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医》第80章


“为何不去问你母亲?”他慢悠悠品着茶,把玩着茶盏,就像是在做世间最要紧最美妙的事情一般,语意随意却如针般犀利。
阿莲顿时觉得怒火蹭蹭地往上冒,牙齿更是碰得咯咯响:瞪着那张欠扁的脸,直想一拳过去砸掉那可恶的笑脸。
可怒归怒,人家的话难听,但也确实是这么个理。非亲非故的,自己凭什么冲人家发脾气,又凭什么叫人给自己解答?
想到这,整个人就颓败了下来,身子缓缓地坠了下来,坐在位子上发呆。
看到她从气愤难耐到颓然不语的转变,花随流突然有些好奇了: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难道她宁可自欺欺人也不愿服软恳求?又或者是,她根本就不在乎?不对,先前那激动不是假的,那究竟是为什么?
“你当真不想知道?”留心到她眼底强压着的热切,花随流又恢复了先前的惬意,闲适地敲着桌子,慢悠悠地又道,“既如此,我便不说了罢。若是惹得美人生气,那就是花某的不是了。”
“你……”不得不说,这个姓花的,就是有种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三言两语,就把阿莲气得脑门冒烟,“你这男人怎么这么恶心,一会儿说一会儿又不说的,搞什么搞”
花随流惊奇地看着她:“难道不是姑娘的意思?”
“什么我的意思,谁有意思了?针尖大的心眼,亏你还是个男人要是我,早买块豆腐撞死算了。”阿莲气得浑身乱颤,口不择言起来。
忽见一群乌鸦飞过。
再看他微微抽搐的嘴角,阿莲愣了一下:我有说什么么?貌似,没什么不对的啊?
不得不说,华大帅锅的接受能力真是不错,没多久功夫,就恢复了先前的神情,只是,眼角稍微有些跳动,扶着桌沿的手背上青筋有点暴起,其他的倒也如常。
只见他嘴角一挑,勾出一抹笑谑的弧度:“真对我没意思?”说罢,身子猛地前倾,几乎是挨上了她的脸,看到她飞快染红的两颊,听到她砰砰跳得急促的心跳,邪魅的笑容再次放大,“还是个喜欢说谎的美人。”
“花,随,流”阿莲用力地一把推开他的脸,咬牙切齿地道,“还有完没完?”
“阿莲,这好像都是你纠缠着花某不放吧?”花随流的笑容还是那么动人,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欠扁。
“懒得理你。”被气了这么多次,她也是看出了问题,这个家伙根本招惹不得等等这明明不是我惹他的,怎么情况都反过来了?
“你母亲真是沉得住气。”在阿莲掉头要走的时候,花随流慢悠悠地在她背后开了口,“要不是那个小乞儿,这世上又有谁会想到,堂堂定国侯的千金、秦家的三小姐竟会流落在民间,开了个小小的药坊。”
阿莲转过身来,眼里满是不敢置信:定国侯?秦三小姐?饶是她这个生活在穷乡僻壤的小人物,也听过定国侯秦苏的大名,那可是“朝堂柱石”,跺一跺脚整个南越国都会震一震的人物他是我的父亲?
这怎么可能阿莲笑了起来,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盛,笑到最后,竟笑出眼泪来:敢情我还有个这么牛叉的老爹?
花随流的声音如果潺潺的水,仍在缓缓地流淌着:“你的母亲,体弱多病的母亲,虽然只是秦苏的妾,不愧是大户人家出身的,真是想不到哪,她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尤其是对自己怀胎十月、险些为之付出性命的女儿,更是心狠……”
他的声音里说不出的感叹,嘲讽,讥笑,阿莲拼命地摇着头,在心里大声地喊着:别说了,别说了……可喉咙像是突然哑了一般,发不出一个音。
窗外的阳光很明媚,落在桌上拉出一道浅浅的阴影,阿莲缩在黑暗里,只觉得身上一阵阵的发凉,便是飘雪的三九天也不曾这般瑟缩。
她虽然拼命地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这是假的,可心里却已经信了。
十三年的生活,她不是傻子,又怎会看不出母亲的不平凡?又怎会不去问去搜索父亲这个陌生的名词?又怎会不知父亲便是母亲心底最深最紧的结?
只是,母亲为何会离开父亲?为何从不肯告诉我关于父亲的事,哪怕一丝一毫?还有,最重要的是,她为何要带自己来云洛做一对平凡贫苦的母女?
她的脑袋涨得发痛,无数的问题在脑中打转,像是一团团乱麻纠结在一起,任她如何努力地去理,也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不信?”花随流说了这么一大通,觉得喉咙有些发干,灌了两口茶,看她木滞在那里,不由出声问道。
阿莲木木地摇摇头。
“那你这是为何?”他似是想起了什么,邪气地笑了起来,“你是在心里恼怒我告诉了你真相,还是怨恨你母亲隐瞒欺骗?又或者是,”他略微顿了顿,丹凤眼里描过一丝趣意,说出的话却是那么直白,直指人心,“你在拼命找理由,想要告诉自己,她是有苦衷的,是爱你怜你心疼你的,哪怕叫你从小承担家里生计,叫你从小贪早抹黑地挣钱养家替她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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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黑暗之手(第一更)
他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如同连环的绳索,紧紧地箍着她的脖子,叫她无法呼吸。
阿莲的身子摇晃着,似风中飘零的落叶,又似水中游荡的浮萍,趔跄地往后退去,一步一步,冰凉的墙壁支撑住她几欲坠落的身子,脑中却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大吼着: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恶魔,你这个恶魔,不要再说了……
花随流一直笑着看她,看她小脸苍白,看她狼狈后退,看她紧咬着唇,看她眸中充斥的愤怒和悲哀,可即使如此,她依然没有落泪,哪怕咬破了嘴唇沁出了汗也不肯软弱。
这一刻,他的心蓦地软了:她只是个无辜的孩子啊。
无辜?
脑中浮现出一个瘦巴巴的小女孩,她的脸黑乎乎的,额头大滴大滴地冒着汗,嘴里不停地冒着血,可眼睛还是那么亮:哥哥,薇儿没事,哥哥不难过。
那只瘦瘦的小手吃力地抬起,似要去抚平哥哥皱成一团的眉,可最终却无力地落下。
无辜又如何?
他的笑邪魅而妖娆,却又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在你受苦受难的时候,你的父亲却享受世人的吹捧位极人臣,你的兄弟姐妹却穿金戴银挥霍着你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银子,阿莲,你甘心么?”
他慢慢地朝她走来,巨大的黑影笼罩着她瘦弱的身子,他笑着挑起她的下巴,狭长的眸子里有一种磁性,似是yin*人犯罪的恶魔,将温热的鼻息打在她的脸上,“告诉我,你甘心么?”
“我不……”无意识地吐出两个字,刘海下的眉心突然释放出一股沁骨的寒意,还有美人媚师父急切的声音:“阿莲快醒醒,醒醒”
脑袋有些晕乎乎的,她茫然在心底问道:“怎么了?”
“该死的,居然敢在老娘跟前用媚术哼,阿莲,别担心,改明儿师父教你更好的,再配点药,哼,这么不像个男人,那老娘就叫你这辈子做不得男人”脑中传来媚师父彪悍的话语。
“媚师父,这个……”阿莲被彪得无语望天。
“就这么定了。你晚点进来一趟,木老头找你有事。”说罢,就没了动静。
“媚师父?媚师父?”阿莲在心里喊了两声也没回应,心里有些小郁闷,可一转念,又自责起来:三位师父困在树里动不了,可自己居然都没想要去看看他们。以后,要多陪陪他们。她在心里暗暗决定。
“你愿意去找回属于你的东西吗?尊贵的地位,荣华的生活……”恶魔的声音还在继续,沙沙的,低低的,让人的灵魂都会不知不觉地酥软迷离。
湄心印又是一凉,阿莲猛地清醒过来,警惕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冷冷道:“你刚对我做了什么?”
心里却恼火地大骂:丫的,真是卑鄙,居然敢用这么无耻的招数好敏锐的反应花随流心里暗赞一声,只是,她怎么能破了自己的媚术?这媚术虽不是太高深的秘法,遇到功力深厚的自是无用,可偏偏是在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身上失了效。这样的答案,让他不禁产生了浓浓的兴趣。
“我对你倒是越来越好奇了。”他的脸上全无半分被人揭穿的恼意,更谈不上什么不好意思愧疚之类的,邪魅的眼睛盯着她的脸,好像要在上面盯出一个洞来似的,“还真是个特别的女人。”
他该不会看出些什么吧?
阿莲被他盯得有些不大自然,心里更是忐忑发虚,要是被发现湄心印里的秘密,指不定会出什么岔子。
“怎么,你在害怕?”花随流看着她闪烁的眸子,轻笑道,“或者是,你在心虚?”
“谁心虚了?不就是湄……”有点发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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