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锦》第194章


明晃晃的剪刀远远的落到了一边,草儿这次不敢大意,飞快的跑去将剪刀抢先拿在了手里。
靳宜安这次是真的吓到了,脸色发白,连声问道:“草儿你怎么样?伤到手了没?”她看不到草儿究竟伤得如何,木儿死死将她拦在身后,越是看不到她越是担心,草儿可是用手去挡的啊。
“太太不用怕,奴婢好的很,只是稍微划开一条口子而已”草儿故作轻松的笑道,“回去擦点金疮药,连疤都不会留的。”
她的手背在身后,暗红色的血一滴一滴无声的落地。
她知道自己若是说半点伤口也没有,太太是绝对不会相信的,所以只说受了一点小伤。
失去了剪刀,靳宜宝并未放弃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是定要将靳宜安毙命不可了。四下张望一番,她的脸上浮现出张狂的笑意,不顾身上手上的痛楚冲向了榻前。
一见靳宜宝脸色变幻,草儿便知不妙-,当她看清靳宜宝的目标后,全身的汗毛几乎要倒竖起来。
靳宜宝冲向了榻前的火盆。
外面风大雪大,靳宜安又是有孕之身木儿特地让人烧了热烘烘的火盆放在房里,现在,那火盆里红彤彤的炭火几乎将她们的血都要点燃了。
也不知靳宜宝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用那只尚完好的手与断臂一起用力,竟然捧起了那黄铜火盆,立刻就有焦糊的气味散发出来,那是靳宜宝的手被烫伤所致,只是靳宜宝现在哪还在意这个,她哈哈大笑着将火盆向靳宜安方向抛去。
看到靳宜宝去端火盆,靳宜安就飞快的躲,只是房间狭小,如何躲得过去?脚下一个趔趄,幸好木儿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否则这一跤跌在地上,怕是会出大事,随后木儿双手按住了她的肩膀,而火盆里的炭火也如天女散花般的落了下来。
“木儿你快起来!”靳宜安用力推着将自己挡在身下的木儿,她分明听到了炭火打在木儿身上的声音和木儿强忍疼痛的闷哼声,她不是没试过这种滋味怎么会不知道烫伤的痛苦。
木儿咬紧了牙,后背火辣辣的疼,饶是冬天穿衣较厚,可再厚也挡不住燃着的炭火,更有零星碎屑溅进了衣领,紧紧贴在她的脖子上,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动,她若走开,那个疯子定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飞散的炭火落到了木儿的身上,也落到了榻上,以及旁边的桌布,远一些的帐子上……
靳宜宝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呵呵笑了起来。
草儿终于逮到机会猛地扑上去,将靳宜宝重重的撞倒压住,为了不让靳宜宝有力挣扎,她甚至扼住了靳宜宝的喉咙。
然而靳宜宝却浑然不觉,仍旧呵呵笑着,两眼看着靳宜安,嘴里含含糊糊咕哝道:“烧······烧死你……烧死你这个妖精······”
淡淡的烟雾已经从帐子上升起,帐子是最易燃的,被炭火一点,已经有火苗窜了起来。
“快灭火!”草儿惊呼道,她压着靳宜宝半点也不敢移动,靳宜宝已经疯了,现在不管不顾一心只要太太的命,她若是松了手,靳宜宝定然还是会扑向太太。
木儿随手抓起榻上的靠枕冲向了燃着的火苗拼命拍打,可不仅是帐子上,还有床上,桌上,火已经烧了起来。
靳宜安也动了起来,她不敢跑得太快,只能尽快走到桌边,将烧了半截的桌布扯下来,不等她将火踩灭,另一边榻上的火势已经渐渐大了起来。
草儿急的眼泪几乎要流了出来,看到靳宜宝竟然还在大笑,顿时重重的甩了她七八个耳光,直打得她两颊红肿,嘴唇也破了。
“是这里?”
“什么味道?”
“有烟,着火了!”
外面传来了说话声,让靳宜安主仆三个心里顿时狂喜起来。
木儿也顾不上去扑打越来越旺的火势,而是扯开了嗓子喊道:“救命啊!失火了!快来人啊!”
纷杂的脚步声顿时冲向了这边。
“爷,门锁着呢。”
“让开。”
简单的两个字,声音低沉,隐隐有种能让人安心的感觉。
眼泪从靳宜安眼中溢了出来,是袁来了!
袁本是在前院男宾处,只是心神不宁的很,听小桦回来说见着靳宜宝了,而且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太对劲的样子。那是个不择手段的狠毒女子,当初就敢勾结柳齐闵谋害他和宜安,如今看到宜安定然是不会怀有好心的。心里反复想了一阵子,他定不下神,便寻了个借口逃了席,想要亲自叮嘱靳宜安一番。
谁知到了女宾这边却听说靳宜安去休息了,而令他不安的是靳宜宝也不在。
赶到的时候,他听到了靳宜宝癫狂的笑声,更嗅到了烟火的味道。
当他飞起一脚将紧锁着的们踹开时,房里的情形让他全身的血都凝固了,火苗已经连成一片,靳宜安被木儿扶着站在小小的一片空地上,草儿身下压着狂笑不止的靳宜宝。
☆、202 杨氏兴师问罪来了
适火终于被扑灭了,随后赶来的杨氏对外解释为下人偷懒烤火不小心打翻了火盆,至于究竟有多少人会相信,那就不得而知了。
现如今杨氏心里最挂念的不是这一场火会招致靳济则的怒火,而是显然已经失去了神智的靳宜宝,看到靳宜宝全身的狼狈,以及断了的手臂,饶是她心里还放不下之前被靳宜宝陷害的事情,却也心疼得几乎昏了过去。匆匆将救火的事情交给了二房的王氏,她则是亲自带着人将靳宜宝抬到了棋风苑,命人去请大夫来为靳宜宝接骨。
待到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杨氏才有时间过问事情经过,当她听说失火时房里只有靳宜宝和靳宜安主仆三个时,她不得不亲自去了靳宜安的安时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杨氏的问道。
对此,靳宜安只皱眉装作未听清,可笑,宜宝千方百计要取她性命,杨氏却来向她兴师问罪,难不成她要任由宜宝谋害才可以么?
“宜安,可还觉得哪儿不适?我命人去请位太医来。”袁连眼角的余光都吝于施舍给杨氏,他现在甚至不敢回想方才的情形,倘若他去得晚了……果然不该太过心慈手软!
两位主子都不搭腔了,草儿和木儿更是不会答话,她们是太太的丫鬟,自然是一切要听太太的。
杨氏气得直咬牙,提高了音量再次问道:“靳宜安,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靳宜安却将视线投向草儿和木儿,关切的问:“你们两个的伤口有没有擦药?万一落了疤就麻烦了,我记得你们向来是带着常用的药的,先别忙活我的事情,快去擦药。”虽然她们两个藏着不让自己看到伤处,可靳宜安又怎么能猜不到她们的伤必然不轻呢,对她来说,她们两个的伤势可比杨氏的问话更要紧。
“太太您放心·有您这么挂念着,奴婢就算是”草儿拖长了音调说,“断了胳膊都没事的。”
这话正说到杨氏心头之痛,见一个小小的丫鬟也敢对自己冷嘲热讽·她怒极道:“好大胆的丫头,来人,给我拖下去打!”
“岳母大人,您这是何故?”袁为靳宜安擦了擦唇角的药汁,将手里的碗递给木儿,淡淡的说道,“草儿是我忠信伯府的丫鬟·您的威风似乎摆过头了。”
“姑爷,她是我女儿的丫鬟,我代女儿管教丫鬟不为过吧?”杨氏暗暗咬牙,她现在后悔了,不该给靳宜安定下这门亲事,没想到外人传言中那个浪荡不堪的袁二公子成了亲竟然一反常态,靳宜安也是因此才会有恃无恐吧。
袁一挑眉:“您女儿?您女儿不是断了手正在别处躺着么?”宜安怀有身孕差点丧命于那个女人之手,她若真当宜安是自己女儿·岂会不闻不问。
混账东西!都说忠信伯府的二公子空长了副好皮囊,性子却是又执拗又不同人情,果然传言没错!杨氏深吸一口气·只看着靳宜安说道:“宜安,你就是这么对自己嫡母的么,不怕被人说不孝么?”
“不孝?”靳宜安故作不解的眨眨眼睛,“宜安不懂,还请母亲教宜安。”
“少和我装糊涂,你就任由你的丫鬟对我这般无礼?我问你话,你一再置之不理,你不怕我告到族中判你不孝之罪,将你逐出族中?”
宗族之权,有时连官府都过问不得·若是哪家女子被逐出宗族,怕是没人会娶,成了亲的地位也会一落千丈甚至被休。
靳宜安看了看袁没有说话。
袁安抚的笑了笑,看向杨氏时,唇角温和的笑顿时转为讥诮,不紧不慢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小婿也只好给官府递张帖子,状告靳二姑娘—不,柳家少奶奶行凶伤人,谋害我的妻子了。”不等杨氏开口,袁又继续说道,“比起这个来,小婿还有更有趣的人引荐给岳父大人认识,若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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