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红尘》第26章


度愈来愈低,唇边却浮起诡异的笑容。慢慢站直身子,朝着相反的方向一跃而去。
言殊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负着手站定,双眼望着前方。正是欧阳离所住的回暖楼。
“你可是要怪我无情?”
影沉吟着,没有开口。言殊静静打量着窗上蜡烛映照出的单薄身影,忽然又问:
“影,你可曾爱过什么人?”
影眼前浮现那日午后的小小身影,下意识的恩了一声。言殊长叹一口气:
“爱一个人,眼里心里便全是她。她伤心你也伤心,她受伤了你比她更疼上千倍万倍。明知她心不在此,可就是不能放手,哪怕只能这么远远看着,守着,心里也是满的。”
他转身,看着影:
“偏偏是最重要的朋友伤害了最爱的女人,若是你,又该如何自处?”
影沉默着,无话可说。良久,深深的鞠了一躬,转身离去了。言殊继续看着回暖楼,直到烛光熄灭。他静静的站在夜色里,心生寂寞:
离儿,若你我不曾相识,该多好。
矛盾的心
欧阳离只觉的言殊越来越奇怪了。自那日下雨,他脚步不稳的走后,便每日午后来她房间。也不说话,只是呆呆的坐着,看着她。欧阳离开始时还能视若无睹,后来忍受不了那怪异的气氛,先是恶语相向,后又温言劝说。无论怎样,言殊似没听到般,第二日仍出现在她面前。
欧阳离从没见过这样的他,心里又急又怕。只是日日相见,恨意早不似从前那般强烈。她又本是个活泼性子,前段时间独自一人憋闷着,现下好不容易房中有其他人,有时就管不住自己,和言殊聊起天来。虽然事后想起,常常暗骂自己没记性。时间长了,两人倒也能聊上几句。
“你到底是何身份,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欧阳离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她自来此处后,日日望着窗外,风景和她曾到过的地方都不大相同。送饭给她的那个男人虽然瘦弱,但目露精光,走路无声,也是身负不俗武功之人。再加上影和那害她的男子,一切都太不寻常。言殊看着她,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开口到:
“这里是梅花阁,我是梅花阁阁主。”
“那萧剑山庄的人便是你下令杀的?”欧阳离眼睛眨也不眨,言殊点点头。欧阳离轻笑:
“我倒是有些相信即使萧沐远不为了找我而出庄,萧剑山庄的人也难逃一死了。”
她低下头,抚摩着自己的脸:
“因为你,本就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呢。”
言殊心里像被几万跟尖锐的刺扎过。他转过脸,不想让欧阳离看见眼底的伤。
“你可知,我为何要起个梅花阁的名字?”
他的声音温柔起来,脸上带着几分迷惘:
“娘出生在南方,那里四季温暖如春,后来遇到爹,和他一起去江南居住后,就心心念念想要看看那传说中的梅花。那年我六岁,听说江南城主为了迎接皇上南巡,特意花了大笔钱财移了一株梅花种在湖边。娘开心极了,乘爹和我在家午睡时自己跑去看。谁知这一去,就惹出了祸端。”
眼前仿佛又浮现当年种种,声音也颤抖起来,
“爹为了救娘惹怒了皇帝。我们开始四处逃命。前来寻仇的人自称什么武林正派,一个个还不是为了钱,为了我娘的美貌,为了那百无一用的名声!他们不断的死在爹剑下。我看着一具具尸体,渐渐不再害怕。娘时常泪流满面,说是自己连累了我和爹。她一日日的憔悴,脸上没有了笑容。”
说到这里猛的站起,走到窗前,一把推开窗户,身体瑟瑟发抖:
“那日,我们藏在一处崖底。我看那半山间红花点点,想着去采一些送给娘,就偷偷溜了出去。谁料被两个男子抓住,用我逼迫爹交出娘并且自废武功。我们站在崖顶,娘身上穿着粉色长裙,头发长长的披散着,她忽然温柔的冲我笑,那么美。我还没反映过来,就听爹大喊一声,娘的嘴角涌出鲜血,她就这么……咬舌自尽了。爹疯了一般的喊着娘的名字,他抱起娘,哈哈笑着,用狠毒眼神瞪着我,然后就在我眼前,跳下了悬崖。”
言殊笑容悲凉,用手摸着脸:
“他们死后,我乘机偷跑。一个小孩,武功不高,又长的如此出色,还能有什么命运等着他呢?我整日忍受折磨。再多的泪也只能往肚子里吞。这一切,都是拜他萧毅所赐。他因杀了我爹名声大振,萧剑山庄更是成为武林正道楷模。真真可笑之至,可笑至极!我受的苦,我爹和我娘的命,难道不值得他们血债血偿么!这世上哪有什么公平,哪有什么良心!我创立这梅花阁,就是要将他们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讨回来。就是要让他们胆战心惊!”
欧阳离看着他,明明笑着,眼中却透着无尽悲凉。像个倔强的孩子。心忽的抽痛了一下。她不由自主上前,抱住言殊,将他的头按向自己肩膀:
“你一定……很害怕吧?”
言殊安静的任欧阳离抱住,鼻间萦绕着属于她的独特体香。眼泪忽然止也止不住的掉下。
“一切都过去了……”
欧阳离轻轻拍着他的背,言殊环住欧阳离,无声的抽泣。
很久之后,言殊松开手站直身子,脸上带着尚未干涸的泪渍和一抹潮红。二人都觉得有些尴尬,眼神转来转去,就是不看彼此的眼睛。
“我忽然想起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好好休息。”
言殊终于呆不住了,匆匆离去。欧阳离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身影,忽然有些想笑。可是又想起之前种种,笑僵在了唇边。她靠在床上,心里纷纷杂杂,乱的一塌糊涂。心中清晰的恨意渐渐模糊,取而代之一种异样复杂的心情。
言殊仍是每日都到,两人都绝口不提当日之事。欧阳离感觉言殊看她的眼神愈加复杂,也不知是好事坏事,渐渐的竟不敢与他对视。两人之间有什么东西在悄悄改变着,生长着。
风雨欲来
洛城最大的酒楼“客似云来”的大厅内摆放着数十张大圆桌,桌上珍肴佳馐,数不甚数。面对正门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幅仙鹤送子图。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后,宾客纷纷入座,招呼寒暄。
“各位。”坐在主桌上的一人站了起来,冲大厅拱拱手。喧闹声渐小,人们都看向那发话之人。只见那人子一身红衣,剑眉星目,威严俊朗,正是萧剑山庄现任庄主萧沐远。
“各位百忙之中抽空前来参加小儿的满月宴,萧某感激不尽。略备薄酒以表谢意。请!”
“恭喜萧庄主喜得龙儿。”“恭喜啊。”……道贺声不绝于耳,萧沐远微笑着,一一谢过。
“小公子到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人们纷纷伸长脖子往门口看去。同样一身红衣的张凡雁抱着一个粉雕玉砌般的小人儿走了进来。萧沐远几步上前去把孩子抱在怀中。
“辛苦你了。”
他温柔的看了看怀中的小人儿,轻声对张凡雁说。张凡雁脸红了红,低头不语,一派娇羞。
“小公子真是生的一幅好相貌啊!”
“是啊,长大必也同他爹和外公一般,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宾客们暂不绝口。萧沐远笑的开怀,主桌上的张江也笑咪咪的摸着胡子。
“不知小公子可定了名讳?”
忽然一个男声传来,张凡雁脸上笑容一僵。萧沐远楞了半晌,沉声到:
“小儿名叫,萧念离。”
适才出生的男子微微一笑,低头喝酒,再不发一言。
酒宴结束后,萧沐远送走客人,摇晃着身子往山庄走去。天上的星星很多,一闪一闪的就像某人的眼睛,他抬头看着,心里有些酸涩。
“萧庄主。”
身后闪出一人,黑衣黑裤,正是今日在酒宴上问及小公子名字的男人。
“敢问阁下是?”
萧沐远觉得眼前之人有几分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只见那男人伸手在脸的边缘一撕,撒下薄薄一层面具。
“原来是鬼医,好久不见了。”
萧沐远连忙行礼,心里却思索着鬼医的来意。冷澈收起面具,看着他:
“萧庄主可想报梅花阁屠庄之仇?”
“那是自然。梅花阁杀我庄上下百口人,此仇不报,萧某有何脸面见萧家列组列宗?”
萧沐远的眼中犯起浓浓恨意。冷澈手伸入怀中,摸出一张纸条,递给他。上面写着几个字:梅花阁主是故人。
“这是……?”
“昨夜有人扔入我房内的。”
“此处不是交谈之地,我们先回庄。”
二人到了萧剑山庄。萧沐远将冷澈带到书房内,自己坐在书桌前定定的看那纸条,眉头微皱。
“故人是指?”
“萧庄主可认识一个长相极美的男子?”
萧沐远一怔,居然是他?原来如此。他手握成拳,死死捏住。半晌,
“不知这梅花阁与鬼医有何渊源?”
冷澈眼光一寒:
“他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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