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子驰风尘》第32章

“不行，快让我看看。”阿芳掰开有成的手，发现有成的眼睛又红又肿。
“啊，都这样了啊，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看来是这瓶辣椒放太久了，对不起啊，我……”
“好了，我根本就没有要怪你，再说我真的没事。”
“陈大哥，我今后再也……再也不惩罚你了。”阿芳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你怎么还哭了，我说了没事啊。”
阿芳忽然一把抱住了有成，“我今后再也不惩罚你了，再也不了，你做的东西不管味道怎样我都会觉得好吃。”
“别呀，我辣椒还没吃呢。”
“要吃就一起吃。”阿芳把有成抱得更紧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生活就像炒菜，写作也是如此，火候你可以掌控，但又不完全受你掌控；而最后的味道也不一定完全在你意料之中。
☆、不说话，数星星
“怎……怎么看着我不说话？”有成望着眼前盯着自己脸从左看到右、从上看到下而一言不发的阿芳，心里有些打鼓。
“为什么要说话呢？我在数星星。”她依旧看着有成，表情很专注。
“啊？大白天的，有星星吗？”
“你别乱动啊，我都忘记自己数到哪里来了。星星在你脸上呢！”
“脸……脸上，有星星吗？”有成很奇怪地摸着自己的脸。
“你看，一颗，两颗，三颗……大大小小的，零星点点的，很像是星星呢！”阿芳看着张阿贤有些莫名的表情微微一笑。
“啊？你该不会是说我脸上的痣吧？”张阿贤的脸有些微红。
“怎么是痣呢，明明是星星嘛，只是不怎么会跳动哦，你应该像像星星一样璀璨一点呀，脸上总得有笑容的光环嘛？”阿芳嘴角扬起优美的弧线。
“笑吗？可是我脸上满是黑黑的痣，星星是明亮的呀！”有成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陈同学，你这个说法可不对哟，星星的闪耀可是太阳给的，别人投射来的光芒你就应该让它变成自己的灿烂，不是吗？”
“是，是这样吗？”有成望着她。
“你看天上。”阿芳指着天空。
有成看着天空，光线很刺眼。
“有太阳吗？”
“有。”
“那你脸上有星星啊。”
“可是晚上呢？”
“晚上不说话。”
“为什么？”
“想你呗。”
……
阿芳这话一出口，两人都一阵脸红。
☆、有疑惑，我会解答
“学语文最重要的是什么？”第二天第二节课，刘飞站在讲台上，眼睛仍望着天花板。
“不知道。”有了第一节课的经验，大家就都装作不知道。
“我就知道你们不知道。”刘飞把眼睛望向他们。
“看来，他又要瞎哔哔了。”一个同学对他同桌小声说。
“不过，很正常，谁都有认为重要的。但是，我要告诉你们，有一点不可少，那就是……”
“是什么呀？”
“是感觉。”他意味深长地说。
“切。”全班几乎一起发声。
“我有种感觉：你们中，有些同学肯定还没做完作业；还有，你们肯定有同学，不喜欢我，是吧？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明天学校有入学测试，你们看着办吧。”
“啊？”
“好吧，今天咱们该干些什么呢？”
“你是老师，还问我们啊？”
“谁说的？站起来。”
……
“那就是我耳朵有问题啰。话都说了，还不敢承认？还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了？”
“报告老师，是我。”一位女同学站了起来。
全班一阵哄笑。
“笑什么笑？”
全班肃静。
“好吧，看来我耳朵是有些问题。”
班上又发出一阵笑声。
“说，你叫什么名字？”
女同学有些发抖，“我，我张雪。”
“哦，张雪啊，你，说的很好嘛。好吧，你就是班长了。”
“啊？”
“啊什么啊。不过，我得问你几句话。”
“问吧。”
“我问你，我是干什么的？”
“你是老师。”
“老师干什么？”
“传道受业解惑。”
“那你们有疑惑吗？”
“那你传道受业了吗？”
“我已经传授了道。业精于勤，学习只能靠你们自己。课堂交给你们，自己看看书本吧，把你们看书时的感受写下来，有疑惑，我会解答。”
☆、诚实与自欺
考室内，很寂静。
只是有几双眼睛时不时看着刘飞，而刘飞的眼睛一直盯着报纸。
“丁零！丁零！”下考铃似乎响的太早了，有的同学立马奋笔疾书起来，脖子伸得老长。
“大家赶快离开考室，我等下收试卷。”嘴上这么说着，刘飞却似乎依旧岿然不动，眼睛仍被报纸吸引着。
这个刘飞，倒是个“纸老虎”嘛，大家想。
这天，刘飞抱着试卷，步子缓慢地走进教室。
大家的心情格外紧张——马上就要知道这次入学测试的成绩了。
刘飞放下了这一垛试卷，一张一张翻了过去，眼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同学们却很着急。
忽然，他抽出了一张试卷。
“同学们，很着急吧，急什么，你们考得很好嘛。”他数过了最后一张试卷，把它也抽了出来。
同学们舒了口气。
“但是，你们以为，这是我，作为老师，想要的吗？”
教室里的气氛一下又紧张起来。
“你看，又紧张了吧，不用那么紧张，我只是想打听一下情况。我听说，这次测试，有不少同学作弊，有没有这回事啊？”、
大家默不作声。
“你们说，有这么多同学作弊，我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啊？”
“这不是废话吗，那个老师会高兴啊？”一个同学嘀咕着。
“我当然是高兴啊——我们的同学很有竞争意识嘛，很想在老师颜留下好印象嘛。如果连考试都不想作弊的话，那也不算不是一个好学生了。”他望着天花板。
听完这番话，大家挠了挠头，似乎又舒缓了一下。
“但是，我更生气！”他的声音突然提得很高。
全班几十双眼睛一下子齐刷刷地望向他。
“想就要做啊，那我现在还想杀人呢，我能吗？你们以为考试是什么？考试是老师想了解你，也是你自己能了解自己。你们别以为考试时，我什么都不知道，就只是在看报纸。告诉你们，我都知道，我只是想，给你们有的同学留一点尊严，我也看你们的自控能力。”刘飞看着他们，忽然又不说了。
“可惜啊，我很失望，直到最后一刻，还有同学在盗取他人成果。你们的成绩多么好看啊。”他举起那垛试卷。
“但我还是有一点欣慰，有三个同学，自始至终，岿然不动，不过，我现在还只找出了两个分数难看的，那个没找出来的同学，我心里也有数。今天，我还是不讲课，你们翻开语文读本的第108页，自己看看吧。”
同学们打开后，看到的标题是——自我诚实与自欺欺人。
☆、蝴蝶，你慢慢飞
盯着蝴蝶风筝看了一个上午。刘飞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了田埂上。
眼前有许多蝴蝶飞过。刘飞看到了小蝶的笑容——依旧像是看到了一汪清泉。
然而，泉水立马流走了。但刘飞始终不相信蝴蝶会飞走。
刘飞相信小蝶就坐在我身边，和她一起细数蝴蝶。
不知不觉地，温热的液体又爬上了她的脸颊——朦胧的视线中，小蝶的笑容更加清澈。
但他内心剧烈翻滚，浑浊不堪。
……
没有比那天上午还要明媚的阳光了。然而，下午的狂风暴雨，却是刘飞亲手制造的——在无法忍受小蝶幼稚的放风筝、捉蝴蝶的行为后，刘飞竟像个小孩子一样任性地扬长而去。
刘飞能想象蝴蝶单飞的寂寞。但是，刘飞却永远无法想象，小蝶和她最爱的蝴蝶风筝在那天下午成为了永远的伙伴——她们飞向了刘飞永远不知道的远方。
晴朗的天空顿时大雨倾泻。
刘飞不知道一只小小的蝴蝶怎么能够承受硕大雨点的重量。然而，小蝶终究在狂风暴雨中飞走了，留给他的，只有悔恨。
但是，悔恨，连万分之一都不能挽回。
刘飞从来没想过蝴蝶会飞向这么远的地方。也许刘飞真的没有真正在意过蝴蝶。
现在，让我好好去爱护蝴蝶的机会都没有了。
刘飞望着天空中飘扬的风筝和田野里飞舞的蝴蝶，心想：风啊，不要这么用力地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