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复仇》第148章


,就越是摔得狠。
张汤的摔,不是贬义上的,只是一种客观的事实。
所以现在刘彻提到张汤,陈阿娇不得不注意。
“你是指哪件事?”她摸不准刘彻到底知道自己跟张汤之间的哪些事情,只好这样问。
刘彻伸手,又看她的耳垂,“你这是在试探朕。”
一旦开始用这个“朕”字,那就是一种不悦的表现了。
只是他一用这个字,陈阿娇反倒是完全冷静了下来,这个时候站在她面前的人就随着称呼的改换变成了帝王。
就在这冷静的片刻之间,陈阿娇就想到了刘彻到底指的是什么。
“你是在吃那块玉的醋吗?”
她想通了这其中的关窍,忽然笑出声来,只觉得刘彻吃的根本就是飞醋。
“你又在笑了,朕就是吃醋,你跟张汤——”他一点也不否认自己其实小肚鸡肠,很难得才与陈阿娇走到这一步,他不希望任何人成为陈阿娇跟自己之间的阻碍,若这个人不是张汤,估计刘彻直接让人将他拖出去砍了,哪里还用得着自己在这里可怜兮兮地说话呢?
只是这个人,偏偏是张汤,说他是陈阿娇的心腹,他为自己办事那也是很得力的,毕竟就是自己的人,也是一开始就与自己结拜的兄弟,张汤年岁最大,是大哥,而且公正严谨——这样的人,与其说是他或者陈阿娇的心腹,不如说他是整个大汉的股肱之臣。
这样的人,如果对陈阿娇……
他倒是没有担心过这样的两个人之间有什么私情。
“我跟张汤之间什么也没有。”
她给的只有这样冷淡的一句话,可是说完之后刘彻的手指就勾到了她的鼻梁上。
他说:“朕当然知道你跟他之间不会有什么私情,张汤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他是真的严于律己,宽于待人暂且不提,光是这个严于律己,已经是极为不易——他对自己,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严苛了。张汤有妻室,甚至有自己的孩子,你的身份地位又摆在那里,张汤能够干什么?不说你是皇后,你便是一无权无势的村姑民妇,张汤也不会与你有什么私的。”
陈阿娇无言,她低头笑笑,没有反驳,“陛下倒是很了解张汤,不过他对自己——的确是过于严苛了。”
刘陵的事情,便让它永远地埋着,永远也不要有被挖出来的一天。
只是从刘彻的这一番话中,陈阿娇更深切地了解了张汤的为人,以及背后的可怕,可是又觉得深深地悲哀——张汤,到底谁才是真正了解张汤的人呢?
无数次,陈阿娇以为自己看懂了,可是他下一刻便会做出出乎自己意料的事情。
既然严于律己,又怎会跟刘陵有染?
她逼迫自己收回思绪来,看样子刘彻对张汤的了解,似乎也不如自己想象的多,不知道是该说张汤的伪装太过厚重,还是刘彻对臣子的关心和洞察不够。
“你心疼他。”
四个字,说得刘彻那个咬牙切齿,他那一刻是真的起了杀心的。
陈阿娇说,张汤对自己,的确是过于严苛了。
这话里面的意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刘彻不得不以小人之心来猜度了。
陈阿娇觉得现在的刘彻有些无理取闹了,“陛下,你已经不小了,能不能不要这样胡闹?”
刘彻逼迫她直视自己,拉住了她的手,“我怕你变心,不是胡闹。”
她本来想直接挥开他的手,可是无意之间撞进了他眼眸之中,那带着一种难以掩盖的固执,甚至可以说得上是顽固——可是太认真了,这样的眼神,让陈阿娇根本无处躲藏。
陈阿娇很想直接刺他一句,可是看着刘彻那瘦削的脸,嘴唇一抿,终究还是将那些话全部锁住了,她本想是想说——从未动心,何来变心。
只是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这句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的。
刘彻看着沉默的陈阿娇,叹了口气,却伸手捧着她的脸,在她饱满的额头上面了亲吻了一下,“你是朕的妻子,晚上我来好不好?”
她没说话,他则当她是默认了。
刘彻临走的时候,陈阿娇问了一句:“陛下大赦天下,是准备要重新启用一些旧臣吗?”
这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刘彻不知道陈阿娇是要问什么,他道:“的确如此。”
于是陈阿娇不问了,宁成肯定在此列,她早作打算,果然是应该的。
刘彻走后,陈阿娇坐在廊边思索了一下,却不知道为什么想偏了,一抹自己的耳垂,竟然又烫了起来,然后她才反应过来——她方才……好像忘记拒绝了……
这一次的晚上来,可不是以往那种意思了。
☆、第九十五章 春夜
整个下午;陈阿娇几乎都是在心神恍惚之中度过的;只不过偶然一次出去,遇到了李妍;便忽然之间回神了;那个时候;她身边还带着小浮生。
李妍的脸色很白;那是一种病态的白;在本来温度不高的冷淡阳光的照耀下,便有了一种透明的感觉;让人平白心生怜惜。
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在花园里面遇见。
她看着李妍穿得单薄,连忙让馥郁将带着的披风拿来给李妍披上。
“这天气渐渐地凉下来,风也大了;李夫人在外面走;身边的宫人们怎么不注意着?”
陈阿娇一皱眉,宫人们就特别惶恐,毕竟现在站在她们身前的不是什么陈夫人,而是尊贵无比的陈皇后。
倒是李妍不是很在意这些事情,她寡居与兰林殿,对别的也没有什么奢望,好吃好穿好住,也没有人敢怠慢她,这样的日子,已经很是清闲,她喜欢的就是这样的清闲日子,只是进了宫,很多事情就已经变了味道。
李妍也不是什么圣母心肠的人,她认为自己很世俗,本来就是残命一条,争也争不出什么来,不如不争,还能干干净净地离开。
陈阿娇的手段,自己了解得很清楚了。
“皇后殿下何必去怪罪她们?只是我自己走在外面没有注意着罢了,刚刚出来的时候还没怎么起风呢。”李妍说着,勾起唇,下一刻却咳嗽了起来,倒是两颊起了潮红,她忍住咳嗽,两眉轻轻皱在了一起,“唉,臣妾的身子不中用了,想跟娘娘讨个牌子,回家看看。”
陈阿娇看了看天色,“我回头让人将牌子送到你宫中去,今日天色已经不早了,明日派了车舆,你再回去吧。”
“谢殿下,那臣妾不多留了,这边回宫。”
李妍已经是病歪歪的身子,进宫的时候就没有好全,到宫里来,多般调养也是无济于事。
她是陈阿娇意想不到的好帮手,弄死了卫子夫那一班人,若是没有了李妍在后面帮忙,也不会那么顺利了,说到底不是陈阿娇一个人的智慧,还是她懂得怎样去运用自己手上的人,以让他们之间的配合达到一个堪称完美的境地。
她点头允了,却看着李妍离开时那纤纤的身影,忽地问了一句:“太医去看过了吗?”
“太医说……李夫人怕是没多少日子了,也就是这一两月的事情。”
馥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里也带着游移不定,毕竟还是那样一个国色天香的人,倾国倾城,那一天的歌儿里唱得多好听啊,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更难得……
“自古红颜多薄命。”
陈阿娇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这句话来,却又觉得是自己伤感了。
“罢了,我也累了,回宫。”
于是又慢慢地顺着长道回宫,路过长乐宫的时候却忍不住停下了脚步,窦太后已经离开,这个时候的长乐宫,便是王太后的了,只是这个时候看着,却觉得无比冷清。
“似乎许久没有看到王太后了。”陈阿娇皱着眉,扭头看向了旦白。
旦白低头恭敬地回道:“王太后入秋之后似乎也是病体缠身,不过太医说是心病,不过最近……乃是因为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乃是王太后的女儿,她既然去了,王太后怎么可能不伤心,虽然也不见得说她平时怎么宠爱平阳,但血肉之亲,不是说撇下就能够撇下的。
“也找个太医好好给王太后看看吧,免得在后宫老是给我摆脸色看,赶明还不知怎么编排椒房殿呢。”
现在刘彻的后宫算是清净得很,找不到几个有身份地位的人了,再加上陈阿娇的势头明显已经不是别人压得住的,所以没有几个人敢来触陈阿娇的锋芒。
除了李妍之外,便就是一个钩弋夫人了,只不过这两个人都是陈阿娇的心腹,还有什么好说的?
赵婉画自那天从诏狱归来之后,整个人都消沉了,大多时候不见人影,只是在钩弋殿干自己的事情,她喜欢下厨,喜欢研究茶,喜欢酿酒,陈阿娇干脆让主父偃重新叫了原来那个如意酒坊与自己的一杯酒楼合作的人进宫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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