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歌凝》第116章


?br /> “其实,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还不想让你看到我的改变——我也说不上是为什么。”
“对了,有一次,我见一个人影去乾清宫,像极了你,当时还以为是自己花了眼,那应该就是你吧?”
“应该就是。”
突然,他道:“其实,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因为我的腿疾才改变的。”
哦,是了,他是害怕即便我知道了他腿疾已好,也不能接受他的那种难堪吧,所以自欺欺人,刻意去躲避这个问题。
我清亮的目光迎向他,款款道:“胤祐,我镶赫氏君寒既然打定了主意做你的妻,就再也不会摇摆不定的。”可这心里,却有一阵阵痛楚袭来。
他笃定地点了点头,伸手揽了我来,靠在他的胸前,紧紧依偎,再不说话。
时间匆匆如流,我们在)经)历(网)了这许多变故之后,终于又踏上了回乡之路。
阿玛的养老之地选在山东省青州府下的蒙阴县。蒙阴县位于蒙山之阴,因此而得名。待到我们看到那蒙山时,心里不由暗喝一声彩!“孔子全部登东山而小鲁”果真不是随便说出来的。这蒙山也称东山,山上层峦叠翠,林海花潮,飞瀑溅珠,云雾飘渺。那瀑布仿佛挂在天上的一弯珠帘,被山上的巨石分为几挂,蜿蜒迤俪,跌宕曲折,落在那巨石窝处,又折向另一侧,轰然而落。如同几匹白练自天而降,那石缝处生着葱翠的丛草,真正的是白水青山。那瀑布落下之处,形成一汪深潭,深潭的两侧,怡巧是两处山包,三面将这汪幽潭圈起。可喜的是,在那深潭流淌之处的旁边,竟然建了两处小亭翼然若飞。果然是人间仙境!
在蒙山境内的亭台楼阁处,处处可见古代骚人墨客的墨宝。好多名人的笔迹都在其中。
我们急着赶路,一面不住观望这秀美景色,一面暗暗在心里筹划,什么时候再故地重游。
这一路风餐露宿,终于到达了蒙山县城。待打听得了家里所在,我便迫不及待地盼望着赶过去。七阿哥笑我第一次回故里,这般沉不住气。我确实是有点近乡情怯的意思,虽然这并不是我楚君寒的故乡。我也说不上自己是怎么回事。
匆匆吃罢了午饭,急急地赶往了镶赫福海的府第。
这是一座四合宅院,青砖砌筑,青瓦盖顶,单檐歇山顶样式。门前两侧各有一只狮子,栩栩如生。东西两边配房边上分别有一块上马石和拴马桩。
我不待那些随从上前,自己跑上前去,扣了那大门上的铜环。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良久,那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道缝,从里面探出一位头发灰白的老人家,“福叔!”我激动地上前捉住了他的手,那手满手的老茧,却是抖得厉害:“大小姐!是你,你终于回来啦!”
福叔激动得老泪纵横,忙不叠地用袖子拭了泪,连忙打开了大门,一面扶了我进门,一面忙着见过七阿哥等人。口里高声喊着:“老爷,夫人,小姐回来啦!”
不消一刻,见从正屋里几个丫头簇拥出一位清瘦憔悴的美妇来,正是我那可怜的额娘。我忍不住热泪盈眶,扑上去抱住她,哽咽道:“额娘,我回来了!”她也是泪流满面,颤声道:“寒儿,你可回来了,你可知道,额娘有多想你啊!”
我伏在她肩上,那种久违了的温暖的亲情又仿佛回到了我的身边。是我太过于冷酷了吧,虽说他们不是我的亲生父母,但他们却一直把我当成亲生的女儿一样来疼爱——我一面流泪自责,一面问道:“额娘,阿玛怎么样了?”额娘轻轻推开了我,先领一干人等拜见了七阿哥,转过头来对我轻声道:“寒儿,你阿玛可想你了,一直念着要看看你——”说罢,眼圈又红了起来。
我顾不上这些,撇下了额娘,连忙气喘嘘嘘地跑进正屋里,那屋子里的床边由两个小丫头搀着,挣扎着要站起来的,正是我的阿玛,前任兵部尚书,福海。
第三十七章 恬淡
我颤着声喊道:“阿玛——”竟然再也说不下去,只奔到床边。
那一双欲穿的望眼里见了我,转瞬间,便被慈爱充盈其中。想不到几年来,他竟然从一个相貌堂堂、威风凛凛的尚书大人,变成了现在这样一个瘦弱不堪、气息奄奄的病人。
“阿玛!你怎么病成这样了——”我哽咽着扑上前去,抱住了他大声哭了起来。他轻轻地抚着我的背,道:“小寒,阿玛不是好好儿的吗?你别太难过——”那枯瘦的手臂硌到了我的背。我的泪更加汹涌,只是摇着头流泪:“阿玛,君寒不孝,您病了这么久,都不能在您身旁服侍您——”
身后一片脚步声响起。我回了头,见布泰推着七阿哥进了屋里来。七阿哥大病初愈,这些天便一直用原来的车子行走 。
阿玛抬起头望向门处,见了七阿哥,忙挣扎着要起身行礼,被抢步上来的布泰按了回去。
“淳郡王,请恕小民不能拜见之礼啦!”阿玛低叹。
七阿哥白晰的面庞上,隐隐动容,道:“伯父,您不必多礼了!请恕我未能及时拜望之失——”
“王爷多礼啦!有劳王爷一路护送小女回家,小民感激不尽——”阿玛不知为何,脸上一片激动,匆匆说完几句话,就一连串地咳了起来。
七阿哥催动车子上前,见阿玛止住了咳,便示意布泰扶了阿玛躺下来,轻声道:“伯父,您再多礼,我就无地自容啦!”
我忍不住快言问道:“阿玛,你得的到底是什么病啊?郎中怎么说的?”如果是在现代,肯定治愈的希望很大的。
“你阿玛得的是肺病。从前连年征战风餐露宿,便落下了这病根儿。告老还乡之后,年纪又大了,始终是养不过来;还一心惦记着你,所以,这病倒是越来越重了。”
说话的是进了屋子来的额娘。她边说边屏退了两个小丫头,自己上前给阿玛掖好被子。
我听了心下更觉不安,如果我不是一意孤行,是不是应该替镶赫氏君寒尽一份孝心呢?“阿玛,皇上恩准了我在家陪你安心养病。这不,七爷也来了吗?”我回头对七阿哥笑了笑。
“是啊,伯父,皇阿玛特准了我陪君寒回来,探望您的病情,这不,还特意挑了几个太医前来,为您看病。你定会药到病除的。”七阿哥会意地说道。我心里想这家伙原来还是很会说话的嘛!心里略觉安慰。
“皇上如此对待小民,小民是上辈子修来的福份,只是——咳咳,小民这辈子——不能再为皇上效犬马之劳啦!”阿玛微微气喘,一副遗憾却无奈的样子。
“伯父,无妨。阿玛知道您的一片忠心。临行前,皇阿玛特意交待我,让您安心养病。您的病好了,也就是报答阿玛啦!”
我在心里想着,原来皇上早给他训过话啊,这些我都不知道,刚刚想到这里,忽然心下一惊,他说的这个是什么意思?阿玛的病好了,就是报答皇上了?哦!原来是这样!他的意思应该是说,阿玛好了,就让我们完婚?我心底的冷汗又一次冒了出来。
家人手忙脚乱地为七阿哥等人收拾了住处,额娘更是领着众人张罗着晚饭。
匆匆间,在家里住了已有几日。我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是伏在阿玛的床头,陪着他说东道西,等他睡下了,就和七阿哥陪着额娘说话,额娘的愁眉总算舒展开些。
唉,尽人事,听天命吧。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去挽回阿玛的病。我在心底暗暗打算,如果阿玛病故,那我也要好好安置额娘,如果有可能的话,以后,让她留在我的身边也好,总有一个疼我的人啊。
回家的感觉真好,再也不用见着谁都叩头纳福,也不用再看谁的脸色行事了。阿玛虽然在病中,但是,对我却是疼爱非常。额娘更是,由着我随心所欲。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阿玛的病。这院子虽大,可是家里人少,冷冷清清,愈加衬托出了它的空旷。我呆呆望着那窗棂上的四喜八方图案,那图案在光线下形成剪纸般镂透光影,四角用蝙蝠衬角,意为四福齐至,却似一种孤零零的哀伤。
家里虽说也算不差,可是,阿玛在任时为官清廉,辞官之后,疾病缠身,更是让家里清贫了许多。额娘是一个善良贤惠之人,本就因女儿走失一事精神不济,更何况一心扑在阿玛身上,自是不会去料理家中事务。我在家的这些日子,精打细算,亲自筹划,精减开支,总不致让家里一贫如洗。七阿哥对我赞叹不已。就连阿玛见了我,都是一副很欣赏的样子。
第四日,刚吃罢了早饭,阿玛便唤了我们过去说话。我们陆续到了他的床前,却见他一脸的郑重,看向我们,仿佛有千言万语一般,却只是这样望着,良久,转过脸看向七阿哥,说道:“七爷,我一生,就只有这一个女儿,你——你们——”
我心里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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