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青春梦》第55章


我们三人穿树林,走小路,爬假山,逛花园,一路之上有说有笑,欢欢喜喜。不一会儿,我们来到湖边,租了一条小船。我和大秦在船两头坐着划桨,燕栩甜坐在中间替我们剥着桔子。
小船驶进湖心,我见湖面千顷,微风鼓浪。岸上芳草青青,湖上舟帆点点。湖中心一只石雕的巨形海欧伸头展翅,像要从支柱上飞起。
我心道:“真是好地方!自己整天沉没于书山题海,儿女情长。怎么不早些出来,看看这些美丽的景色,呼吸一下这里自由的空气?男子汉,大丈夫,爱就爱得痛痛快快,离就离得潇潇洒洒。又何必总是拿得起,放不下呢?”
“喂,接住。”燕栩甜剥好一个桔子抛了过来,我忙伸手接住,心道:“王思红呀王思红,你身旁有甜甜相伴,却还在想着倩倩,枉费甜甜对你的诸多好处。”
我看着燕栩甜道:“今天咱们三个相伴游园,上船后我想起几句诗来,说给你们听如何?”“好呀!”燕栩甜轻轻眨了一下眼睛,浅浅一笑说,“王大才子诗兴上来了呀,那就快说出来让我们听听呀!”
我回报一笑,朗诵道:
舟行烟波
抛书逃家门,弃地上孤船。
四筷撑一木,一风动百帆。
锦鳞渡鸟影,重浪戏轻船。
极目青四方,碧波银一点。
千波舞细纱,万梭竟海烟。
携友笑江湖,信手点江山。
“好呀,好呀!”我刚朗诵完,燕栩甜已叫了出来,“好一个‘携友笑江湖’呀……”“好啊,好啊!”她的话音未落,大秦亦喊了起来,“好一个‘信手点江山。’”“你干嘛打断我的话?”燕栩甜回头歪着嘴对大秦嚷道,“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哎,人家已经赋诗助兴了,你‘小老鼠’该出什么节目呀?”“小老鼠”一手划着桨,一手往嘴里塞着桔子,含糊地道:“我‘小老鼠’只知道吃,可从来不会什么节目。哎,你倒是唱首歌给我们听啊!”
“我才不唱呢!”燕栩甜晃了晃柔若无骨的身子,抿着嘴,面颊上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从眼里流露出一种羞怯的神色,低声唱起了《甜甜曲》:
我曾经怨别人不注意我的脸,是不是因为我不美丽?但是现在我已不再怨,因为我的心有了所依。你看那蓝蓝的天,碧碧的水,碧碧的水中有你我相依的影子。你看那高高的山,长长的路,长长的路上有你我相伴的脚步。
你的手儿甜甜,我的手儿甜甜,让我们手牵着手,坐上月亮荡秋千。你的脸儿甜甜,我的脸儿甜甜,让我们一起仰起脸,点着太阳数星星。你的梦儿甜甜,我的梦儿甜甜,让我们做着同一个梦,相伴过着每一天。
甜甜的歌声由低到高,仿佛一条折起的丝线被逐渐打开,最后展成一条细线。这条细线擦着水面,像一尾游鱼绕湖翻转游弋。又像一条灵蛇,打着弯,转着圈,出没于烟波缥缈之中。在我的眼前展现出一片奇异瑰丽的景象,使我身临其境,如坐春风,如沐阳光,如进幻境。手甜甜,心甜甜,梦亦甜甜。轻舟碧水见其心,甜甜一曲荡风流。
第十六回 李代桃僵我是一条小溪 残菊愁赋自断蓝色衣袖(上)
游园之后,我和甜甜在上学的路上常常不约而遇,放学的路上结伴同行。我不再理会倩倩看我和甜甜在一起的目光,因为我实在也不懂倩倩的心。只是有时心里会冒出一个鬼念头:“倩倩如真心喜欢我,看到我和甜甜在一起,会挺身而出向我表示爱意。”然而倩倩还是那么冷冷淡淡。倒是我和甜甜之间发生了两件令人发笑的事。
我当时在中间的第三排坐,方灵灵在我右边,甜甜换座坐到我的左边。
一次上数学课,甜甜被新来的老师叫到黑板上做题。我在下面几下算出得数,抬头看甜甜时,她手忙脚乱了一阵,才总算算出一个结果,走下讲台。我见结果竟不和我算的一样,就连忙告诉她:“快改过来,得数是460,不是46。”因为当时我的学习成绩在全年组也算是数一数二,所以甜甜想也没想就回去把结果改了过来。
哪知她刚坐好,那位新来的数学老师就指着她刚才做的那道题,喊道:“怎么回事?本来做对的题又改错了!咱们有些同学呀,自己学得并不怎么样,却到处显示,好像自己学得多好似的。”几句话说得我的脸一阵白,一阵红。不用手摸,就感到脸早已烫得烧手。
右边的方灵灵斜着眼,撇着嘴,好像在说:“就你能。臭显!”左边的甜甜微瞪着眼,稍撅着嘴,露出一脸娇嗔的样子,好像在说:“都怨你,要不咱们也不必挨说。”我低着头,盯着地上的一条裂缝,真恨不得一下缩小一百倍,好钻进去。
两天后,因为我们下午要考地理,而我们学理科的当然不愿花时间去背那些我们高考用不上的科目,所以我和甜甜商量:把老师要考的内容写在一张纸上,然后贴在我前面大秦的椅背上。考试时,让大秦翘起椅子,我们就能看到答案,等老师来的时候,再放下来。我和甜甜一致认为这样做天衣无缝,老师很难发现。于是甜甜自告奋勇,下午带透明胶来——好往椅背上贴答案。
下午,地理课前,我问甜甜:“你拿透明胶了吗?”甜甜不慌不忙地道:“拿了。”我道:“在哪呢?”甜甜拿出一个本,说:“在这呢!”我一见,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她竟把一段透明胶贴在了本子上!我张了三回嘴,才说出声来:“你真逗,这透明胶还能用吗?”“怎么不能用?这么一揭……”甜甜说着抠起透明胶的一个角,只一揭,就听“嘶啦”一声,透明胶起处竟带起一大块纸来。
甜甜张着嘴,盯着透明胶,我盯着甜甜。良久,甜甜转过头来,向我轻轻一笑,我也回她一笑。她把透明胶一扔,我俩哈哈大笑起来……
下午放学,在车站,我们几个男生围成一圈,另几个女生围成一圈。我和秦大军、刘忠仁一块侃着足球。一会儿我说四三三阵形较好;一会儿刘忠仁又说四四二能攻善守。秦大军楞次里插进一句:“马拉多纳吸毒。”我们于是又大侃世界球星的风采。那边的女生一阵阵地哄笑,好像在谈林青霞风韵不减;张曼玉形神俱佳;钟楚红红红火火的爱情;巩俐与刘晓庆到底谁高谁低?
忽然,一阵凉风吹过,风还未停就撒下一把雨粒来。人群顿时一阵骚动,还没等人们反应过来,乌云翻滚的天空已经泼下千盆万罐的水来。甜甜双手攥住衣袖,一忽闪“小翅膀”,飞到我的面前,说:“你说怎么办呀?我听你的!”
我听了这话,就觉一阵热血沸腾,“唰”地一下从书包里抽出一把折叠伞,打开说:“我早算到下午有雨,所以特地带了一把伞。”
本来被暴雨浇得不知该向何方躲的人们,仿佛英国人忽然听说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一下子塞进伞下——比雨来得都快——大家一下子都挤成了照片,一张贴一张地插在那个只有手掌大的雨伞下。
唯一没有成为相片的是倩倩。她一个人默默站在树下,看着既是突如其来,又好像早应该知道的暴雨冲走地上本来堆积在一起的泥土……
好景不长,只半个月,我就感到了感情危机——有一个叫白草哲的,仿佛全身都是钱的人鬼使神差地因家迁到红卫而转到了我们班。
白草哲第一天来到教室上课,就遇上我班每人急交五元钱,而偏偏同学们大都没带那么多钱。急得左班长在地上直向左乱转,教室里乱哄哄响作一团。
忽然,白草哲——一位身高一米七六左右,相貌英俊,顶着一头金发,让人一见就想起德国球星“金色轰炸机”克林斯曼的白草哲站了起来。只见他一伸手,从笔挺的黑西装内兜里就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和两张伍零,向着左浩道:“我替没有带钱的同学先把钱交上。”
声音并不大,却使喧闹的班级一下子静了下来。谁都知道这架“金色轰炸机”扔下了一颗在这个班里从未扔下过的炸弹。然而在我身边却是爆炸了一颗原子弹——我注意到甜甜见到白草哲手中的二百元钱后的神情——那两汪“直流入发鬓间的秋水”立时变成了深蓝色,从她的眼睛里射出的是两道蓝光,并且手舞足蹈,像要冲过去把钱一把抢在手中……
我不知道同学们到底是成熟多于童趣,还是童趣多于成熟?今天下午的体活课,他们竟出去玩“丢手绢”!当放学的铃声响过后,我走出高中楼,见他们还玩得兴趣盎然。
只见白草哲偷偷将手绢丢在甜甜的身后,然后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走。忽然,甜甜发现身后的手绢,连忙拾起来要跑,却早已被白草哲紧跑几步把她捉住。
甜甜被推进圈心,同学们纷纷让她出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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