她是真的好,纵使最初有怨怼有忿恨,也早被他的温柔情深倾数给抹平了去,“一切都过去了……”
帝上抚上她摩挲着自己面容的手,眼底隐隐有水芒的反射,“关于苏白芥的事,朕其实……”其实他一直都知道……
“帝上,我承认我的心里一直放不下白芥。”未完的话消失在苏兰草的指尖,她抿着唇轻笑,却带着点自嘲的味道,“在兰草心里,一直有一个小盒子,里面装满了兰草幼时年少时的一切,那些与白芥的点点滴滴、朝夕相对时的羞涩甜蜜……”
两情相悦的日子的确太过美好,可世事却容不得他们这么一直平静下去,有很多时候她都在想,要是当时她没有救起帝上,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的这些事情的发生了呢?
她依旧是济世堂那个温柔老成的长女,大部分时间跟在闯祸的三弟与小五身后收拾烂摊子,闲暇时却能和心爱的人在那满是桃花飞舞的街道上漫走……
小五不会牵扯进现在的纷扰纠葛中,也不会有陆卿言与温卿良的出现,日子就是那般平静安详,直到他们都老去的那刻到来……
不过想想也只是想想,所有的一切都已发生……她没有回到过去的能力,也不能告诉以前的自己别再那个美丽的夕阳天前往药山……
所以只能面对现实,让自己清楚的意识到她与白芥今生都不会再有可能了……并且慢慢让自己接受这个对她温柔呵护的男人……
她只能接受,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白芥之于兰草,是内心深处的一个瑰丽梦幻的梦,兰草无法忘记也不能忘记……”她的指尖轻柔的抚过他的眼角眉梢,“但是梦始终是梦,兰草很清楚这点。”
“帝上……就算兰草是块冰,这么多年也会被你的包容与温暖融化的……”人总不能一直缅怀过去留恋着不走出来……
既然已经再无可能了,那她也只能由时光将以往慢慢沉淀,最终在那个小盒子上挂把锁,永生永世……都不再打开……
帝上怔怔看着她半响,忽然扫去了一直以来的愁肠与忧苦,朗朗淡笑了起来,纵使疾病已将他往昔的湥列闳莞厶诘闹皇?蓍拢慈匀盟绽疾莞惺艿搅嗽奈屡肴崆椋侵种皇粲谒赜械溺酌噻寡樱半尴朐俸纫淮文闱资帜鸬睦季啤?br /> 苏兰草扑哧笑了开来,却有泪滴顺着眼角滑落,“兰草记得帝上当年可是没喝几口便醉过去了……”
或许是在某个繁星闪烁的夜月,亦或是某个蝉鸣声声绿叶通透的午后,那湥列闳莸牡殴右蚝闷娉⒘说惴曳拣ビ舻拿嗵鹄季疲幼疟憧剂顺ご镆惶煲灰沟幕杌杷撸耸被故乔酌芟嗔档纳偈崩疾萦氚捉妫粗坏每嗝氖卦谒餐罚话嗫凑铡?br /> “那么这次,帝上又会睡多久呢。”苏兰草手中提了个开封的酒坛,绵爽的酒味飘散了出来,满室清香。
“……这么多,该是会睡很久的吧……”
“兰草可不想再照顾帝上了。”有些埋怨的语气。
“……这回啊……就让兰草也舒服舒服,陪着帝上一块睡……好不好?”
湖心小亭诉别情
据本草纲目》记载,玉兰:玉兰花未发时,苞如小桃子,有毛,故名侯桃。初发如笔头,北人呼为木笔。其花最早,南人呼为迎春。味幸、温、无毒。
——济世医报》
当日寅时,帝崩。城中寺观鸣钟,官民皆摘冠缨、服素缟、行斋戒。新帝即位后,大刀阔斧的斩除朝中文官一脉的势力,三朝元老秋相告老辞官,失了主心骨的文官派犹如散沙再难重拾往日辉煌;武将派一再提陟,官至从一品吏、刑部尚书,推翻了开朝来文官压政的局面。
时年三十九,改国号:丰裕。
***
严寒渐渐逼退,空气中已经有了春天的气息。古朴肃静的院中空荡,墙角一树玉兰摇曳,花香清幽。只听得‘吱呀’一声,镂雕砌鸾的院门被推开,走进名身形修长的男人来。
男人的眉眼出落的异常精致,如画般绝伦。身着质地精细的白绢纱纹袍,金丝绞边滚了圈绒绒的雪狐毛,贵气雍容到了极点。他走上回廊,步履不急不缓好似闲庭漫步,径自便往廊院深处那扇紧闭的房门处走去。
哒—哒—哒
轻轻的落子声于房内响起,眉目如画的男人唇畔带笑,也不急着进房,就这么隔门朗声道:“十六倒是好兴致,天才刚亮便下起棋来了。”
门内并无人应声,就连那落子的声音都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平缓沉稳得紧。
男人也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