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催穿越档案》第101章


转眼新年在即,天子派人秘密传召。
一番应对,他早有准备。宝藏之事尚不确定,操之过急惟恐有失。天子默许了他的说辞,但他知道,人的耐性都是有限的,这样的缓兵之计,不会维持太久。
临行前,天子开恩,他被允许去见父母。
父母被软禁在一处小园里,有人照顾,倒也未见憔悴。他什么也没说,仍像小时候一般,扯着娘亲的袖子,撒娇撒赖。
爹爹仍是安静坐在一旁,微笑不语。娘亲仍是戳着他的额角,毫不手软。一切,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直到他就要离去,却被娘亲轻声叫住。
“听雨。”娘亲看着他,目光温柔而坚定,“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有你这个儿子,我们此生无憾。而你,也莫要做出令自己遗憾的事。”
他笑了笑,轻轻点头:“谢谢娘。”
回去已是除夕,他和她新年守岁,把酒 
75、番外三 。。。 
夜话。
她似乎很开心,说一阵,笑一阵,再安静一阵,脸上流露着难得的惬意,像个满足的孩子。
他看着她,柔柔微笑,心底阵阵抽痛,目光却舍不得移开。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像这样看她多久。
数日后的上元节,是最欢乐的日子,也是他毒发的日子。他不能出现在她面前,却又害怕她猜疑。于是,他命落雁假传她的话,希望林家兄弟可以陪她过个开心的元夕。
烟火燃放声片刻不断,隔了窗子隐隐传来。他独自留在房内,忍受着剧烈的痛苦。午后灵冥子已给他服了药,但是,毒发一次比一次更重,药效似乎变得更短了。
两眼一片漆黑,好像有无数细针密密刺着神经。他站起身,却跌跌撞撞立足不稳。碰翻了书架,打碎了花瓶,他也应声摔倒。碎瓷残片棱角锋利,刀刃一般划破他的手臂,登时流出热乎乎的鲜血,伤口又深又痛,却仍抵不过毒性侵蚀的难熬。
他趴伏在地,神智几近游离,却在这时,听见了她的声音。
她的声音很惊慌,似乎被看见的场面吓到了。然而,他却比她更惊慌。她应该还在灯会玩耍才对,为什么会来这里?
不想被她看见,却偏偏被她看见。这一刻,他忽然感到害怕,害怕她就此知道真相,让他连幻想也成奢望。虽然,只要他不说,她便无从得知,但是,他仍旧无法遏制内心生出的恐惧,对失去的恐惧。
他极力避免她的碰触,却仍被察觉中毒。她是个中高手,他本来也没妄想瞒过。只是,他万没想到,她竟然为了他,划伤自己。
当她的血流到嘴边,他僵住了。浓重的血腥味冲着鼻子,回忆却瞬间倒回,灵冥子当初的话字字落入心底,‘这伤是她自己划的,为了保护重视的人’。
一刹那,他悲喜莫辨。
为了重视的人,她不惜自伤。为了能救他,她毅然割腕。她终于也用了心,回应了他的心。然而,为了不让她受更大的伤,他对这份回应,奢望,却不希望;想要,但不能要。
灵冥子及时赶来,救了他,也救了她。
他心如刀绞,又喜又悲又不舍,也只得咬咬牙,作出一份淡漠,疏离她的心意。
那一夜,她坚持留下。
看着她趴在桌上沉沉入睡,眼角泪痕隐约,身上血迹斑斑,他难过得快要窒息。
一切真相她还犹然不知,便已伤成这般模样,如果有朝一日……他不敢想。
“后悔了?”灵冥子走过来,瞧着他问。
他摇头,不后悔自己的付出,却后悔得到她回应。
“那以后怎么办?”
“没有以后了。”他凄然一笑,目光停在她脸上,流连往复。没有以后,这是他最后一次这样毫无保留地看着她了。
自此,他刻意避开。而她,却频频探寻。
每次站在楼上,从窗缝看见她和婢女交谈,然后怅然离去,他的心就像被切掉一角。明知早该放手,却偏偏越抓越紧,只为眷恋,只因难舍。他甚至觉得,如今的自己就像饮鸩止渴,全不顾异日可能魂飞魄散。
后来,他再也无法忍受遥望的难过,于是,他命人将卷宗全部搬至书房,严令所有属下每日分时前来书房报到。这样,她就可以离自己近一点,但是,又不至于太近。
果然,她来了,就在门口,距他数尺之遥。她瘦了些,下巴变得尖了,那双眼睛仍旧清澈,清澈得像湾甘泉,让他久涸的心田瞬间舒展。
那一刻,他几乎就要冲过去,然而,抬起的手颤了下,却只是又拿起一份卷宗,翻开摆在面前。
他淡淡说着话,垂下双睑,掩去眼底滔天的巨澜。
她沉默片刻,叮嘱他保重,然后离去了。她的声音同样平静,微微带着笑意,就像他以前一样。
他不敢抬头,怕自己再难克制,于是,便没能看见她眼神深处,那抹勉强隐忍的伤情。
此后又几次,他仍像这样看到她。不愿去理什么皇命,不愿去想什么未来,只要能看她一眼就好。他觉得,他似乎有些沉迷于自我麻醉了。
然而,麻醉总有一天要醒。
当落雁急冲冲赶到书房,向他一番附耳低语之后,他的心顿时碎成一地残片。这一天迟早会来,只是他没想到,竟来得这样快,这样意外。
早该放手,却因他的自私、他的不舍,一直拖到今天,终于,还是给她伤害。他垂眼看着自己的双手,这一次,就算万般不舍,也必须放开了。
她闯进书房,一脸掩不住的慌乱。他坐着没动,重新拾起自己最擅长的伪装。只是,原本最擅长的,这回却感觉力不从心。
她的质问,她的哽咽,像一把把利刃,刀刀直入他的心口。他明白,这个时候,再也不能让她对自己心存半点留恋。
他了解她,知道该用怎样的说辞,才能斩断她所有留恋。
“我们真是同一类人,这番猜我心思的话,旁人却也说不出来。有琴家的一切也是你的,何必非要分什么彼此?你又何苦去钻这等牛角尖,自己为难自己呢?”
果然,她怒极反笑,抛出更加震惊的消息,自卫回击。这个消息,令他措手不及。
归无极竟以宝藏主人的身份,去向天子挑明,地图就在她的手里。这使他先前的缓兵之计,顷刻瓦解殆尽。没有了任何顾虑,天子便会立即行动。危机,已离她一步之遥了。
他痴痴望着奔出门外的身影,凝目不移。这一次放手,将是永久。
是夜,他找来灵冥子。
“带她走,越远越好。”他看着烛光下一件衣裙,神色温柔,衣裙上的斑斑血迹早已干透,发黑发暗,那是她为他所流过的血,“即便将来会有天罗地网,以你的本事,也能保她无虞吧?”
“废话,我是什么人?!”小身影哼了声,却有些踌躇,“那你呢?”
“我有自己必须担负的责任,还有我的父母。”他笑了笑,指尖摩挲着衣裙上的褶皱,很轻柔很小心,“更何况,我俩之间若是只救一个,你必定不会选我。”
“那是当然!”
“这我就放心了。”他抬起眼,神色虔诚凝重,“一切有劳你了。”
“不用你说,自己保重吧。”那人叹口气,转身要走。
“等等。”他忽然又开口,“我记得,你曾说过,你有一种不是毒药的奇药?”
“嗯。”
“给她吃吧。”
“你……”那人愣了下,盯着他皱起眉头。
“坚强也会脆弱,隐忍亦是自伤。忘掉不开心的过去,她会过得更好。”
“这个……我自有分寸。”那人沉默片刻,一声长叹,“我走了,也算代她向你道别。”
“珍重,就不必代我向她道别了。”
那人点点头,转身走向门口。
“灵冥子。”看着房门打开,他再次开口,“如果将来某天,你带她经过我的坟茔,你会不会指着那抔黄土告诉她,这里睡着一个傻瓜,他的心里,永远念着一个姑娘。”
“不会。”
他笑了,微微垂眼。不会也好,他确实不值得她记挂。
第二天一早,她走了。
他躲在树后,看着她上了马车,垂下帘子。马车慢慢驶离,他跟出门外,站在门口,一直站到马车在视线中消失。
一别永诀,诀别的不止是她,还有他的心。
心不在了,脚下好像也跟着变轻,他慢慢走回去,来到林家兄弟面前。
没有任何多余的话,他开门见山,简单述说了来龙去脉,并要求他们一起放手。
那对兄弟恨恨盯着他,虽然未置一语,眼底却掀起惊涛骇浪。
他似一无所觉,继续缓缓道来:“灵冥子带她走了,你们师父的本事,无须我说。自此以后,她都会是安全的。你们若去相寻,只会给她增加危险。更何况,她一早将赫连财势分开,让你二人各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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