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暗恋了小跟班》第68章

女警察叹气，很是无奈的看着面前两个难说话的毛头小子。
两人一个倔得像驴子，一个守着驴子死活都不肯挪窝，女警察见说不过二人，便也不再强求了，只是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便也就打着哈欠跟着其他人走了。
半夜的医院唐乐不是没有来过，只是第一次以一个陪同家属的身份，猛然的就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重了一截，就连肩膀也跟着酸痛了起来。
这是个二人间病房，临床没有病人，中间是一道淡蓝色的窗帘，一旦拉上，就可以将视线隔绝开。
床头柜上搁着一只女警察放下的果篮，吊瓶的输液管从白色的被子里伸出来，妈妈闭着眼睛，因为药里有安眠作用，所以睡得很沉，在安静的夜里发出有规律的呼噜声。
唐乐坐在另一张空床边，身体有些困，但是大脑却格外的清醒。
“吃水果吗？”周帆站起来，在水果篮里扒拉着。
“不吃。”唐乐闷声说。
“苹果还是香蕉？”周帆不理会，直接说道。
唐乐看了他一眼：“我不吃。”
周帆从里面挑了一个最橙最好看的圆滚滚拿出来：“那就吃橘子好了。”
“……随你。”
周帆只听了他最后一句话，果然就搬了一个小板凳来，坐在了他的旁边，两条腿中间放着垃圾桶，专注的剥着橘子。
唐乐看着他脑袋顶上的旋儿，半天没说出话来。
这水果篮里的水果看起来都不错，尤其是这只橘子，水灵灵的果肉一剥就好像要跳出来一样，唐乐咽了口口水。
“躺床上去。”周帆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坐着的床：“睡觉。”
唐乐皱了皱眉：“我不睡。”
“你睡你的，照顾病人我比你熟练多了，你醒着也是添麻烦……”周帆低下头，末了轻声说了一句：“听话。”
唐乐心里堵得慌，被他再这么一命令更是格外的不爽，他转过头去：“我不能睡。”
周帆见状直接起身来，摁住他的肩膀把人摁在了床上，把床尾的被子扯在他身上，然后将剥好的橘子一整颗塞进了他的嘴巴里，唐乐嘴巴小，登时被塞得只能含糊的呜咽。
“睡吧。”
周帆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仰视的视角让他显得高得能戳天，眼睛分外的深邃，睫毛也很长。
长睫毛的主人却没有因为唐乐的内心活动而罢休，他皱着眉头：“我过会儿叫你起来换班，总可以了吧。”
“……”
唐乐嘴巴被撑得说不了话，半晌，便也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带着满心的慌张闭上了眼睛。
周帆回身，身体虚虚的靠在窗台上。
床帘只拉了一层薄薄的纱，若隐若现的牙白月光从缝隙中泄下来，撒了一地，将他的身形勾勒出一条流畅的弧线来。
周帆双手抱胸，目光凝重的落在沉睡的唐妈妈身上，几秒之后，又挪在了逼迫自己睡过去的唐乐身上。
他皱了皱眉，转过身子面对着窗户外头，叹了口气。
唐乐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唐妈妈躺靠在床上的靠枕上，床头是一碗刚刚喝完的热粥盒子，还冒着残留的热气。
唐乐吸了吸鼻子，一股怪味儿混合着粥香钻进了鼻腔。
“大乐，醒了啊？”妈妈转过头来，这么多年头一次露出轻松的笑容，晨光打过来，竟让唐乐一时间有些恍惚。
“几……几点了？”唐乐急匆匆的揉了一把脸，说着就要下床。
“八点十五，你睡得真准时，整整八个小时，黄金睡眠啊！”
门口一人端着另一碗热腾腾的粥走进来，手里还拿着另一个滴着水滴不锈钢饭盒，明显是粥搁凉了，又用烫水热了热。
“这儿医院早点不太好吃，我尝过之后就去外面给你和你妈妈买的粥，瘦肉粥。”周帆说着，连并着勺子将粥递过来。
唐乐睡得脑袋都是懵的，尤其是一醒来又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半晌才回忆起来昨晚发生的一切。
他坐在床边，右手端着粥，没有动弹。
周帆见他表情木讷，笑了笑，压低了声音：“一会儿有点事，回来再吃。”
“好吧。”见妈妈转过了头去小憩，唐乐急忙低声质问他：“对了，昨晚说好了换班的。”
“这事儿等会再说。”周帆没有理会他的目光，只是笑着凝视他憋着闷气的样子。
唐乐瞪了他一眼：“那行吧，还有一件事。”
“嗯？”
“你是不是抽烟了？”唐乐凑近了一点，怂着鼻子闻了闻。
等周帆坐近了的时候，唐乐才闻出来刚才的那股淡淡的怪味儿，正是从周帆身上飘出来的烟味。
周帆顿了顿，也只是挠着头没好意思说话。
这时，门外的警察正巧来敲响了门。
唐乐说：“回来再找你算账。”
说罢，二人便收拾了收拾餐盒回避，可是刚刚从病房里出来，唐乐就被人拉着手直接朝着住院区外快步走。
唐乐被拉的发懵：“干嘛去？”
“给你挂了号，昨天平白无故的晕，今天必须去给我看病，钱已经花了，你不去就是浪费。”周帆飞快的说着，转手把空饭盒扔进了垃圾桶内：“现在只有一个小时时间，一个小时后警察就走了，今天周末哦，做检查那里要排队的。”
“……”唐乐愣了十几秒之后，飞快的反抓住了对方的手，拉着他就朝楼下跑：“我靠，你不早说，成心气我吗！”
周帆被人猛拽着跑，却乐颠颠得笑：“我他妈不这个节骨眼儿上逼着你，你能去吗！”
……
检查完的时间正好一个小时十分钟，唐乐和周帆百米冲刺回病房的时候，看了一眼挂钟，还好只迟了十分钟，而且这十分钟之内世事安稳，警察的调查也才刚刚结束。
结果确实是贫血，庆幸的是做血常规的人不多，才能很快的拿到结果，只是必须空腹的要求让唐乐有些头晕脚轻。
周帆回来叨叨了一路，几乎能把医生叮嘱的话颠来倒去重复五六遍，总之，得出来的结论就是——
以后一定要把他喂得白白胖胖的。
唐乐对自己未来的身材深表担忧。
推开门的一瞬间，几个工作人员正在准备离开。
“好的好的，”年轻一些的警察点头，目光落向笔记本：“您说的我都记下来了，回去之后，会对应相应的信息去查找的，如果有消息，会尽快联系您的。”
“麻烦了。”唐妈妈弯腰道了谢。
“应该的。”
几人例行公事的向二人点了点头，二人便也将他们送到了电梯门口才返回来。
听说汤斌，也就是唐乐的养父，已经被抓了回来，还有老家的房子，也暂时被封了，至于他后来带进家门的女人，也就没有人去关心她的下落了。
而找亲人的事儿也已经有眉目了，毕竟报案虽然留有案底，但是眼下已经过去了十几年。
但令人头疼的是信息更新的问题，住处拆迁搬户，电话手机又是一代一代的更新，要再找到，虽然又得一番功夫，但也只是顺藤摸瓜的事情了。
不过唐妈妈已经不急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什么好去着急的了。
从化验单下来之后，周帆的嘴角就一直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笑得唐乐浑身毛毛的。
妈妈正坐在床上看病房里的电视，唐乐便给周帆使了使眼色，二人走出了病房外，直到尽头的落地玻璃面前，由十六楼俯瞰着这座城最繁华的一条十字路口，车流攒集，路口的红绿灯灭了又亮起，就像是旧时旧电视上演的那样，忙碌又落寞。
周帆站在他的身侧，手伸在口袋里，将里面的化验单捏得咔嚓咔嚓响。
唐乐眯着眼睛，转过头看了他几秒之后，伸出手去在他衣兜里上上下下的翻找着。
“找什么呢？”
周帆愣了一下，抬起双手任他翻。
可是半晌只找出了了一包卫生纸、手机和化验单，唐乐皱眉。
“你烟呢？”唐乐抬眼。
“啊？”周帆抬眉。
“烟呢？”唐乐重复了一遍，冷着脸：“给我，下次再见一次扔一次。”
周帆顿了顿，笑容爬了上眼睛：“没有烟。”
“骗鬼呢？”唐乐白了他一眼：“快点的。”
周帆无奈的笑：“真没有，我发誓，那是凌晨上厕所回来的时候，和一大爷聊了会儿，大爷聊得挺高兴，就分了我一根。”
唐乐半信半疑：“哪儿来的大爷？”
“好像哪个病区的病人，发病了，非拽着人聊天儿，嚯，给我聊得，差点没被大爷口水淹死。”周帆抹了一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