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镣》第16章


看不出,桑多想说这人不需要管人的头脑,光是往那一站,别人都给他跪下了。
不过说是逃难,莱文也没算给这人好果子吃,来到这里好生招待几个月,把该套的信息套完,转个背就给送特管区来了。
政治难民管战争难民,也不知这是高明还是不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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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桑多在第三天早上,亲自去找了只谋面过一次的格里菲斯,并再次拜托索坦松,最终总算让格里菲斯来领走奈特时——奈特双腿发软,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他看到了自己的结果,那就是被这个人操到四分五裂。
他不知道到底是进入轮岗能活得久一点,还是跟着这个人能久一点。
而反应过来的下一秒,他把能对比奇说的最恶毒的话都说了出来。
就在桑多让格里菲斯看了奈特的脸,并将之带出去做进一步详谈时,奈特冲到比奇的身边,一下子把他正在收拾的餐盘掀翻。
“你这恶毒的家伙!”他一把掐住比奇的脖子,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狠狠地将其甩向餐桌,“我就算下了地狱也不会放过你!”
比奇根本没反应过来,当他看到格里菲斯时,他和奈特一样震惊不已。
桑多完全没有和他打过招呼,他甚至都不知道那天晚上桑多过到隔壁,实际上根本没有操奈特。
他的腰撞到桌角,脚一滑差点跌了一跤。他赶紧扶住桌子边,无力地辩解。他说我真的不知道,这不是我做的,我怎么会这样对你,我连想都没有——
奈特一巴掌扇到比奇的脸上,朝他吐了一口唾沫,可自己眼泪却一下子涌出来,他的拳头用力地捏着,周身因恐惧和愤怒而发抖。
“你不会好过的,我告诉你……你不会好过的!你以为你能霸占桑多多久,你以为你的好日子能过多久!”奈特上前两步,又想一拳砸在比奇的身上,但比奇马上后退,一路缩到床脚。
他又惊又俱,更是满心的愧疚。
他还想继续辩解,奈特却指着他,咬牙切齿,尖刻地断言——“就凭你的模样和你的那些手段,哪怕把你丢到轮岗都不会有人要!我希望他们把你操得肠子都出来——比奇,我真心这么希望!”
比奇也浑身发抖,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拼命地反思自己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动作,唯一能找到的就是在奈特第一次引诱桑多时,他没克制住情绪往门口走去。
他很后悔,他真的很后悔。如果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一定不会再这么幼稚和任性。
他确实没有奈特知道如何讨好人,可他敢发誓也不可能想着去害人!
“我去求长官。”比奇茫然了一会,突然从床边爬起来,顾不上双手满是先前的碎片划开的裂口,急匆匆地就往门口跑去。
“我愿你在遍体鳞伤中煎熬,永远也得不到平静!”奈特在他身后咆哮,声音嘶哑而绝望。
可偏偏就在这时,桑多简要交代完毕,推门进来了。
本来格里菲斯也要跟着他一同进来,但率先见到眼前的一幕时,桑多马上把门掩了掩,让格里菲斯在外面等。
奈特骤然安静了下来。
而比奇仍然不停地发着抖,他努力地稳着呼吸,却一点用都没有,他的两耳嗡嗡直响,连自己发出的声音也不真切。
他知道这样的要求过分了,但他还是说出了口——“长、长官,奈特的身体可能承、承受不住,我、我们是不是可以换——”
可惜桑多没有听完。
他只听了一半,心头的怒火就猛地蹿了起来。他妈的他拜托了好几遍,还硬着头皮去东区拜访,才好说歹说让格里菲斯收下奈特,现在比奇居然敢说这人不合适。
自己真是对比奇够好了,好到比奇越来越不知分寸了。
“胡闹!”桑多对着比奇,低声骂道——“能给你朋友找到就不错了,你还跟我讲什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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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奇不再多话了。
他很想祷告一下,可现在那些词汇上到心头就觉得惶恐。在家乡的时候他用这种方式来缓解痛苦和压力,而当下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桑多招手让奈特过来,奈特不敢犹豫。
格里菲斯的身形横着比都有两个奈特那么大,奈特走在他的身边就像一个小鸡仔似的。
一行三人从走廊经过时,在走廊里和阿诺瓦以及其四名手下打了个照面。
阿诺瓦死死地盯着桑多,桑多也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这是桑多来到这里四个月以来,第一次那么认真地打量阿诺瓦——他蜷曲茂密的头发,与鬓角连在一起的络腮胡,深陷的眼窝,凸出的眼球,以及脸上那一块印记——那是他曾经被当成战俘,被烙印在脸上的污点和功绩。
对于这一块烙印的历史,桑多听说过。
那是很多年前,大家都还年轻时,阿诺瓦参加了平复边界纷乱的战争,由于各种不可知的原因,他被敌方俘虏了。
战争没结束就被俘虏,可想而知会遭遇多么严酷的拷打。但即便如此,阿诺瓦也死咬着没吐出半个字。
当自己人过去解救时,他的脸上就有这样触目惊心的痕迹,这痕为他换来了军功章,以至于那么多年来他不仅不愿意让这痕迹抹平,还专门用针尖刺破了那烙印的形状,用墨汁进一步地加固上去。
这对他来说是某种肯定,而到了如今,成了他为自己所作所为找的借口。
“长官,你怎么老是捡中垃圾,”阿诺瓦手下的一个人似乎以为奈特被桑多收了,不住轻笑调侃,他抬起手摸了一下奈特的脸,转向桑多——“要不去挑个新的吧,这都被我们玩松了。”
跟着的另外三个人听罢,立即笑起来,他们都参与过奈特的轮岗,不止一次,算是熟客。
“是太松了,你不怕他随时弄脏自己的裤子啊?”另一个人也调笑起来,在奈特的屁股上捏了一把。
第三个人也凑上前来,在奈特的脖子上嗅了嗅,突然捏住了鼻子,惊恐地转向桑多——“不得了,长官,他这么臭,等会熏到你。”
“长官哪里是普通人,说不定都习惯了,操出屎尿屁来才有成就感,对不对?”第四个人的手也朝奈特伸去,在他跨上狠狠拧了一下。
然而只有阿诺瓦没有做声,他的目光从桑多脸上转到奈特脸上,再抬头看了一眼格里菲斯,最终继续与桑多对视。
奈特的心跳剧烈起来,突然迈不动步。他浑身都很难受,那难受仿佛挤压了好久,当下骤然爆发一样,于是一瞬间便从躯干过到四肢。他的膝盖和双手都不停地打颤,心跳咚咚咚地让他不知如何继续呼吸。
他已经不是人了,他完全不再有为人的尊严。
那一刻他感觉到的不是肉`体上的疼,而是一种彻彻底底的寒意。
他不想活了。
是的,真他妈奇怪,他拼命地活到了现在,就指望有一天风云变幻,他能熬到活着呼吸自由的空气。可为什么仅仅是这几句已经耳熟能详的调侃,却让此刻的他如坐针毡。
现在那种绝望的念头却那么强烈,强烈到他一步也不想跟了。
他眯起眼睛看向转角的那个窗口,他不知道如果自己冲过去,是否能在被拦下之前,纵身一跃。
他早就该这么做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在挣扎什么,到底是为了多见一天的阳光,还是再多受一日的酷刑。
其实归根结底,一切都不值得继续坚持。
他苦笑了一下,眼眶居然也酝酿不出半滴泪水。
“他不是桑多的,是我的。”在众人继续奚落之前,格里菲斯突然操着低沉的嗓音说话了。他的声音不大,却让几个人骤然闭了嘴。
而这话,终于让阿诺瓦也开口了。
他狞笑一下,森冷地质问道——“什么时候东区的管理员可以来北区要人了?”
“现在。”格里菲斯依然轻声回应,他头一转,居高临下地睥睨着阿诺瓦,“你要和我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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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一点都不惊讶是不可能的,无论是桑多还是奈特,以及阿诺瓦和手下的四个人,都一时没再继续说话。
对阿诺瓦而言,他觉得既震惊又奇怪。东区是最早建立起来的一个区,正如索坦松说的那样,里面的高级特管员全是特管区的元老。他们几乎在特管区还没完全落成之前就被流放来了,看着甚至是帮着特管区建立。
他们不喜虐待,但也不热衷多管闲事。所以和最新的北区除了资料交换之外,不要说往来了,就算是迎面走过,都未必会打招呼。
他们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之所以他们不乐意插手如北区这样的事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东区大部分是第三方国度的罪犯。这类罪犯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大家都有自知之明不在莱文的国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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