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样年华3》第39章


周舟拿了一瓶水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喝,刘军坐过来,从包里掏出一瓷瓶酸奶,说:“特意给你带的。”
周舟没有接,说:“你喝吧,我这有。”然后掏出自己的酸奶,插上管喝了起来。
刘军有些沮丧。插上管,自己喝了起来。
休息够了,下山。上山简单下山难,几次刘军想扶周舟一把,都被周舟拒绝了。
返城时周舟依然坐在刘军的车上,刘军还是先送了别的同学,最后送周舟。爬一次山后,同学再下车的时候,对刘军和周舟说完再见后。都神秘一笑,让周舟很不舒服。
车开到周舟小区门口,周舟说:“不用进去了,就停这吧。”
刘军说:“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周舟说:“下次吧,爬一天山都累了。”便下了车。
刘军叫住周舟,问:“你为什么有意躲避我?”
周舟若无其事地说:“没有啊,咱俩是同学。我干吗躲你?”
刘军听完有些郁闷,周舟依然把两人关系限定在同学范围内。但他并不气馁。
到家后,周舟叫了外卖,边吃边上网,查看了合肥全天的天气。最近三天都晴朗无云。于是给邱飞打电话。
邱飞正在宾馆写剧本,周舟问他:“吃饭了吗?”
邱飞说:“还没。”
周舟问:“干什么呢这么忙,饭都没吃?”
邱飞说:“刚开完会,一会儿就吃。”
周舟问:“你那边雨下得大吗?”
邱飞看着窗外晴朗的夜空说:“不小”,然后问周舟,“春游玩得怎么样?”
周舟确信了邱飞在瞒着她,无心回答,匆匆说了两句就挂了。
这个晚上,周舟没有睡好。她不明白邱飞为什么这样做。
周舟病了。因为邱飞的事儿心烦意乱。连续几天没睡好,抵抗力下降。加上爬山的时候出了汗,风一吹,就感冒了,鼻塞,咳嗽。
周一上午的课周舟没去上,早上吃了感冒药又躺下了,睡不着,收到短信,刘军发的,问怎么没来上课。周舟回复病了,刘军问什么病,周舟说感冒,刘军说多喝水,中午我去给你送感冒药,想吃什么,买给你。周舟说不用,药家里有,什么都不想吃。刘军说,那怎么行,病了更得吃东西补充体力才能和病魔做斗争。周舟说吃的家里也有,不用麻烦刘军,让他好好上课。刘军说他也病了,周舟问他怎么了,他说犯相思病了。周舟没再给刘军回短信。
周舟给邱飞发了一条短息,说自己感冒了。半天后,邱飞回复,怎么不注点儿意,赶紧吃药。
看了刘军的短信,再看邱飞的短信,周舟想哭。
周舟发来短信的时候,邱飞正在煤窑跟几个矿工聊天,收集素材,心思都在矿工说了什么上,也没在意周舟说了什么,回的那条短信也是下意识地回复,甚至发完了都不记得周舟说得了什么病,又看了一遍,才知道是感冒,觉得无大碍,便也没多说什么。
躺到中午,有人敲门,周舟问:“谁呀?”
门外说:“我。”
周舟听出是刘军,她对刘军这么回答很不高兴,好像这里是刘军的家,他刚从外面回来似的,所以周舟还是问了一句:“你是谁?”
门外说:“我是刘军,来看看你。”
周舟并没有着急打开门,而是说:“我不说不用来了嘛,你回去上课吧。”
刘军说:“我不放心你,反正你不在我也听不进去,你先把门打开,我大老远来的,怎么着你也得让我进去歇会儿啊。”
周舟打开门,刘军真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说:“给我找双拖鞋。”
周舟说:“不用换。”
刘军拎着金象大药房的塑料袋,里面装着药,还拎着一袋草莓,放在桌上说:“给你买的。”
周舟说:“我这什么都有。”
刘军说:“反正都买来了,你就吃吧,我给你洗点儿去。”说着拎着草莓去了厨房。
周舟很虚弱,渴望有人关怀,但这个人不是刘军,而刘军这样做了。让周舟觉得并不舒服,一是刘军过于热情了,二是更加深了对邱飞地抱怨。
刘军洗完草莓回来,递给周舟前,自己先尝了一个,说:“还行,不酸。”
周舟说:“放那儿吧,我现在不想吃。”
刘军毫不客气地坐在沙发里。又捏了一个草莓放嘴里说:“你要累就去床上躺着,甭管我,我在这坐着跟你聊。”
周舟实在看不下去了,说:“我现在不想聊天,你走吧,我要休息。”说着,打开了门。
刘军走后,周舟有点儿恼怒,立即给邱飞打了一个电话。问:“邱飞,你干吗呢?”
邱飞正和矿工聊在兴头上,说到矿工如何解决性欲的问题了,开始矿工们还遮遮掩掩,后来在邱飞的引导下,他们终于敞开心扉,邱飞觉得如果这时候和周舟通电话。矿工们倾诉的兴致就减退,再调动起来就不容易了,便告诉周舟:“正说事儿呢,说完给你打过去。”
周舟并没有挂,问邱飞:“说什么事儿呢?”
邱飞说:“还能有什么事儿,都是工作的事儿。一会儿再说。”便挂了电话。
电话里传出忙音的那一瞬间,周舟做出一个决定,不再主动联系邱飞,看他能做出什么事情。
邱飞在煤窑和矿工聊完天,又回了宾馆。这几天,一旦写不下去,他就来煤窑找几个人聊聊,每来一趟都能有灵感涌现。他进了自己的房间,正准备给周舟回电话。有人敲门。
邱飞去开。是韩露。
邱飞说:“你怎么来了?”
韩露说:“这是我老公的家,我怎么不能来。”
邱飞给韩露让进屋。说:“不在北京看孩子了?”
韩露坐下,自己点上一根烟,说:“他们住校了,天天回家住太麻烦,这回一礼拜回家一次。”
邱飞问:“你老公呢?”
韩露说:“我从来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每次一来,他就把我安排在这住,我就住你隔壁。”
邱飞说:“他干吗不带你回家住?”
韩露一笑,说:“他一次都没带我去过。”
邱飞问:“为什么?”
韩露说:“那是他藏身的地方,一旦煤窑出事儿,他有个能躲的地方,除了他,没一个人知道那地方在哪儿。”
邱飞用日本人的强调说:“狡猾狡猾的。”
“不狡猾能挣到钱吗。”韩露问,“写几集了?”
邱飞说:“七集了,今天写完第八集。”
韩露说:“先吃饭去吧,回来再写。”
邱飞正好也饿了,便和韩露一起下了楼,又错过给周舟打电话。
周舟说是不联系邱飞了,但她还想着邱飞在那边干什么呢,怎么半天没信儿啊。
周舟越想脑子越乱,心情越不好,她觉得和邱飞这么下去太累了,一点儿安全感都没有,这时一个想法突然从她脑子里冒了出来,吓了她一跳:分手,过单身生活。
并不是周舟不喜欢邱飞了,只是她觉得越想跟一个人在一起却不能在一起的时候,还不如断了俩人在一起的念头。
这个念头冒出来以后,就像一块发面,越来越大,完全控制住周舟。
从这个念头产生的那一刻起,周舟就试想着已经和邱飞分手了,看自己能不能接受这个现状。开始真的很痛苦,这么一想,咳嗽得更厉害,感冒更严重了。又吃了一片儿药。
刘军打来电话,问周舟好点儿没有,周舟本来心里就很乱,不愿意和他多聊,就说还那样,正在休息,便挂了电话。
周舟把自己关在黑暗的房间里,拉着窗帘,没开灯,四周寂静,感到孤独,又不由自主地想起邱飞,一想到他,更难受了。
周舟努力让自己不再想他。
这时周舟的手机响了,黑暗中散发出光芒,周舟既希望是邱飞发的,也希望不是。
是刘军发来的,他说,要是觉得孤独,可以给他打电话。
周舟放下手机,又在黑暗中躺了半个小时。吃完药,她又倦又困,但睡不着,她感觉害怕,黑暗更加黑暗了,四周也更加寂静了,周舟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很快。她觉得在这间屋子里待不下去了,于是拿起手机,拨通刘军的电话。
两人在锣鼓巷胡同里一间安静的酒吧见面了,刘军说喝点儿红酒吧,周舟说你喝吧,我还病着,只喝白水。
“还难受吗?”刘军问。
“感冒不是那么容易好的。”周舟说。
“跟一个人分手也不是那么难的,今天我回去后和她彻底分手了。”刘军说,“现在轻松多了。”
“她这次没拿菜刀?”周舟问。
“这次是我先拿菜刀的,我说,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往胳膊上剁。”刘军说完挽起袖子,露出一条还在渗血的刀疤,“她开始还不同意,见我真剁了,就不得不同意了。”
周舟没说什么。
刘军说:“还记得你第一次坐我车吗,其实咱俩不是巧遇,我在车站等你半天了,看见你脚葳了,我又高兴又紧张。”
周舟说:“你刚跟女朋友分手,现在就说这些,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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