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医》第63章


赵毓暄的眼睛慢慢地眯了起来,声音淡淡的,却似沁了寒潭的水一般:“区区山头毛贼,口气倒是不小。”
老六本就是个毛躁性子,听两人说了半天还没个准,急得直接嚷了起来:“三哥,和他墨迹作甚,直接抢来了事”
这一次,常三却没阻他,点头认同道:“不错,大哥,我们结阵。”
话音一落,直接七道黑影如一阵阴风飞快地旋转了起来。看到这般声势,赵毓暄不退反进,朗笑道:“如此,便让本王看看,七星阵有何玄妙”
一道玄色身影猛地弹起,在半空突然一折,两手带着绵延的掌势便朝那黑影招呼过去,常三几人举刀相迎,脚下飞快地踩着七星阵的步子,刀芒便如夜里的北斗七星亮得炫目。
一时间,刀光掌影铺天盖地,和着漫天飞舞的落叶,带着阵阵肃杀,笼罩了整片区域。
正当几人身影交错在一起打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兀地响起:“好热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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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拈花一笑
本就憋着口气出招的常老六听到这似嘲似讽的话语,胸中的一口真气陡然泄了,手上的招式一滞,一道掌影便印在了胸口,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伸手一把抹掉血渍,恼怒的老六猛地回头,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嘴上骂骂咧咧的:“哪里来的小子,险些害了你爷爷的……”
许是第三者插足的缘故,赵毓暄倒也没有继续追着常家兄弟打,双方很是默契地错开了身,一左一右的,恰好将陌生男子夹在当中。
那男子似乎并没看出大家的企图,斜歪在树杈上,纤长的指转着手中的紫薇花枝,见众人止戈而立,身子不由往前探了探,语气中多了几分疑惑:“怎么不动手了?莫非……是因为我?”男子有些懊恼地揉了揉额头上的墨玉配饰,歉然道,“大家不必忌讳我,我不过是路过的,随便看看,看看而已……”
看到那张欠扁的脸,赵毓暄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便是他的定力,都有些忍不住想要给上那人一拳,更不用说性子暴躁的常老六。
果不其然,常老六气得跳了起来,要不是兄弟几个眼疾手快拉住他,指不定这会儿已经上树跟人决斗了。
看到常老六气得血脉喷张的红脸,拈花公子的脸上划过一丝笑谑,懒洋洋的声音听在旁人耳里,更添几分欠扁:“这位英雄红光满面,福运高照,真是令人羡慕啊。”
“你……你”常老六被他挤兑得说不出话来,铜铃大的牛眼狠狠瞪着他,那模样,两人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深深吸了口气,常老大向前迈了两步,将老六掩在身后,朝树上拈花的公子抱拳道:“这位公子,我兄弟几人正在解决一些恩怨,还请给我常某一分薄面,常某感激不尽。”
拈花公子稍稍动了动身子,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倚在树上,视线在常老大身上略微一顿,便移到另一旁抱胸淡笑的赵毓暄身上,看到他似笑非笑的表情,也跟着笑了起来:“不愧是燕太子。”
他的声音清朗如风吟,轻轻的,淡淡的,却比先前多了几分嘲弄,“想来老燕王若是得知太子的风采,也会颇觉安慰,毕竟,后继有人呀。”
赵毓暄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林中的温度也似跟着寒了几分:“本王之事,不劳阁下费心。”
拈花公子也不动怒,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小民倒是不担心,只是,不知那两位担不担心了。”右手的紫薇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左手的掌心,又恢复了先前那懒洋洋的样儿,“我说,几位的耐性也忒好了,再不出来,可是连好戏都要落幕了。”
闻言,常家兄弟的脸色不由变了:本以为自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拦截燕太子赵毓暄,没想到,这才刚交手,就又冒出了两拨人马。更要命的是,自己居然都没有发现来人,这也意味着,来人的武道修为要比自己更甚。
赵毓暄轻扫了树上的拈花公子一眼,微微侧了半个身子,勾唇笑道:“本王只知越女娇羞,没想到,连男子也是这般,倒也让本王有些兴趣。”
赵毓暄迎面的树林里缓缓走出一身藏青衣袍的男子,冷峻的脸庞勾出一条刚毅的弧线:“小王只知烟雨苑美人众多,没想到,燕太子还曾心仪男伶,细细想来,倒也不负多情之名。”
“三皇子?”
待看清来人,常家兄弟不由惊呼道。
常三更是暗暗叫苦,遇到谁不好,怎么偏偏碰上这冷阎王,三年前洪泽七十二寨灭门的大案可是轰动南越江湖,绿林中哪个不知,那次血案就是这位冷面王爷的手笔。常山只是个小山窝,如果……
想到这,常三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偏头看向常老大,等着他的最后结论。
蓝山也不看他们,神色冷淡地道:“常山虽小,容你几人却也足够。”
听到他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话语,常老大便觉得后背凉飕飕的,脸色一阵变幻,终是咬着牙抱拳道:“打扰了,小的这就离开。”金子虽好,总也要有命享用才行,只是,一想到那两箱金灿灿的大元宝,常老大的心里就是一阵抽痛。
看到老大做出了决定,常三长长地吁了口气,跟着常老大扭头往回路走去。
见到兄弟里最有权威的两位哥哥都离开了,老六忿忿地跺了跺脚,叨叨念念地嚷着“晦气”,把大刀往肩上一扛,也跟着要走。
“常六兄弟,莫急着走。”
听到那个懒洋洋的声音,常老六就气不打一处来,把刀狠狠往地上一插,扭头怒道:“你这厮好不知趣,没事号什么丧?”
拈花公子还是那副闲适悠然的样儿:“我见你兄弟空手而归,心中甚是不安,便想要赠你一份礼物,毕竟,你们也演过一场好戏了不是?若是你喜欢两袖清风,那就算是在下的不是。”
“什么东西?你不会是故意消遣老子吧?”常老六一脸的戒备,这个男人生的一张厉害的嘴,他心里可有些发惧。
不过,这一次那公子倒也没有胡诌,从怀里掏出一个方方窄窄的物什,随手一抛,清朗的声音在静寂的林间显得格外清晰:“小小令牌,不成敬意。”
话音未落,拈花公子脚尖轻点树枝,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丛林深处。
令牌?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常老六的手上。
一块似木非木、似铁非铁、似玉非玉的黝黑小牌静静地躺在满是手茧的粗糙大手里,弯弯扭扭的花纹蔓延成“天玄”两字,闪着幽幽的光。
天玄令?
无论是霸道如赵毓暄,还是冷漠似蓝山,炯炯的目光都凝在了那两个小字上,只余下越来越粗的呼吸声,和燃着火苗的眼。
不好
看到老六傻愣愣呆在那里,常三的心里生出几分危机感,双手飞快地变幻出几个手印,猛地打在地上,漫天的落叶和泥沙顿时混乱了众人的视线:“老六,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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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惜花楼中
东城的天水街坐落在庙会赶集的天水台前,背靠着袅袅潺潺的东洛水,青石大道,店铺栉比,堪称云洛最繁华热闹的地带。
眼下已是掌灯时分,大大小小的店铺都纷纷准备打烊,店小二们扛着方方长长的木板封其铺子门,听到老掌柜们哑着嗓子喊大家明儿一早上工的唠叨,有些性子跳脱地更是当街吹起了口哨,惹得路边匆匆往家赶的姑娘大妈们一阵好笑。
只是,这样的晚归图仍未描绘到天水深处。
最深的街头,一座三层雕栏画栋的楼阁如同娴静的处子,恬然立在河岸边,凝望着嬉笑打诨的俗人。
顶楼南向的屋子临河的窗悄悄打开着,窗边,站着一位青年公子。他的额间垂着一块月型的墨玉,手中握着一支娇柔的花枝,迎着落日晚霞的红晕,看起来有些迷离。
门无声地被打开,进来一位粗衣老者。
老者垂手走到青年身后,恭谨地弯下腰:“公子,您有何吩咐?”
青年自窗外移目至手中的花枝,似是在欣赏世间最美的静物,风吟般的声音带着几分散漫随意:“白天的事,你不赞同?”
老人的背好像更佝偻了几分:“老奴不敢。”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犹豫,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哑着嗓子补充了一句,“公子此举,必有深意,只是,请恕老奴愚钝。”
青年转过身来,背靠着窗,静静地看向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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