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王:公子倾国》第136章


眯┝嗣矗俊?br /> 莲洛急忙递上杯盏,我摇了摇头,轻喘几口气。某种预感仿佛原地炸开,心底升起难以抑制的激动。
想到月事似乎已经推迟很久,我扒着高长恭胳膊的手都有些发颤,半响都没说出一个完整的字。高长恭的手似乎也不太稳,看我的目光都被紧张和不安渲染。
他抬头看了看莲洛,一字一句地吩咐:“快去请大夫!”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我是亲妈!
——姑娘们,这文不久就要结局了,隐身的都出来冒个泡吧,大家熟悉一下呗~~求脸熟呀!
☆、第八章 稳态
檐外疏风游走,卷帘而过,散掉晚夏的最后一丝余热。垂幔微动,门未开,窗棂处朦朦胧胧的亮度。
高长恭起得早,这会儿又是朗日当空十分,估计他已经吃完饭去营帐或是州衙了。我肚子不觉得饿,脑袋又非常混沌,索性翻过身背对光线继续睡。
困意袭来,全身脱力迷迷糊糊,意识尚在迷茫中。
自多伦镇到定州,大家都说三日路程不算远,想当初跋山涉水从安州奔到长安那才叫远。可这三日的路程很颠簸,我又要时时刻刻抱着孩子,以免他小胳膊小腿被磕到碰到,所以一路甚是辛苦。
昨天下马车后站在府邸门口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好生休息是必然,别说一个上午,就算拿出两天两夜来也不为过。
高长恭晨起时还取笑我:“你抱着睿儿,而我抱着你们母子,照理说该睡四天四夜。”结果被我毫不留情给赶出内室。
睿儿,全名高景睿,春寒一月出生。
名字由高长恭提笔亲取,我同意后,上香告诉已故的双方父亲。
也不知睡了多久,或是根本没睡着,眼皮上偶有什么滑来滑去。很痒,像小时候被小伙伴用狗尾巴草捣乱一样。
我伸手拂了两下,刚想翻身躲开,脑中刹那变得清明,猛地就睁开眼睛。
睿儿肉嘟嘟的小身板就挨在我肩头,小手伸来挠去在我脸上蹭。
我摸了摸他的脸,小心翼翼地抱住,他仰起小脑袋看我,手里抓住我的衣带。甫一对视,秋水似的眸子闪着清澈的光,随即咧开嘴巴咯咯笑。
真是个爱笑的孩子,不论是对着我还是高长恭。
除了没睡醒之外,睿儿很少哭,即便爬来爬去撞到什么也不哭,反而将那双和高长恭如出一辙的稚幼凤眼睁得大大的,专心致志研究起来。
半岁多的小孩,好动,对什么都新奇,充满无尽的求知欲。你无暇理他时,他自己也能玩很久,如此,让我这种十分粗心母亲觉得非常省心。
轻轻拍着睿儿的后背,蜷在怀中的小身子渐渐安静下来,一只手攥着小小的拳头,另一手弯曲抵在嘴边。
他睡着了,我的睡意已经散得无影无踪,不想打破这一刻的安宁,于是就盯着去的酡颜之色的床帏发呆。
我想,孩子是高长恭和我这些年最感动的寄望。
去年五月,从广宁王府回去的那日晚上,大夫把脉之后当即确诊,结果同我们的猜测无二:两个月的身孕。
我十分庆幸,原来不知不觉中,老天又给了我们一个孩子。
骤然而至的喜悦顷刻淹没一切,高长恭抱住我,手臂微颤之际立刻松去七分力道。他支吾半响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不能勒到孩子。”
任是经多少锤炼才积淀出稳重性子的男子,知道自己将为人父的那一刻都会变成孩童。喜悦来的突然,而冷静亦在心中,他做了一个决定:将我送到多伦镇母亲避世之处,待孩子平安降生后再返回。
自古以来命中之缘总耐人寻味,自我知晓郑元义是亲生父亲到亲身经历失去之痛才感触到,这世上父子、父女、母子、母女,甚至是兄弟姐妹的血亲关系,都要几世来修,得之不易。
我明白邙山之战带来的后惊让他始终心有余悸,因为我与他感同身受同样心有余悸;我明白世上的很多事,往往在下一刻分崩离析,找不到原本的面貌;我更明白他托付给谁都不放心,唯有托付给自己母亲才踏实的心情。所以我没有理由不同意。
即便怀胎十月两人分分离离许多次,即便思念成荒见面次数屈指可数,我们为怀抱中的小生命能平安到来而做的一切妥协,都是值得的。
短短的一会儿,脑袋便闪过了很多事情,比如十个月来睿儿并未让我受多少苦,比如一年多来高长恭奔波于定州和多伦两地,比如母亲数月来无微不至的照顾和保护……
过往万千历历在目,现在我们一家终于团聚在一起。我想,比起那些来,这一刻的时光才是真的好。
门沿下的珠帘轻晃起来,叮咚如清泉溅水,我向外转头,看到高长恭正朝进走。
一袭深色单衣熨帖于身,墨发均束在锦带中。初秋的温度并不寒,清凉舒爽,这样穿应该刚刚好。
他拐到床尾,抬手将垂幔挽起。
我掀开被子起身,伸手捞衣服却扑了个空,正在思考衣服放在何处时,高长恭倾过身子阻止我。
光线转暗,他已罩在我和孩子的上方。我仰脸瞧他,他的唇边带着笑,一手为掌撑在榻上,另一手伸过去蹭睿儿的脸,
睿儿睡得正香,整个身子缩在杯子中,浅浅的呼吸仿佛都归于无声。
高长恭眉心皱了一下,脸上挂着鲜少能见的疑惑:“我起身时他已经醒了,为何又睡了?”
如果他起来时孩子就醒了,那我应该没机会睡回笼觉的,我说:“你看错了吧。”
说完话,我往榻边又挪了几分,一是给他匀出位置躺上来,二是扯来衣服穿上。
“不可能看错……”高长恭顺势躺下,紧紧挨着睿儿。他小心翼翼地拍了拍他的小胳膊,又轻轻捏捏他鼻子,低声轻唤:“睿儿醒醒,起来和爹爹说话。”
我赶紧制止他:“若是把他吵醒了大哭,我就让你哄他一整天。”
而这话似乎正中他的下怀:“也好,我带他去大营见识见识铠甲战马矛盾刀剑,男娃娃早晚都要接触。”
“不行!”大营里都是男子,别指望能有一两个会照顾孩子的,我不禁冷汗直冒,“半岁大的孩子,营里的人你看看我看看,不把他照顾哭了才怪!”
他头都没抬:“那就带你一起去。”
“你这是打算把大营过成自己家吗?”
高长恭朝我挑挑眉,淡淡道:“你若有这样的想法,我们倒可以试试。”
我摸摸鼻子:“怎么有种自己变成红颜祸水的错觉呢?”
他戳戳睿儿的脸蛋,笑了笑:“你想多了。”
整顿完自己,又出去方便一趟才踏回内室。
高长恭已经和衣钻到锦被中,侧身垂眸,十分仔细地盯着孩子。
我朝前走了几步,慢慢挪到榻边,不禁微愣。没想到片刻的功夫,他真把睿儿给弄醒了,而且醒了竟然不哭不闹,真少见。
高长恭月白仿佛纤尘不染的里衣,就这么被睿儿的小手软软抓着,一边蹭一边流口水,而他仿若不觉,眸中莹润着宠溺的温柔。
窗外不知是不是小呆倏然长啸了一声,榻上一大一小两人同时转头向外看,我们的目光就这么交汇在一起。
我突然想到产子之后的第三日,他一人一马赶到母亲的小院冲进屋中的情形。
母亲把孩子放到他手中,并叮嘱万分小心时,一贯执握刀剑兵器,在战场上挥旗下令沉着稳重的人,当下便僵硬到不知如何是好。
他神色怔忪,许久才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我该怎么抱他,才不至抱坏了……”
就在那时,孩子仿佛有感应一般,睁开与他如出一辙的明亮眼睛,伸出细细软软的小胳膊抓住他的衣襟。于是,一大一小的父子就这么在晨光中相互见了第一面。
…… ^ ^ ……
天愈寒,深秋的脚印被初冬一场大雪彻底淹没,邺城调任高长恭为青州刺史的诏书穿风拂雪而来。高长恭拜谢完毕,卷起诏书仔细算过时日安排带着家眷返回邺城。
此去邺城他有三件事必须办,一是给大哥高孝瑜上香,二是给三哥高孝琬上香,三是见一见记挂的亲人和师友。至于坐在高位暂且无甚权力的小皇帝,以及本要退位悠闲却仍旧握有实权的太上皇,我想,除了不可避免的见面,他应该不想见他们。
高孝瑜死在高湛手里,高孝琬也是死在高湛手里,所谓缘由,千篇一律到让人不愿再提。
高孝琬被杀的时候我正躲在多伦镇养胎,两耳不闻窗外事,高长恭一人在定州面对一切。可兄弟手足,自小多相依,若说不恨杀人之人,谁会相信?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当一切都化作一捧黄土藏入地下,不知道可否有人念及,同根之命又是何苦呢。
时间犹如白驹过隙,昨日转瞬苍白,只剩一片墨迹书在史书策卷之上,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