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风流》第17章


东方白则运用内力将剑气尽力施展,同时使出各派剑法的绝技,时而是武当剑的狠辣,时而青城派的快捷,时而用昆仑剑的飘逸,时而用太极剑的沉稳,穿插变化,运用自如,斗到分际处,东方白突然用右手剑“粘”住醉丐的铁棍,将其抡出圈子外,左手剑指疾速伸出,点向醉丐胸前的“天突穴”。
醉丐铁棍被“粘”,回棍自保已不可能,同时身体已经感觉到了剑指发出的剑气,心中一急,铁棍撒手,使出阴阳掌,左手掌一股阴柔之力将剑抡引向体外,右手一记阳刚掌,一股巨大的掌力击向对方。
东方白剑指变掌,与醉丐对了一掌。只听“嘭”的一声,东方白身形晃了一晃,醉丐顺着掌力,拾起铁棍,随飘出三丈开外,笑道:“东方白,你想杀人灭口,那是办不到的,青山常在,绿水常流,我们后会有期。”说着施展轻功,转瞬消失在田野中。
东方白自觉得胸口有些闷,就像有什么东西堵着一样,他赶紧运气调息,片刻,胸闷之感消除,精神亦为一爽。
他望着醉丐消失的方向,心中暗暗吃一惊,此人居然能在和他对了一掌以后,仍然十分自如的施展轻功,功力的确非同小可,是自己平生罕见的敌手。
殊不知,东方白吃惊,醉丐更加吃惊。适才对掌,醉丐是主动进攻,东方白是被动迎战,相比之下,东方白本身就吃了点亏。再说,自己刚才是左手阴柔,右手阳刚同时进攻,一左一右一柔一刚两股力道相辅相成,功力比只用一只手掌大得多,然而东方白只凭一掌之力便能挡住,丝毫不落败象,自己反而感到气血翻涌,足见东方白内力修为之深厚无与伦比。醉丐心道:这“万宗内功”的确是奇妙绝伦,自己苦练少林《易筋经》十多年,仍然败在这“万宗内力”之下。
追踪蒙面人 真象将大白
唐吟手握利剑,神色自若,姿态尤是飘逸,她双目怒视着独孤行,口中低吟,手中利剑缓缓舞动。
独孤行耳中但肉微吟低咏之声,眼前却见剑光缓缓舞动,心道:三师伯虽是怒极,脸庞仍似发笑。这剑法,一举手一投足,均韵姿佳妙,合乎诗的节拍,犹如论剑自娱,哪有一丝一毫攻敌制胜的气势,这可真是一幅绝妙的美女舞剑图啊。
独孤行心中正在痴想,耳中突闻唐吟念道:“黄河之水天上来。”眼前立刻出现滚滚而来的光,急速快猛,令人恍似被卷入激流急湍之中,独孤行心中一凛,急运剑气护身,然而衣襟衣袖已被利剑刺破了几处。独孤行此时方知这“诗意剑法”的厉害,连忙收摄心神,凝神迎战。
原来,这“诗意剑法”每一剑式都用一句诗来命名,对敌时,要先培养自己的感情,待到兴会淋漓之际,再行出招,方能收到武功中“心物合一,意兴神会”之妙。出招之时,口中吟诵诗句,剑招也暗合节拍,剑法的威力就在于合乎诗句的意境。这种剑法将剑招、诗意、韵律融合一体,三者相辅相成,吟诵之间,轻声曼步,杀招频起,显得变幻莫测,常使对手在陶醉中遭到杀身之祸。
独孤行刚刚收摄住心神,耳中便听唐吟诵道:“一片孤城万仞山。”只见唐吟宝剑一挥,登时幻出了千重剑影,将独孤行的护体剑气全部吹散,碧森森的剑影如同千万座山一般将独孤行的身形罩住。
独孤行一声清啸,身形跃起,长剑一挥,一招“五丁开山”使出,剑气如虹,雷霆万钧,直从千万重剑影中杀将而出,纵身跃在唐吟身后三丈开外。
唐吟身形一转,继续舞剑向独孤行攻来,口中仍吟道:“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伴随着诗的节拍,唐吟手中的剑如繁弦急雨一般,一眨眼便已经攻了十多剑,攻得独孤行左闪右避,只有招架之功,竟无还手之力,大是狼狈。
唐吟丝毫也不放松,继续吟诵道:“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剑随声起,独孤行立刻感觉到黑云密布,日月无光,对方的剑光上下尽蔽,恰似道道闪电,劈头盖顶地压下来,剑剑指向身体要害。在独孤行眼中,唐吟便如风雷电母娘娘一般,宝剑一挥,手中放射出万道闪电,直刺过来。
独孤行不敢怠慢,急忙舞动手中剑,舞成一片剑光,裹住身形,如铜墙铁壁,将满天剑影封在身外。
唐吟面色黯然,复又吟道:“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爷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剑光起处,独孤行但觉眼中似乎出现一幅图画;咸阳道上缓缓行进着的笨重的战车,传来沉闷的响声;尘土飞扬,亲人哭喊;战马声声悲鸣,似通人性,逡巡不前,时时回顾。剑光里惨雾愁云,一片生离死别的悲惨气氛。
独孤行正自悲哀,猛觉肌肤一凉,眼前幻景皆失,一把利剑直向自己胸口刺来,剑尖堪堪碰着肌肤。独孤行一惊,心神一震,全身内力本能地运劲发力,将对方剑器阻了一阻。就这一瞬间,独孤行立时身形滑动,暴退了三四尺,总算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剑。
唐吟再次失手,心中一动,大声朗吟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这是唐朝诗人王翰的一首边塞诗。诗中描写出征前的将士,手捧装满美酒的玉杯,欲尽情痛饮,因为出征之后,战事变幻莫测,也不知自己能否生还,然而他们欲尽醉却不可能,送行的乐队正奏着乐曲催他们快快出发呢。这首诗语言豪迈,然而诗意却很悲伤,用豪爽旷达的语言表达出一种极其忧伤的情感,反映出人们对朝廷开边黩武政策的抵触情绪。
唐吟口里诵吟此诗,手中剑七上八下胡乱挥舞,脚步踉跄,身形东倒西歪,似喝醉了酒一般。
独孤行一见,立刻也从心里产生出一种及时行乐,莫管他日生死的念头,甚至想尽情地醉。
心念及此,独孤行便觉真的在痛饮之中,而且喝得酩酊大醉,脚步也不自觉地随着唐吟踉跄起来,身形亦似站立不稳,手中剑舞动也全无章法。
唐吟正要独孤行随着自己进入诗境,丧失战斗力。她一见独孤行如此,立刻抓准时机,猛地一剑直向独孤行“肩井穴”扎来。
事有凑巧,就在唐吟这一剑将到未到之时,独孤行脚下被一颗石子一绊,身形不由自主地滑动,一跤跌倒在地上,正好避开了唐吟刺来的一剑。
独孤行这一跌倒,头脑陡地清醒,马上意识到自身危险的处境,赶紧一个就地十八翻,又躲过了唐吟一连刺来的三剑。
独孤行站定身形,眼光直盯着唐吟,但见她一面吟诵诗句,一面飘逸地挥剑,手中宝剑与口中吟声若合符节,似全无一点杀戮之气。独孤行不觉暗道:“此剑法真是杀人不见血,可怕阴险之极。”
心中此念一生,他便再也不为此剑法所造成的幻景所迷惑,而逐渐进入“忘已虑心,开通利物,感而后应,机照物先”的剑法境界,达到物我西忘,挥洒自如。
唐吟仍是轻声曼步,利剑频挥,姿态俊雅,妙着横生,可是,她再也无法诱惑独孤行了。
独孤行越挥越顺手,也不看招,也不思虑,信手一挥,必是攻敌之绝妙招数,随意挥洒,都成克敌之致命剑招,当真是一举手一投足,都给唐吟造成了巨大的威胁,只要唐吟的剑招一起,独孤行的杀着必至。
越斗下去,唐吟越是心惊,她不由得心中暗自嘀咕:“看来东方大哥没说假话,这小伙子剑法造诣确实有过人之处,与万宗剑法相比也毫不逊色。只是,这不像是越女剑法了,难道是西门玉自家独创了一门剑法?如果是这样,自己还打下去干什么?难道一定要一败涂地吗?”
心念及此,唐吟长叹一声,跃出圈外,幽幽说道:“独孤行,你的剑法比我高明,我心甘情愿地认输了。但我要告诉你,凶手决不是东方白!”
说完,唐吟转身飘然而去。
独孤行眼望着唐吟远去的身影,耳中却听得她那随风飘来的吟咏之声:“……纵妙手,能解连环,似风散雨收,雾轻云薄。……”声音如泣如诉,幽怨凄苦。
东方倩一夜都没有睡好,尽做恶梦,一会儿梦见血淋淋的尸体,一会儿梦见滴着鲜血的利剑和恐怖狰狞的面孔。
天刚朦朦亮,东方倩便一轱碌爬起来,穿好衣服,梳洗一下,便来到独孤行住宿的房门前。
她抬手敲了敲门,听见没有什么反应,便喊道:“独孤大哥,独孤大哥!”
屋内仍然没有声音,东方倩略一思忖,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进到屋里一看,根本没有人,床铺折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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