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风吹起彩云飞扬》第69章


寒风里,两个女孩紧拥在一起,没有说话,却胜过万语千言
周六的早上,张文君早早就睁开了眼,在古城火车站附近的招待所里,她几乎彻夜未眠。
大件的东西早已经办理了托运,随身携带的都是一些换洗的衣服和随身用品,一家人大包小包刚刚走进火车站广场,张文君就看见一个孤单的身影在寒风中站立。
“李泽,”张文君大声招呼着,“你怎么一个人?”不是还有其他人吗?
“阿姨,叔叔好,我,我提前来了,我帮你们拿东西吧,”男孩不由分说,拎走了女孩手上所有的行李,大步走向候车大厅。
古城的火车站候车大厅里,早已经人满为患。尽管不是春节,但老旧的候车厅里挤满了远行的人,不多的座位早已被抢占一空,地上都坐满了人,大厅里弥漫着烟味、饭味和没有洗过衣服的酸味,让人一阵反胃和恶心,一刻也不愿意多待。
“张文君,咱们到那边站会吧,空气会好点,”李泽轻轻建议,他今天背了一个书包,里面鼓鼓的不知装的什么东西。
张文君母亲和父亲此时已经等在指定车次的候车走廊上,这是一趟长途客车,上车的人很多,还是先排队比较妥当。
候车厅的入口处有一个小卖部,这里紧挨着大门口,虽然有些冷,但空气比里面要得好多。两人不约而同在这儿停住了脚步。
“这个,送你的,”李泽从书包里掏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纸盒,递到张文君眼前,“我给你的礼物,祝你,在新的地方,一切顺利。”
“这是什么?”张文君掂了掂手中的盒子,微微地有些沉。
“我的一点心意,自己做的手工,原本想高考结束给你的,没想到…”李泽的嗓子眼有点发紧,喉咙酸涩,火车站里人来人往,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从身边穿梭而过,想到即将到来的分别,少年鼓起了平日里怎么也不敢提起的勇气:“张文君,我,真的一直都,都挺…”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仿佛深怕他会说出让两人难堪的话,女孩生生打断了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要吐出来的话语,“我之前对你那样,只是不希望你误解,毕竟,高中阶段,对大家都特别重要,不过李泽,咱们三年同学,永远都是同窗,这是谁也抹杀不了的,我也会一直记得你的,”女孩安慰般地柔声说道,
同学,同窗?李泽心头一凛:原来,在她的心中,他对于她而言,仅仅只是她的十年学生生涯中无数个平平淡淡的身影中的之一而已,她把他推得这样干净,彻底,不让他有任何的“非分之想”。这不禁让原本豪情万丈的他如迎头泼了一桶冰水般地从头凉到了脚,此时此刻,他方才明白,那个令自己牵肠挂肚、魂不守舍的所谓的爱情,和之前的父母亲情,兄弟意气是如此不同,它既需要勇气去争取,更需要那个叫缘分的东西主导胜负,这是个多么无奈而又痛苦的领悟。
“我们,不只是同学吧?我们应该算是,好朋友吧?”李泽的脸上有强挤出来的苦笑,比哭还难看:如果,如果上天注定让我无法靠近你,可否允许,让我走得比别人离你更近一些呢?至少让我有个理由,可以关心你,看着你,仅此而已,爱情可以让一个人变成如此卑微,又常常令卑微的心无法如愿以偿。
“当然,我们,就是好朋友,”看着眼角已经微红的男孩子,想起他一大早在寒风中的等待,张文君心中有愧疚和不忍,“李泽,对不起,我一直不想让你有所希望,因为这样就不会有失望…”
可是,你可知道,比起失望,更令人害怕的是彻底失去。
想到有那么一天,他曾经那么刻骨铭心的人,那令他无数个不眠之夜牵肠挂肚的人,终将渐行渐远,互不相干,李泽的心不由心如刀割,思绪百转千回,却不知道如何述说,这一刻,仿佛要窒息了一般,心头湿漉漉的,眼泪禁不住落了下来,“没有什么对不起的,这是我自愿的…”
火车的检票正式开始,杜小红风尘仆仆领着十几个三班的同学冲进了候车大厅,大家七手八脚地帮着把大大小小的行李搬上了火车的卧铺车厢,王旭阳和马斌都发觉李泽今日的眼睛有些红肿,却没有多言,朱洁还是咋咋呼呼地说着车轱辘话:“张文君,你到了那边千万记得写信啊,我们都等你回信呢…”,
“张文君,我要和你抱一下,”刘燕燕忽然提议,狭小的卧铺车厢里,男孩女孩一个一个互相拥抱,不知道是谁开了头,呜咽的声音开始响起,像是瞬间被传染,哭泣的声音逐渐放大,恰在此时,出发的汽笛声陡然响起,“你们赶紧回去吧,”张文君强忍着悲伤的情绪把同学们送下火车,父亲帮她升起沉重的窗户,她挥着手强笑着和三班的同学告别,火车轰隆隆开始启动,白色的雾气瞬间吞没了站台上高低错落簇拥在一起的身形,寒风凛凛,他们站在那儿挥手告别,望着那些身影逐渐缩小到完全消失不见,张文君的眼泪如泄洪的闸水,喷薄而出!
像是忍耐多日的火山终于爆发,一个多星期来的压抑的愁绪终于决了大堤:再见,亲爱的同学,再见,麓苑高中,再见,那些年少的回忆,再见,这块生我养我的土地……;泪水如涌出地面的泉,无穷无尽,哗哗流淌,怎么止也止不住,离别的悲伤令这个原本开朗快活的女孩情不自禁,这一刻,她好像流尽了一生要流的泪。
哭过之后先是抽搐,然后打起了哭嗝,整个胸口憋闷得说不话来,仿佛缺氧得要窒息一般,难受得无以言说,眼睛有种肿胀的刺疼,嗓子早已经嘶哑干裂,后脑勺有隐隐的疼,她心里似乎被掏空一般,不想再说任何只言片语。
她不想吃饭,也不喝水,只是打开书包,拿出周四晚上肖剑送她的本子,那时他对她说,他不能来车站送她,因为他怕自己会情不自禁,他说会在北京等她,一直等她…
蓝色的日记本,封面是一朵幽静绽放的兰花,第一页上,肖剑俊逸的字体映入眼帘: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作者有话要说: 离别的痛,是梦里的百转千肠,是客居他乡的寂寞凄凉。离群的孤雁,就这样独自飞向远方。。。
☆、把酒言欢
第五卷干杯,朋友
朋友你今天就要远走 
干了这杯酒 
忘掉那天涯孤旅的愁 
一醉到天尽头 
也许你从今开始的漂流 
再没有停下的时候 
让我们一起举起这杯酒 
干杯啊朋友 
朋友你今天就要远走 
干了这杯酒 
天空是蔚蓝的自由 
你渴望着拥有 
但愿那无拘无束的日子 
将不再是一种奢求 
让我们再次举起这杯酒 
干杯啊朋友 ……
田震《干杯,朋友》
第三十六章 把酒言欢
正月初八。大清早,雪稀稀疏疏地,早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张扬,风并不大,到了中午,下了两日的雪终于停了,悠悠古城,掩映在银装素裹中,显得分外庄严凝重。
雪地里,新婚不久的刘文峰和吴菡,一黄一红的身影在白色的背景里特别耀眼、夺目,两人刚从吴校长家里出来,回麓苑的新房。
“你还记得当初第一次到我家的时候吗?也是正月初八,那时候你傻乎乎的,我爸还一个劲地夸你呢”,吴菡紧紧搂着丈夫的胳膊,红扑扑的脸蛋衬着大红的棉袄,眼睛亮闪亮闪的,新婚的喜悦和甜蜜令这个女孩看起来无比的娇俏与可爱。
“那是老校长有眼光,一眼就看出来本人是可造之材”,刘文峰拉着吴菡的手,口气得意,心里却暗自感慨:真快,时间转眼已经三年,那时候的他还在为前途担忧,为三班烦恼,而今他已经成家立业,扎根在麓苑这块热土之中。
“你就吹吧,不过你带的第一届确实表现不错,给麓苑增了大光,瞧把我爸高兴的,刚才饭桌上还念叨个没完。不过你说我爸也是,再行也不能刚带完一个毕业班,紧跟着又让你带高三,有这么使唤人的吗?我刚才想说道一下的,被你和他打岔忘记了,不行,明年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你带毕业班了…”
“你可别乱说,”刘文峰拉着新婚妻子的手,小心扶她避开结冰的路面,“现在学校里师资那么紧张,校长也不容易,我还年轻,多干点累不着。”
“对了,晚餐的时间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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