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劫》第403章


李越前对吴天远在武学上的见解从来没有过一丝一毫的怀疑。他眼见吴天远说得郑重其事,忙接过那数张剑谱,仔细观看起来。他只要一旦潜心武学,一时之间也就想不起如何救宋濂的事情来了。却见剑谱上的第一招就是孙德辉刺向自己背后的那一剑。当然剑谱上的那一剑,已经过吴天远的稍加改动,可是方位更加精奇且剑势如潮水奔涌,不可阻挡。若当时孙德辉用剑谱上这一招来对付自己,只怕自己的“炫龙刀”尚未递出一半去,孙德辉的长剑便将自己刺个对穿了。即使自己不为孙德辉所伤,可是气势已夺,自己再想要入天牢救宋濂只怕连大门都靠不上,就得被打发回来了。
李越前再向下看去,却见剑谱之上的五六招,一招更胜一招,连环相续,实是威不可当。当时孙德辉若是能使出这样的武功来,纵然自己手中有“炫龙刀”只怕也未必能占到孙德辉的上风。若是再加上“虎卫”一众高手的纠缠,只怕这一会自己也不能活着回到这里了。一想到这里,李越前在不知不觉间已是汗透重衣。
定了定神,李越前便琢磨起该如何破解这数招剑法起来。可是这几招剑法精奇,之间的衔接宛如天衣无缝,剑势如流不可断绝。这门剑法实不在吴天远的“龙腾八荒阵”中任何一门武功之下,想要破解这样精深的武功却又谈何容易。李越前眉头紧皱,陷入苦思冥想之中。
柳含烟在回来的路上也曾听李越前说起过孙德辉的事情,便向吴天远问道:“那个孙德辉不是已经被愣子杀了吗?还研究他的剑法作什么?”吴天远道:“这个孙德辉的并未能学到这门剑法的神髓,我估计他还有同门师兄弟,而且这些人的武功远在孙德辉之上。我怕他们来找愣子报仇。”
柳含烟蛾眉紧蹙,道:“那个孙德辉还有同门师兄弟?你知道那个孙德辉是什么门派的吗?”吴天远微微摇首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门派的。不过这个门派的武功倒是十分厉害。我还真想看看这样的门派内到底有什么样神奇的武学。”
柳含烟见吴天远说到这里流露出悠然神往之色,却终不似吴天远见张三丰时所流露出的火一般的激情,知道吴天远并没有将这一未知的门派高看到一个相当的地位。当下她笑道:“可是你怎么能断定你所推演出来的剑法与人家的剑法是一模一样的?”
“这个我可不能保证。”吴天远傲然道,“不过武功的路数却应该是差不多的,我推演出来的剑招相较之下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柳含烟又问道:“你看愣子要花多久的时间才能将这几招破解?”吴天远道:“我也不太清楚,想来应该不会是一会半会便可以办到的。”
柳含烟见李越前痴痴愣愣地盯着那几招剑法发呆,知道吴天远说的不错,于是向吴天远道:“我们也别在这里打扰愣子用功了。今天我来下厨,天远哥你来给我打下手。”
吴天远道:“我不去,所谓:‘君子远离庖厨’。我不仅是一个君子还是一个大夫。是不会踏足那种血腥之地的。”他的嘴上虽然是这样说着,仍是笑眯眯地跟着柳含烟去了。
吴天远与柳含烟离去之后,李越前便如一尊石像般坐在那里,久久也不曾动弹一下。在他的脑海中却是一片刀光剑影,奇招妙式层出不穷。可是无论他如何出招,却终究难以破解剑谱上那区区数招。他也不知道自己坐在那里想了多久,等到他清醒过来时,夜幕早已降临大地,厅堂之上已是烛光摇曳。而他的面前也已摆上了一桌丰盛的酒筵。
一看到这一桌菜肴,李越前才发觉自己的肚皮早已饿瘪了。他也不同对面的吴天远客气,抓起筷子来便一个劲地将菜肴往自己的嘴里送。这时柳含烟则在旁有些歉然道:“本来我是准备唤你与我们一道用膳的。可是天远哥却让我不要打扰你。这些菜都已经热过两起了,口味也差了许多。”
李越前却只顾着大口进食,过了好一会,方有功夫回话:“没关系的。烟姊姊的手艺真好,烧出来的饭菜比我大哥强出十多倍去。”接下来,前厅之内只能听到一片咀嚼之声。
柳含烟听到李越前的夸赞,又见他吃得如此香甜,也是十分高兴,当下将一封信推到李越前的面前,道:“张真人知道你明天要去面见朱元璋,特地请你捎一封信与朱元璋。”
“知道了。”李越前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也不向那封信多看一眼,便将那封信放入怀中,接着大口吞咽起来。可是他还没再能吃上几口,却见徐允恭领着徐膺绪与徐增寿走了进来。由于宅院里的仆从都被柳含烟遣散了,自然没有人为徐氏三兄弟通禀。正因为如此,吴天远才将府门洞开,这也使得任何都可以自由出入。
李越前一边咀嚼着口中的鸡块,吐出一片骨头,一边冷冷地打量着徐氏三兄弟。而吴天远明白徐氏三兄弟所来为何,所以神情也不甚友善,勉强地接待了对方,将三人请入座中。而柳含烟与李应昌则忙着为徐氏三兄弟斟茶倒水,忙了一小会才忙定。
吴天远这时才向徐氏三兄弟冷冷一笑,道:“不知三位公子来此有何贵干?该不会是为令尊大人来教训在下兄弟的吧?”
徐氏三兄弟闻言皆流露出颇为尴尬的神色来。徐允恭连连干咳数声,以掩饰自己的窘态,道:“我兄弟三人正是奉家严之命,特来向吴大侠致谢。家父说今春以来,吴大侠屡次救敝府于水火之中,我们徐家实是无以为报。”
吴天远的面色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用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腔调道:“三位公子不必客气,如果三位只是来致谢的话,令尊的谢意在下已经收到了。三位公子可以请回了。”
徐增寿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向吴天远道:“可是令弟李越前今天竟然独闯天牢,将宋濂宋老先生劫走。家父让在下兄弟来请问吴大侠,为何要纵弟行凶?吴大侠……”
吴天远冷笑一声,截口道:“纵弟行凶?你凭什么说在下是纵弟行凶?如果你们想问这件事情,直接去我的兄弟好了!”说完,吴天远则向李越前道:“愣子,你来说。”吴天远一方面不想同徐氏三兄弟多罗嗦,另一方面也想借着徐氏三兄弟来访,磨练一下李越前的嘴皮子。李越前明日入宫去见朱元璋就要用到这门功夫了。
李越前的脸色很难看,也不待吴天远说上第二句,便向徐增寿问道:“我去天牢救宋老师有什么错?宋老师与胡惟庸明明没什么瓜葛,怎么突然间变成胡党了?难道你们也认为宋老师是胡党吗?”
徐增寿立时语塞。他知道虽然宋濂的孙子宋慎娶了胡惟庸的女儿,可是宋濂一个致仕在家的老头,又是当朝大儒,怎么会整日挖空心思与胡惟庸一道谋反篡逆?皇上硬将胡党的罪名栽在宋濂的头上,未免有些太过了。徐膺绪见徐增寿说不出话来了,忙在一旁插口道:“宋老先生到底是不是胡党,我们说了都不算,得皇上说才行。”
李越前道:“照你这么说,如果皇上说魏国公是胡党,你们是不是也要忍气吞声,束手就擒?”徐氏三兄弟闻言俱是面色大变。他们知道最近朱元璋大开杀戒,眼睛都杀红了,无论任何人只要与胡惟庸稍稍沾上一点边,立即便会被满门抄斩。虽然他们的父亲“魏国公”徐达一向与胡惟庸不和,而且与朱元璋是过命的交情,可是现如今天威难测,皇上如果硬是要将胡党的罪名加到父亲的头上,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柳含烟到这时轻叹一声,方道:“其实我们以前都是本本份份的百姓,没有谁愿意同皇上作对。可是现如今,皇上因为胡党谋逆之事性情大变,朝中受到牵连的大臣比比皆是。愣子虽然是在救宋老先生,何尝又不是在向皇上劝谏,希望皇上能适可而止?”
徐允恭道:“如果李兄弟想向皇上进谏的话,就该直接入宫向皇上谏言,那才是正途,而不是去劫天牢。你闯入天牢将宋老先生救出来了,结果又如何?最后宋老先生还不是自己返回天牢去了?”
李越前闻言也颇觉沮丧,道:“徐大哥说得有些道理。不过宋老师我一定是要救的。当初我闯天牢去救宋老师的确是太过冲动了,现在想想看我还是得入宫直接向皇上进谏才行。明天我就入宫去,无论如何也要请皇上赦免宋老师。”
徐氏三兄弟闻言相顾骇然,他们没想到李越前刚刚犯下滔天大罪,虽然皇上出于种种原因并没有派人捉拿李越前,可是李越前竟然敢在这样的风口浪尖上去晋见皇上。这个李越前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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