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第40章


这样的日子,让人看不到希望。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4月14日 多云
今天我心情不错,我想我是遇到了真心对我好的男孩子。他看起来那么阳光、那么和善。他就是我命中注定要出现的那个人吧?他的出现是为了要拯救我吧?”
“5月1日 小雨
《让我甜美的睡去》
让我甜美地睡去,
睡在夏日的湖心里,
睡在田田的荷叶上。
然后,化作湖里的柔波。
和鱼儿一起嬉戏,
随清风一道呼吸,
听林间的小鸟快乐地歌唱,
听日月和星辰悄无声息,
再把我的梦寄去到天际。
让我消融了这里的一切,
再消融在这天与地里。”
“5月15日 晴
原来一切都是一个骗局。我真傻。为什么爱情再一次地离我远去?那就让它远去吧。让爱情去远去;让他去远去;让远去去远去。”
“5月20日 晴
您是我的拐棍吗?在我心目中,您既像我的父亲、又像我的哥哥,但我更希望,您是我的朋友或者恋人。
您是我的拐棍吗?我时常把您当作是我的拐棍。可我又分明感到您离我那么远,远到,遥不可及。
您是那么仁慈、您的脸上总荡漾着笑意、您的眼中流露出无限温柔。
可您又是那么的残忍、那么的吝啬,吝啬于给我一点点的爱。
我应该恨吗?不,我应该感激您。您给予我的这些关怀,我将永远都记在心里,哪怕我到了另一个世界,我也将带着这些关怀,它们将永远和我在一起。”
这是日记本的最后一页,5月20日的日记是她最后的一篇,离出事前三天。到此,日记嘎然而止,就像她嘎然而止的生命。
林志豪知道那最后一篇日记中提到的“您”是指他。他又仔细察看了日记本,发现里面有好几页被撕掉了,只剩下残留的页边。他又看了她的其它日记。发现除了一些生活琐事,最多的就是这一类纯粹宣泄感情的日记。日记里没有提到那几个男孩子的名字,也没有提到他自己的名字。或许那被撕去的几页中提到了这些名字吧?或许那被撕去的几页中记录了她所遭遇的那些不幸吧?但是她撕去了,这一定是为了活着的人着想,包括那些伤害过她的人、也包括她到死都挚爱着的人。她一定是不想让他们受到众人的指责或者议论,也不想让他们背负思想的负担。林志豪初步做了这样的判断。
他又打开了那封信。
那封信被折成了一只小鸟的形状。他小心地拆开来看,以下是信的内容:
“致***
敬爱的***:
当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那是一个没有忧愁地方。那里充满了爱、充满了阳光、开满了鲜花。
每天清晨,我在百灵鸟的歌声中醒来,阳光把我照耀得澄澈透明。每当微风吹起的时候,我的身和心也随着风的节奏而欢舞起来。在那里,我便忘却了所有的烦恼,心中充满了温暖和欢乐。
我该向您告别了。感谢您一直关心着我照顾着我,我永远感谢您。
萧燕秋,一个即将远行的人
5月22日夜”
林志豪的心再一次地疼痛起来,他知道这封信是写给他的。他又一次地后悔起来。萧艳秋之前已经自杀过一次,幸被救起。照理说,他应该提高警惕。因为那想自杀的人常常是千方百计地要寻死路,自杀一次不成功常常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成功。这样的例子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很多。林志豪觉得自己作为她的心理辅导老师,没有及时洞察到她想自杀的心态,并且在她第一次自杀后麻痹大意,这才造成了她的死亡。林志豪此刻觉得自己对萧燕秋的死亡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正在他整理完萧燕秋的遗物,准备离开的时候,有一个人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5
第六章(十)
2008年 4月9日 星期三 阴
那个进来的人是郭小刚。萧燕秋在世的时候,他千方百计地想要摆脱她,但不知为什么,一听到她的死讯,他像失去理智一般疯狂地奔跑到现场。
他想看一眼萧艳秋的尸体。但是他没有看到,尸体已被警方移至“停尸处”。于是他又冲进萧艳秋的房间。他的脸上写着震惊和痛悔。他看到了林志豪手里的日记本,低声对林志豪说:
“林老师,把日记本给我,行吗?”
林志豪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
“这些遗物都是要交给她的父母的,你想要就必须和她父母商量。”
“好,我在这儿等她父母来。”郭小刚说。
正说着,萧燕秋的爸爸进来了。她的妈妈此刻正在警局的停尸间,呼天抢地,哭得死去活来,扑倒在尸体上,几欲昏厥。所以警方只好通知他爸爸前去整理遗物。
“您是……燕秋她爸爸吧?”林志豪一看到这个脸色苍白、双眼红肿的男人就这样问。
“嗯……我是。”燕秋爸说,他的声音有些低沉。
“燕秋的遗物都在这儿了。她自己生前已经整理过了。您看,这些是她的衣服;这是她的日记本和信;这是她的奖状和获奖证书。”林志豪说。
燕秋爸一个劲地点头。
这时,郭小刚嗫嗫地对燕秋爸说:“叔叔,我是萧燕秋的同学。您能不能把她的日记本给我?”
燕秋爸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乡下人,他没有问郭小刚为什么要日记本,他也没有往深层去想。
他只点了点头,说:“嗳,行,那你就拿着吧。”
郭小刚拿了日记本就往外跑。这时,他的手机响了。只听得他对着手机在不耐烦地说:
“好好好……行了行了……嗯,我知道了。怕了你了。我这就去退。”
原来这电话是他妈打的。他爸爸妈妈原来是住在郊区八里店。他们自己种了几亩田,过着农耕的生活。后来这八里店的土地被政府征用了。政府分给他们家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还是带双阳台的,就在市区,离郭小刚的学校也挺近的。于是,他父母就让他把原来租的那套房子退了,搬回家和他们一起住。
郭小刚一开始有些不大愿意。他觉得,自己一个人住惯了,自由自在的,和父母在一起就要受到约束。
可是他妈妈常对他说:“你在外面吃又吃不好。以前家里离学校远,你要租房子我们也没反对。现在家离学校这么近,作索(为什么)还要浪费这个钞票啦?再讲大家搬到一起,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这些话他妈妈不知道对他说了多少遍,今天,他总算同意搬回家住了。
郭小刚也算是雷厉风行。这边挂下电话,那边就立刻找到房东,把房子给退了,然后立刻赶回家。
他这还是第一次走进这个新家呢。他走进门一看,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这或许是新鲜感在起作用吧?
他觉得房间宽敞明亮,装修简洁大方。客厅里的沙发都是真皮的,看上去又软又舒服。他又走向卧室。
他妈妈对他说:“小刚啊,还是家好吧?中间那间是你的卧室,快去看看吧。”
他走进中间那间卧室,很大的席梦思床。床头的墙上贴着他喜欢的歌星周杰伦的照片;床边是床头柜,床头柜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你不是一直向我要笔记本电脑吗?你看,我都给你买好啦。这下该满意了吧?”小刚妈说。
“嗯,满意满意,妈妈真好。”郭小刚说着,把手里的日记本顺手塞到了枕头底下。
郭小刚又去看了另外两间卧室。在他东面的那间卧室显然是他爸爸妈妈的,一张床上还放着他爸爸的夹克衫。
西面的那间卧室应该是他哥哥郭大刚和嫂嫂的房间,房间里还放着两个摇篮。他听说他嫂嫂刚生了一对龙凤胎兄妹,他还没见到过呢。
“哥哥嫂嫂呢?”他问妈妈。
小刚妈说:“他们抱着孩子去外婆家了。”
他又走到北面的阳台上,发现那个阳台已经被装修成一个小房间、里面还搁了一张小床。“这是谁的房间呢?”郭小刚心想。
正在这时,从厨房里走出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手里端了一碗热乎乎的汤圆,细声细气地对郭小刚说:
“这是小刚哥吧?来喝碗汤圆。”
郭小刚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姑娘——她一米六左右的身高,瘦瘦的,贫瘠的胸部就像冬天荒凉的草地,像是发育不良的样子。她的脸蛋长得像《红楼梦》里的袭人,但是比袭人土气多了。她的脑袋两旁一左一右扎着两条绞绞辫。她上身穿着一件大花衬衫、下着一条淡绿色裤子、脚上穿着一双黑色有搭袢的松紧鞋。
郭小刚在心里默默地叫了一句“欧买嘎嗒!(即Oh, my God!)”
“现在还有谁是这个打扮呀?”他心里想着,差点笑出来。
“俺叫张小琴。”姑娘小心翼翼地做着自我介绍,同时把头低了下去,差点要埋在胸口。她一边说话还一边不安地用手摆弄着辫子稍。
“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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