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之瘾》第164章


看了两页,她伸手试了试新沏来的白玉茶碗,觉得凉了,这才放下手中的东西端起茶碗喝茶。
刚揭开茶盖像看看成色,寤生不禁一怔,一股寒意从后背顿时直逼上来,像无数只蚂蚁在脊梁上攀爬,心脏也跟着怦怦直跳,差点令她打了个寒战。
面色却只微微白了一下,瞬间又恢复了正常,假意抿了一口,然后另一手又将书拿起,将茶碗放到手边的几上。谁知因为注意力在书上,就忽略了手边,只听底下人的一声惊呼,离得最近的小竹还来不及冲过来挽救,茶碗就“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就听见“兹——兹——”地声音,炕边的地毯上被茶水沾湿的地方冒起白烟儿来,发出腐蚀的味道。
屋里的丫鬟不约而同地捂住了嘴,面色煞白地瞪着地上碎裂的茶碗。
第117章相守到老
永寿宫正殿厢房里登时有些混乱起来,小竹最先反应过来,忙吩咐跟前儿的丫鬟一个去传太医,一个去请皇后来,自己扶着面色苍白的寤生在软榻上倚下,眼圈儿已经红了:“主子,可觉得哪里不好……”
寤生淡淡笑了笑:“幸好还未饮,只沾了一点……就是有些头晕……”说着就阖上了眼。
小竹有些慌神:“主子……”声音中已带了哽噎。
不一会儿,寤生就听到皇后的声音,她脑中清醒,却只装头晕昏睡,听着皇后叱问永寿宫的丫鬟太监们,心里已经转了无数个念头。
她刚才暗自瞧在眼里:跟前的这几个丫鬟惊慌担忧的神情不会是装的。再说这几个都是胤禛派的,应是妥当,尤其是小竹,跟了她这么多年,当初也是胤禛亲自指给她的,可以排除在外。这么说来,就是沏茶的时候给她下得药了,小膳房当差的那些人里必然有脱不了干系的。
那拉氏过来唤了她几声,听到小竹叙述刚才的经过,也不免要庆幸几句,念了几声佛;不然这会儿就不是头晕昏倒这么简单了,直接没命都有可能。
寤生听到那拉氏催促太医过来没有,又让带过来的人去将永寿宫的宫人都赶到正殿外,要依次审问。
太医也很快赶到,连忙诊脉,见无性命之忧,才擦了擦汗开方子,又检查了地上的残渍,确定是砒霜。
又过半晌,大概是由于寤生出宫去这半日也着实累了,连同着皇后在外间的问话声也渐渐远了,她又隐隐听到太监尖细的嗓音,然后似乎是胤禛的声音……也不知怎的心中一宽,就真的睡了过去……
她睡得正沉,却不知道有的人着实吓坏了。
胤禛面色阴郁地进了屋来,一眼瞅见地毯上还未来得及收拾干净的一幕,脸上顿时一白,眸中却堪比九幽寒潭,一旁的宫人顿时像冻住了一般,牙关都有些打颤。
“寤生……”胤禛看着榻上面容苍白安静无声的人,一颗心差点从腔子里跳了出来。
小竹这才回神,抹了眼泪,忙将经过和太医的诊断一字不落地回禀了,又说道:“……皇上不必担心,太医说主子只是受到惊吓又太累才昏睡的,并无性命之忧。”
胤禛虽然放了心,但仍然又怒又心疼,为寤生掖好被子,吩咐苏培盛:“去给朕好好的查!凶手是谁,又是受何人指使,都给朕查清楚了!”胤禛虽是低声说这话,但谁都听出那寒凉入骨的冷意来,苏培盛肃然应了一声,领命出去了。
……
寤生一觉醒来,眼前还是朦胧,只感到一团温暖的黄晕,待逐渐清晰,才发现是橘灯映衬下的满目明黄——自己还躺在软榻上,却是被胤禛紧搂在怀中。
她心头涌起一股难言的情绪,侧过身来回抱住他,低声道:“我没事,别担心。”
胤禛暗自松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发:“可醒来了,睡了这么久……”
寤生听出这话音虽是责备,话意却满是担心,不自觉地扬起唇角,在他怀中蹭了蹭:“胤禛,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什么梦?”胤禛柔声问道,又不自觉地亲了亲她的额头。
“梦见自己不知怎的回到南边儿的家里了……后来一进门就看见你和孩子们……”寤生想起梦中的情景,轻笑出声。
胤禛挑眉:“傻瓜,可是在宫里太闷了?”
接着却是沉默,半晌过去,寤生渐渐敛了笑容,将他抱得更紧了几分,终是问道:“知道是谁了么?”
胤禛听着她话语中的寂然,心头一颤,摸着她的发:“小膳房的两个人不干净,又招供出后宫几个太监宫女。然后攀咬出指使之人,”胤禛微微顿了顿,声音中带了一丝森冷,“是谦嫔。”
“谦嫔?”寤生一怔,抬起头望向他,“真的是她么?她不像是会下这种毒手的人。”
胤禛唇边勾起一丝清冷的笑意:“谁又是像能下毒手的人?坏人脸上又没有写字。这事儿当然得好好查清楚,”他将她鬓边的一缕发丝捋到耳后,眸中的光芒柔和下来,“你别担心。”
寤生点点头,安静地窝在他的怀里,想了想,还是把傍晚那会儿发生此事的经过讲了一遍。
“晶体?”胤禛讶道。
“嗯,砒霜微溶于水,当水温降低时溶解度也会降低,所以就析出晶体。我那会儿觉得水凉了才要喝,就看见里面有白色的很小的东西,忽然反应过来。幸好是极淡的茶,看得清楚。”寤生低声解释。
胤禛虽然不明白有些词是什么意思,但左右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心里忽然涌起一阵后怕,将她的手攥紧了几分,喃喃道:“幸好,幸好……”
寤生微微一笑,抬手抚上他的面颊:“这事儿过去了,相信也没人再敢如此了,这永寿宫里也算终于消停……”说到这她沉吟片刻,“这件事倒是给我敲了个警钟——小媞跟着我在这边还好,我只是担心福惠。他在阿哥所也住了有一阵子了,你从前对他就比对别的孩子上心些——起码明面儿上是——如今那孩子跟着我,你对他也越发关爱,我是怕有些人心里不舒坦,弄些事儿出来,倒是应验了济藏方丈的话了。济藏方丈让他修行,我想着他年纪又小,让他一个人在寺里我又舍不得,你看可怎么好?”
胤禛修眉微蹙:“这皇宫之中,还有人反了不成?”话虽如此,但他心里也是明白的:他打小在皇宫里长大,那些阴暗的事比谁都清楚,却也是防不胜防。想当初十岁之前他跟着佟贵妃,也常在皇阿玛膝下被抚养,才平安无事;十岁后住进阿哥所,他已经长大,懂事许多,行为谨慎,好几次也是有惊无险……他想起皇阿玛那么厉害,不也有好几个小阿哥都早夭,若说他们都是生病,他却是不信,比如与自己同母的六弟胤祚……
想到这里他眸色一缓,柔声道:“也不用去寺里,过些时候在圆明园里收拾个院子出来,专门让福惠修行便是。你若是在宫里觉得乏了,就跟我去园子里住着,景色好也清静,你是最喜欢的。”
寤生点点头,答应下来。
胤禛掏出怀表看了一下:“该用药了。”
如此过了两日,就听说赐死了一个贵人和一个嫔,谦嫔虽然脱了干系,但仍受到牵连,降为贵人。小膳房里新补进来两个小太监,都是胤禛亲自指派的。
寤生斜倚在榻上出神,手里的书掉在地上也没注意。她将后宫那几个主要的人轮流思忖了几遍,也想不出那两个被赐死的人背后是否还有厉害的角色。估计内务府那边也就此而止没有再能调查出什么线索。
李氏?寤生暗自摇头。自从弘时被逐出宫廷之后,李氏一下子像老了十岁,整个人憔悴无比,最近好长时间都卧病在储秀宫,甚是安分消极;耿氏?也不会。她一心只在弘昼身上,对别的事向来不闻不问;还有个钮祜禄宁儿,弘历三岁前的养母,是个知道本分乖觉的人,不然当初胤禛也不会放心把弘历交给她抚养;皇后?寤生又再一次推翻自己的猜测,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赐死的那个嫔她原也见过,孙佳氏,有时跟着谦嫔和宁嫔过来请安,是今年选秀上来的新人,外貌也是拔尖的,似乎还被“宠幸”过两回。
这么说来,也有可能……
她揉了揉额角,只觉得脑仁儿疼。
“额娘!”福惠和婉媞进来,对着她行了一礼,这才走过来在榻边坐下。寤生见婉媞像小子一样打千,觉得好笑,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脑勺:“你还真把自己当男孩子了?”
“嘿嘿!”婉媞讪笑着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小媞都习惯了!跟福惠在尚书房,和好多堂兄堂弟,还有几个表兄弟……大家都是这般行礼的嘛!”
福惠瞅见地上掉了本书,便跳下去捡起来,又爬到炕上,随手翻了翻,却发现自己没几句话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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