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时》第49章

孟安苦笑听着云飞扬说着他所不知道的那些往事，“傻瓜！”
“是啊，她是个傻瓜，就这样把自己的心摊开了给你，一次次的让你伤到彻底。”
“可是，是你把她推开，我曾想，离开你，我和小一是否……”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以为我当年要跟她一起去美国是么？”
“我以为你会！”孟安捻灭了手上的烟蒂。
“可惜小一是个死心眼。”云飞扬笑，“你把她让给我，可是你知道吗？她给我留下一封信，让我不要去找她。”
看着孟安略带惊讶的表情，他叹了一口气，“这三年，从来不能联系她，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远远的看着，看她慢慢的，一点点自己好起来。”
慢慢饮尽一杯酒，这滋味着实不好受，“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对她只是个陌生人，或者这样才能重新认识她，重新进入她的生活，可惜，因为你，我不能！”云飞扬恨恨的说着。
“我只能等她回国，等她回国再眼看着她又一次的被你伤的体无完肤！”一拳即将打在他身上。
“够了！”隋孟安捉住他的胳膊，“你以为一切都是我想要的？！你亲眼看到三年前的那一场浩劫，荣氏马上要破产，我有可能去坐牢，那时候我连自己能不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都不知道，我怎么能让她陪着我挨这一切！”
“所以你把她推给我？”云飞扬讪笑。
“我把她推开，我以为她会到选择你，或者……”
“或者是别人？”他继续笑，“隋孟安，你小看了叶知秋也小看了你自己！”
“云飞扬，秋是我此生唯一最爱的女人！眼看着她所受的一切，你以为我的痛会比她少半分么？”他攥紧了拳，却因为他受伤的手而不能对他挥下。
站起身来，他想起那些痛楚煎熬的日子，“三年前，我眼睁睁看着自己亲手把她几乎推向毁灭，那时候，我真想，或者我们一起毁灭就好了，只是我不能，我只能告诉自己长痛不如短。我宁可她不像我想的那样爱的那么深。”
“你跟她扬州的每一天，我看着她对你笑，看着她渐渐好起来，我告诉自己，我果然没有做错，只是看着自己最爱的人跟自己最亲的兄弟，你知道我是怎样的心情！！！”
说完他苦笑，一口气喝下剩下的酒。
“你准备重新开始？”云飞扬不得不问。
转过头，他看着云飞扬，“订婚那天，我知道她要走，我跟自己发誓，不再去打扰她，可是，她回来了，我知道这是上天给我的最后一次计划，或者是补偿，这一次，我不再让她走！”
“你？好。”云飞扬看着孟安，“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你当年的原因？”
“要是你，你会告诉她么？”孟安反问。
云飞扬摇头。
“其实，你也是个傻子！”隋孟安笑着捶了他一拳。云飞扬笑着接了，“玫姐，把啤酒都拿出来！”
酒杯斟满的时候，两人相视一笑，“干了！”
酒喝至正酣，靠在天台的沙发上，隋孟安仰望天空，“其实这几年，我一直在想，假如秋当年不离开跟你在一起了，我会怎样？是否会在一切过去之后跟她说清楚，让她回到我身边？”
“隋孟安，你竟然有这样的想法！你把我当什么了？”云飞扬踢了他一脚。“把你的酒干了！”
“好，我干了！”
“其实，这三年，我也没用对小一遵守约定，在德国的几年，我常常就飞去加州，出现在她在的街区，学校，公司……”
“在美国，她很好，”云飞扬陷入回忆，“她常常笑，就像加州的太阳……”
“是啊，在那个没有雨的地方，她可以常常看到太阳，看到太阳的时候，她就会眯起眼睛笑……”
“原来你……”云飞扬诧异，随即释然，“我们不过是一样的。”
啤酒瓶相碰，两人一饮而尽。
“每年她生日的时候，我才会去，我想这样，就算是能陪着她过一天，就算是我答应过的……”
“只可惜，我连一束海芋都不能送出去。”
“我又何尝不是，只能一张卡片代替。”说着又自嘲一般的笑了，“其实，我们谁都没有决定小一幸福的权利，她有权选择自己要的生活。”
“是啊，那时候太年轻了……”孟安感叹。那时候果然是太年轻，只是也许只有年轻的人们才能爱的彻底无畏！
“孟安，我们做个君子协议吧！”云飞扬提议。
“什么？”
“让小一自己做选择！”他坚定的眼神看着隋孟安。
“好。”他苦苦一笑点头。
小一，你会看到我么？
秋，我们还可以么？
“阿嚏，阿嚏！”叶知秋连续打了两个喷嚏。
亚伦凑过来，“怎么了？秋，感冒了？”顺势就摸上她的额。
“没有！”她摇头。
“有人在骂我了。”她笑了笑。
“恩？”亚伦不解。“把这个喝了，刚熬出来的。”
“一声想，两声骂，不知道么？”叶知秋补充，说着接过来亚伦给她熬的骨头汤，忽然想起三年前自己也曾喝过一段日子的。
“那说不定是两个人在想你呢。”
两个人，她忽然想起下午在医院的那一幕，心头一片混乱。
第四十九章：　迷惘
视频会议正在进行中，手机忽然震了起来，看到那个号码的时候，叶知秋心一沉，尾号1023，是她的生日，她能记住的为数不多的手机号码之一，是他的。
按了静音键，她继续开会。
“Amliy，麻烦你解释一下这个数据。”
她开始陈述，“首先，选用这个方案是……”
“BOSS。”Coco踢了踢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提醒她，“不是那个。”
“Amliy，我说的是安全方面的考量。”
“我来好了。”凯文接过话题。
会议结束，老板跟他们轻松的聊起来旁的话题。
“不好意思，”她歉意的对大老板说，“今天开会的时候……”
“Amliy，听说你前几天住院了，身体重要，你们中国人不是有句话么，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老板诙谐幽默的化解了一切。
叶知秋亦是报之一笑。
“明天周末，祝大家周末愉快，另外，我期待你们的成功消息！”视频关掉。
“Boss，”Coco把手机递给她，“你的手机一直在闪，快看看吧。”
她摆摆手，示意不接。
“已经接通了……”Coco无奈的说。
接过手机，她迅速走出会议室。
“喂。”
“秋。”
“恩。”
“刚才……”
“我在开会。”
“今晚有时间么？”
“不……”
“算我求你！”
“好。”
挂掉手机，看未接来电里，接连7个号码都是他的，还有一条短信，“看到给我回电话，孟安。”
合上手机，闭上眼睛，她长长叹一口气，孟安，这又何必？
“哎，你们看，楼下又是那辆车！”下午三点钟，经过人力资源部的office，就听见人力的一群小女孩叽叽喳喳的讨论。
叶知秋转身去了茶水间，从这里看下去，正好看到他的凯迪拉克。
电话恰到好处的响起，“秋。”
“恩……”
“我想你现在就走，可以么？”语气里尽是焦灼和祈求。
“我……”她犹豫不决又刹那心慌。
“我在你楼下。”一句话，让她别无选择。如果一会儿下班自己下去，势必又是麻烦，叶知秋想了想，叹一口气，“好的，你到路口等我吧，我一刻钟之后过去。”
知会了凯文和Coco，她拿起包要走。
“秋你去哪儿？”亚伦站起来，“是不是不舒服，我送你。”
摇摇头，“我有事，先走一会儿。”
“抱歉强求你提早下班。”坐在车里，他先一步道歉。
今时今日，叶知秋无法再佯作礼貌，“既然是强求，又何必？”
“秋，”他声音一低，“就当是陪我完成一个心愿吧，可以么？”
她没有再说话。
一路向北，她渐渐记得这条路的目的地，叶知秋忽然想要下车，想要逃离，然而她的身子仿佛僵了，声音也发不出，只眼看着自己离那个地方越来越近，曾经最美的梦发生的地方。
站在别墅的前院，她打量着这栋房子，依旧是旧时模样，就连夕阳照耀在这里的状态都是一样的。穿过客厅，还是那架钢琴，好像很久没有弹过，已经被罩了起来。
倒是旁边的那架，很眼熟，像是常在用的。
“是安亚店里的那架。”他说。
叶知秋看了看，这是自己跟他一起弹过最多的那架钢琴，她忽然想起安亚说起这架琴的神情，琴是被他买了，是为了纪念？还是……
收回目光，她沿着记忆走到院子，满眼的白色迎面而来，刺到了她的眼睛。
“海芋，每年二月到五月是盛花期，你来的刚刚好。”孟安轻声说，就好像在做植被的解说一般。
她怎么会不知道，海芋，从头一年11月到第二年六月，一直会开的花，海芋，代表一生一世至死不渝的花。
“坐吧。”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