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请息怒》第334章


“少假惺惺!”伊薇探出脑袋恨声道,同时一把傍上身侧一直戏谑笑看两只母虎相斗的左龙渊,叫嚣道,“就算你机关算尽,到头来左龙渊心里还是只有我一个,我们死也要死在一起,而你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
听此,左龙渊本就微微上扬的唇角,蓦地勾起更深的弧度,伸手揽过伊薇入怀,笑望冷菲娥的眉眼,识相地收起摄魂夺魄的魅惑光芒,淡得恍如一弯清泉:“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往后……好好照顾自己。”唯恐希冀她找一个倚靠更显奚落讽刺,左龙渊的宽慰,便只短短一句话。
伊薇不乐意了,嗔怒着捅了左龙渊的腰身一下,正中他二度受伤至今未曾完全复原的地方,左龙渊低低一声闷哼,斜睨伊薇的眸子,含了七分“你丫欠干”的咄咄,紧搂她不盈一握小细腰的手掌,也赫然加重了捏揉的力道。
伊薇吃痛娇呼,左龙渊却兀自揉得过瘾,一时间两个人各自被捏着腰忍着疼,扭来扭去好不过隐。
不知冷菲娥是何时离开的,伊薇只依稀听见她临走前,如风过林不拂弱柳般轻柔地叹了句:“你们不会死,小王爷也会安然诞下、健康成长……”
断断续续听得伊薇不甚清晰,便对之左耳进右耳出,权当冷菲娥吃不到葡萄还死撑着夸葡萄甜,可是三个月过去后,在伊薇的小肚腩渐渐隆起之际,犹未见种在自己体内的薄情散有丝毫发作的迹象,日子过得委实云淡风轻了些,小心脏却在忐忑的日夜里惊涛拍岸得紧。
偏只偏左龙渊那厮淡定地不像话,只字不提解毒一事,登基那日盛华惊天,登基之后日理万机,一介帝王倒是做得有模有样,除了贪恋被伊薇一人独占的后宫春宵外,实在很少见到他大汗淋漓、失却从容的模样,于是叫伊薇不得不怀疑:薄情散一毒,究竟是真是假?
诚然是后知后觉了些,然而现在发现犹自不迟!
当日,伊薇便迫不及待地将大伤初愈的沧叶寒唤了出来,请求他务必将此事调查清楚后尽数告之。
“若不是闲云山近日和邻山起了先有鹅还是先有蛋的辩论之争,晨欢脱不开身,这种私家侦探包办的事情,我也不忍叨唠你的。”诚挚切切,伊薇明眸闪烁,三分楚楚可怜,七分咄咄威胁,“我知道你是最关切我的,好歹让我被骗也骗个明白,诚然不是一回两回了,可是这一次,暴怒龙委实过分了些。”
沧叶寒悠然抿了口慕容岚一大清早便爬起来煮好的鲜热牛奶,冷峻的面目淡淡扯上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然后气定神闲地吐了一句对伊薇来说足够晴天霹雳的话:“我们都没有想到,你竟然笨得直到今天才发现了不对劲,才开始怀疑自己被骗了。”
伊薇身子一颤,迅速掏出爪子扣紧了桌沿,为免自己不慎跌倒摔疼了小龙,然后在愠怒烈火熊熊燃起之际,听沧叶寒道出了数月前的那一段秘密:
——在御林军前来西宫禀报凝雪儿被救走后,黎媚的面色红了绿、绿了红,色彩斑斓委实好看,然而最终,还是降下怒气,未曾肆虐发作,只因西宫眼下正在接待客人,亦是一位被薄情负心伤透了心的女子,如今美目盼兮、巧笑倩兮,抬眸之际只听黎媚阴沉沉道了句:“无妨,权当是本宫给他点甜头尝尝,过不了多久,再让他尝尝薄情散的滋味!”
凤座居下首位之上,冷菲娥抿了口黎媚秘藏的普洱,在听得这话后笑得伤凄而凛冽:“幸得太后指点,菲儿直至今朝才看清了他薄性寡情的真面目,枉我三年里为他奔波操劳白白付出大好青春,他既不懂珍惜,菲儿也便无需傻傻痴恋了。”
“正是!”席下另一女子亦笑得阴邪鬼魅,青葱玉指利落抖出一丝锦帕,递与冷菲娥手中,“这是我与我爹花了不少心力终于觅来的薄情散,专对左氏皇族、足以令他死无葬身之地;你既与他无染,自不必惧怕这种剧毒,只要日日带在身边,借机靠近他,让他被这无形毒气熏染上几日,剧毒便能自行入侵,量他再厉害,也撑不过半月!”
冷菲娥神色冷淡,抬手接过夏瑶洛的殷勤好意,苦涩莞尔的眉目中,】恍【书】然【网】淌过一瞬绝望的恨意,黎媚看得真切,满足地点了点头,却到死犹不知:作为一个特级间谍,在云都青楼内隐藏了三年,冷菲娥练就的,又岂是一张两张变幻莫测的美人面皮?
继承凝雪儿的位置,从“同盟”黎媚手中拿到皇军的又一叠战略机密,然后回到雪鼎国,将染毒丝帕交与孔老炼制解药后,又顺势将左龙渊交代的龙军假情报透露给了黎媚,如此,后来左龙渊在知己知彼的运筹帷幄之下,又如何不获个百战不殆的皆大欢喜?
诚然,黎媚和左龙渊利用的,都是冷菲娥的痴情,冷菲娥自己也清楚通透得很,只是,心甘情愿继续默默付出罢了。
第六十八章妖孽的归宿
“也就是说,冷菲娥她根本就没有出卖左龙渊?也就是说,左龙渊他压根没有中薄情散?也就是说,你们所有人都知道他必有一日荣登帝位寿与天齐,却借势用他将死的假象来迷幻蛊惑我,让我不忍心抛弃了他,和黎子回穿现代?”
伊薇一字一句道出的,是抓狂的凄厉咆哮和恨不得掐死自己的懊悔自嘲。
暴怒龙这厮,真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而自己,竟然还傻傻与之整夜嘿咻表以生死与共的决心!
如此,本就因怒而泛红的双颊,愈发因为羞赧而绯如晚霞,一屁股往沧叶寒榻椅上一坐,从怀里掏出白玉箫,眼泪就大颗大颗往下落:“可怜我的黎子,天天只能与在我梦里纠缠!”
沧叶寒被她霍然落座随意挥洒的爪子蹭到伤口,本正欲一番龇牙咧嘴的愠怒低喝,却在听得伊薇颓然无力的一句悲叹后,吓出一身冷汗,一把夺过她爪里玉箫,沉声责问:“你不会夜夜春梦里头,梦见的都是别人吧?”
伊薇一怔,那些仿若记忆又仿若幻想的梦境,真的是春梦吗?
不待自己细细解释,沧叶寒就急了,难得见他如此纠结不淡定:“我真后悔,当初病在床上,竟然没能阻止他一个人回穿!如今落你一个另类在左龙渊枕边思春别个男子,冤孽啊冤孽!”
回眸望了眼沧叶寒鄙夷不屑又扼腕悲叹的苦涩表情,伊薇挪了挪屁股把他从榻椅上挤了下来:“你一边凉快去,容我好好想想,和黎子生活在一起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这一遭言行举止倒是把沧叶寒看懵了,怏怏起身饮下最后一口牛奶,然后轻盈跃上窗台,另给自己找了处惬意的姿态,深眸诡黠地关注着楚伊薇面上的神情变化。
困惑、期待、愁苦、窃喜、幸灾乐祸、惆怅失落、泪往心里流、笑在唇边溢……伊薇几乎把五官能够淋漓发挥的所有表情,五花八门地往娇媚面上顺着摆了一遍,又逆着摆了一遍,却犹自苦闷不堪:那与黎子生活在一起的女子,面庞总是模模糊糊,似真似假,可是梦里黎穷雁在二十一世纪的饮食起居、衣食住行之蹒跚学步、跌宕起伏,却又似真真切切地发生着……
诚然,伊薇不知道的是:自己梦里,甚不清晰那陌生女子的模样,可是黎穷雁还在这方时空的时候,就天命注定般地早已在梦里邂逅过那女子了。
那一夜,惊天炸雷直劈而来,被聚宝盆顺利承接强悍电压,黎穷雁就在全身绞痛难耐而心痛最甚的凄楚里,穿越了!
醒来时候,不知何年何月、何地何方,只觉阳光明媚得灼人眼目,周遭花草娇艳繁茂却不甚真实,撑起散架般裂痛的身子,黎穷雁缓步走到尽头(这块不知是什么神秘的土地,竟然平坦光滑还有尽头),尽头之下,竟是方低深的峭崖,崖下车水马龙,渺小细微如蝼蚁遍地,奇形怪状如妖魔鬼兽,若不是先前接受过风肖城的教育,彼时定然吓得黎穷雁一跌足成千古恨,亦死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真的穿回现代了,而且,还摔在了某座高楼的天台之上!
恍如转世重生!
可叹前世的眼泪,还盈在琥珀里未曾落出,一颗千疮百孔的冷心,每一下跳动都抽搐着撕心裂肺的疼,血咒牵系着千里之外的佳人,却再也看不到她的一颦一笑,隔断了永世也无法相遇的轮回,代她回归故地,与她交换时空,却为何还要醒来,为何不干脆死了呢?
念及此,黎穷雁慢慢俯身,抱起冷寂沉重的聚宝盆,嫣红唇瓣勾起狠绝的魅笑,这样子跳下去,不是回去便是死,都好!
然却在将将移出脚步的瞬间,一声凄厉咆哮自身后传来:“都搬到顶层了,怎么天台上还有骚动吵得我睡不着觉啊!”
鬼使神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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