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情歌的少年请别忧伤》第20章


这话无疑又是一颗巨弹,炸得简小从浑身起毛,她就保持着刚才那个盘腿的姿势,看着沈自横幽幽的从她眼前走过,幽幽的在床上落定,幽幽的躺了下去,又幽幽的拉上被子。
她却是,再也不敢躺下去了,就这样站了起来,在软软的地铺上手足无措的小步走动。
这期间,她的内心做了很多挣扎,大抵围绕道德底线和心理作用等方面进行了激烈的斗争,她还一直用心理暗示法强迫自己睡下去,可是,屁股还没挨到床铺,她又跳了起来,然后,她又继续下一轮的心理斗争,又说服自己睡下去……
她知道,沈自横不可能把床位让给她,但她也绝不会和他睡在一张床上,所以,她只能就这么将就……将就……
她将就不下去了,咬着牙闭着眼大声问,“沈自横,我能……我能睡你的床么?”
“什么?”
“我……我觉得……这地上睡得不太舒服。”
“噢。”沈自横顿了顿,“那我睡哪儿?”
“呃,如果你不介意……我给你铺地铺,保证和睡在床上一样。你是绅士……”
“我记得你说过我是人渣。”'霸:。。'
简小从失语了片刻,见沈自横这么被动的态度,忽然觉得自己在自取其辱,于是干脆继续让自己失语,怔怔的不再说话了。
她原本就和他不熟。何当共剪西窗影》上说男人去当同志,大多人都是因为讨厌女人,觉得女人很麻烦。
又转念一想,她好像真的,很麻烦。用鲍欢的话说,这个世界上除了何忘川,没能再能忍受她。
“哎。”她小小声地叹了一口气,忽然很想何忘川,想要打电话给他,可是手机在隔壁……
“很晚了,我很困,你能动作快点么?”在她还发着呆想何忘川的时候,沈自横的声音突然入耳,很近的声音,促得她快速的转头,只见沈自横已经站在她眼前了。
“啊……呃……哦。”
简小从记得自己当时的反应就是这三个语气词,然后是呆呆的换好床铺,又呆呆的躺到了床上,呆呆的拉过被子盖至脖子下。
半晌,她才吐出一句话,“谢谢。”
看来,还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一些。可是,就沈自横今晚这个毫无缘由出人意外的举动,颠覆了简小从对他的许多看法,包括冷血,包括无情,包括人渣,包括她一直以来坚持靠直觉选朋友的观念。
或者,她可以试着和他做朋友。
“嗯。”沈自横闷声回了一句。
简小从又道,“晚安。”
沈自横却没再说话了。
简小从还是有点害怕,窗外有飒飒的风声,引得她总把目光投向窗口处,又是一阵害怕。最后她干脆拉过被子一把盖过自己的脑袋,强迫自己睡觉,睡觉……
第二天,简小从起得很晚,她的梦境很挣扎,她却记不太清楚自己梦到了什么。小房间里的窗户上没有窗帘,阳光齐齐的从外面照进了房间,她抬手遮了遮,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沈自横房间睡了一晚。
地上沈自横的床铺很凌乱的揉成一团,联想到沈自横C大宿舍里的景象,简小从只是摇了摇头,原本不打算管它,但直到她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完,再回到沈自横房间时,她心里那条洁癖的虫子又开始爬出来作怪,于是,她再也看不下去了,蹲下去就替沈自横把被子叠了个平平整整,像块豆腐一样。
叠完之后,她还半跪在地上兀自欣赏自己的“杰作”,完全没有意识到门口站着的,这被子的主人,正用一种格外奇异的眼神盯着这情景。
等她满意的起身回头时,又结结实实被吓了一大跳,拍着受惊的胸口,她道,“你属鬼的么?”
沈自横瞬间眼神淡漠,从她身边擦过,径直走向地上那块“豆腐”被子,弯腰一拉,“豆腐”瞬间就散了,末了,他还背对着她扔来一句冷冷的话,“别挥发你的母性情怀,我最讨厌多管闲事的女人。”
沈自横这奇怪而又突然的反应让简小从嘴巴都张成了“O”型,心下渐渐腾起微微的怒火,感恩于他昨晚的乐善,她又不得不强行压制那微火,捏了捏拳头,低声道,“对不起,是我多事了。”然后,转身离开。
她才想要把他当朋友,可是,这样的喜怒无常,这样的阴晴不定,她真吃不消。然后,她又忍不住想知道,为什么昨天晚上那么好说话的一个人突然就变得像债主一样,她只是帮他叠了一下被子啊,正常人应该都是感谢,难道沈自横不喜欢别人动他东西?也不是啊,他的床明明还给他睡了?
简小从最终只是摇了摇头,放弃了追根究底。
她实在是……太不了解沈自横这个人了。
这边简小从走后,沈自横面目沉黑的在书桌前的小椅子上坐下,习惯性的玩着台灯的开关,“滴滴答答”的声音让他倍觉熟悉,他记不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养成了这个爱玩开关的习惯,却记得这一开一关,一明一暗的过程中,他的心总会浸过熟悉的不知名的悲伤。他忽然想起昨天晚上,眼前的这间房间里亮了一夜的灯,白色的日光灯,黄色的台灯,亮得刺眼,即使他用被子蒙住头,他还是一晚上都没睡着。
他已经很久没在睡觉时看见过灯光了,他C大宿舍里的灯,好像都是被他玩坏了开关,自此就再没修过,那灯光,也就再没亮过。若不是因为那个多事的女人,若不是因为她可怜的样子,他想,他是绝不会让他的黑暗里……有光。
对他来说,光明就意味着丑陋,意味着无可躲藏的虚伪,意味着无边无尽的失望。他宁可自己被黑暗吞噬,也不要被光明拯救。
二十场
早晨五点多,熟睡中的简小从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揉着模糊的睡眼,她随意披了一件外套打开门,随后,谢晨峰兴奋的声音一下就入了耳,“从姐,快穿好衣服,咱们要去看日出啦!”
“……啊?”
“看日出啊!这么神奇的自然景观,你也一起去吧,可别脱离伟大的学生队伍啊。”
简小从想拒绝,又觉得那样会太矫情,只好怅然道,“好吧,等我一下。”她可真是想睡觉啊。
良村地处气候温暖的南方,这里的春天并不冷。只不过,五点毕竟太早,简小从出门的时候外面还是雾蒙蒙的。
一路上,身边的谢晨峰和一群男生一直在叽叽喳喳说着些什么,简小从没有细听。反倒是巷道里的犬吠把她吵得很烦躁,她还想边走边睡的说。
“从姐……从姐?”谢晨峰背着画架,一掌拍上简小从并不强壮的肩膀,差点没把她拍趴下。
“喊什么?”
“沈老师……一个人走在后面……好恐怖。”谢晨峰目光往后移了移。
简小从愣了愣,顺着他的目光往后看去,沈自横穿着一件很好看格子外套,深色的裤子修出一条长长的腿,在雾光中朦朦胧胧,不过,他确实是一个人走在后面,目光还呈放空状落在不知名的前方。
简小从转回头,“最近没有女生围着他?”自从那天他莫名其妙生气以后,简小从已经有两天没和他说过话了。她现在是充分相信他不会和她班上的任何女生有牵扯。
谢晨峰摇了摇头,“最近沈老师的气场很压人,女生们都不敢靠近他。”
简小从嗤道,“有毛病。”
谢晨峰道,“沈老师是真有才华,可是性格也真是奇怪。难道,艺术家都这样?”
这时候另一个男生探过头来,“不是,沈老师这个人,其实很神秘。他看起来很有钱吧,其实很缺钱,他看起来家境很好吧,其实很差。上次教绘画理论的严老师当着我们面就说他是个才尽的江郎,说沈老师不敢再度执笔创作是因为没有才华了,说他以前得的那些奖都是靠见不得人的关系来的……”
“好了,别八卦了。传闻这种东西,假的永远比真的多。”简小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说出一句这么严肃的话,可是,她就是想这么说。
良村北面的山叫作“望山”,因为远远看去,那山顶就像一个正在仰望的人的侧脸,因此得名。山并不高,一百多号人踩着湿漉漉的台阶而上,不到半个小时就爬上了山顶。
初春的日出来得比较晚,众人上了山顶时候,天边还是一片淡淡的黑。谢晨峰说,在国画里,这种颜色趋近于墨色中的“淡”,如果是用水墨画的方式画日出,这会是极其难把握的色调。
“真想看看沈老师挥笔作画的飒爽英姿啊,从姐,你想想看,沈老师这么有范儿的一个男人,在晨光熹微中支着画架……噢,还是用长长的宣纸作画,挥毫泼墨,风度翩翩……多美多和谐的人景合一啊。”谢晨峰作出一个恶心的捧心状,简小从一下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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