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若囚美人心》第287章


弦月脸色顿时一变,审视着若溪脸上的神情,似乎是在研究这一番话到底是真是假。
“怎么?你是担心自己的能力还是觉得你……不能照顾好他?”若溪扶了扶耳边的碎发,发问。弦月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我从不怀疑自己的能力,我可以照顾好他,和你一样的照顾他。”她能做到的,她都能。
听见了这样的一个答案,若溪反而轻笑了起来,并以为她的话语里头有什么不妥,若溪点了点头,顺手替卫飒掖了掖被角,“那就好。如此,我便将他托付给你了。”
弦月狐疑的看她,“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你怎么会?”她想问,她怎么会舍得将卫飒拱手让出?
若溪清冷的微笑着,看了看日头已经升起来了的外头,天空甚是明朗,似乎也像她此刻放下了一切的心情一样的和风霁日。“这个你不需要知道,我好想没有和你好到那个地步上,什么事儿都要告诉你吧。”
弦月脸色乍变,她说的对,她刚刚险些忘记了,自己和她可是情敌啊!
“你说的对,你的确不必告诉我。”她兀自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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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上一次宋云胡赶过来给卫飒做的是最后一次的金针毒血的功夫,剩下的时日里,卫飒已经不需要她为他而取心头血了。这样一来,她连最后的一点牵挂也不需要再保留了,自己和这里的一切都已经了无牵挂了。
包袱收拾的很简单,只有几件应景的衣服,还有一条褐色的长披肩,她不知道自己会到哪里去,会如何生活,但是,她的下意识里知道,自己该是离开这里,该是远离这里的一切纷争和烦扰。
“白川师傅,弟子融嫣拜上。”她缓缓地提起笔,沾了墨水的毛笔迟迟不肯落下,笔端凝结起来千言万语似乎都被僵硬在了笔管里,不能尽情的流/泻而出。抿了抿下唇,她还是写了下去。
洋洋洒洒,勾勾画画,一张白色的帛已经被她写满。似乎有太多的话想要说,但是,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对这个看着自己长大的男人坦言,自己已经怯懦。
她是一场在生命的角逐当中溃逃的败兵,她受不了这样的残酷的事实,国家谁要复立就让谁去做好了,她愿意将鹞子那里的隐藏的势力也给他指挥使用,北冥和大祁国的恩怨谁愿意去评说,就让谁评说去好了,反正她也是个在史记当中殒命于皇宫业火之中的苦命公主,随他们去说好了。卫飒他愿意去和谁共同生活,相守一生,就让她遂了心愿好了。反正她和他是一对老天注定的仇敌,他们之间,只能存在着利用和被利用,不能让彼此毫无芥蒂的相爱。
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好留恋,好牵挂的呢?
若溪将帛折叠好,放在一只信鸽的腿上,确定它没有问题之后,就将它放飞。
这一松手,意味着什么,这一离开,代表着什么。若溪在清楚不过了,可是她不能不再这样做了,因为她的神经告诉她,她所能承受的一切,已经到达了极限。
卫飒……
弦月……
白川……
复国……
谁人要做什么,都有他们自己的缘法,不可强求。
她也有她自己的想法,她要去驰骋于天地之间,纵马游街不行,也要潇洒的在山川河流之中好好地走上一走。这样才不枉费了自己的一场人生。
包袱很轻,心情很轻,她整个人都好像是一朵漂浮在空中的云彩,轻柔的,软绵的,她觉得十分的舒服。
找了个借口支开了笑笑,又在下午晚膳前的空档去小厨房里看了凝香,她们都有自己的忙碌,真好。
似乎什么人都不需要她的操心。
真好。
掌灯时分,华灯初上,忘魂殿里一片祥和和宁静,和之前无有异样。
背上挎着自己的小包袱,一身便装的若溪站在卫飒的寝殿之外,手掌似乎是要去像往常一样的去推开那扇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木门,却被什么力量阻隔了一般,在半空之中生生停下。抽了回来。
“卫飒……”她在心里默默的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一笔一划的在心里写了一遍,似乎这里的一切都化作了那些横竖的笔画,被深深地刻在了自己的脑海里一样。
无论如何,她想要记得这个男人。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她当离去。
她当无牵无挂。
可是为什么,离开他,却让她的心,痛的揪到了一起?
卫飒……
卫飒啊……
那诗一样的男子,最终还是她命中注定的有缘无分的过路人。
默默地转过身,听小厨房里笑笑和凝香闹做一团,没有人知道,在这个初夜,一个心思如灰的女人已经熄灭了心中那最后的一点火焰。
借着月色,若溪终于如愿以偿的离开了这座呆了一年多的宫殿,被夜风一吹,这胸口里空荡荡的,好不舒服,好不惬意!
她没有高头骏马,却有着一种快意恩仇的心境。
这已经足够。
离开这里,她又该去往何处呢?
杏林山是不想回去的,北冥的故国也在大祁国的版图之下,也是不想去的,她琢磨了许久,也没有想到一个定论,天色渐浓,她选择在京郊的一处客栈之中打尖休息。
二楼的小客房之中,她随意的将包袱枕在自己的枕头底下,昏昏迷迷要入睡的光景,听见外面一阵人生的嘈杂。她一咕噜坐了起来,竖着耳朵听,似乎是有人在吆喝着什么。隐约还有官兵在喊话。
似乎是,举报者,赏金千两。
若溪笑了下,估计是朝廷又跑了什么要犯,所以下了悬赏令来悬赏了。他没在意,继续躺下睡觉。结果窗板上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有人在低声说话。
“没错,小的看的清清楚楚,的确是一个孤身的女子。容貌一般,一个人,带了小包袱上路。很可疑,嗯,是,小的明白。”
若溪眨了眨眼睛,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装束,好像有点懂了,合着外面这悬赏捉拿的人,正是自己啊!
容貌一般?
她听着外面的脚步声音越来越近,忽然计上心头。
第二百五十九章 惊险脱险
她听着外面的脚步声音越来越近,忽然计上心头。
她想要做的事儿还没有谁能够这么轻易地阻拦呢。
她急匆匆的爬起身,到那洗脸的水盆旁边仔仔细细的对着那扇挂着古铜镜子的门板照亮了起来,脸盆里还有没用过的热水,才有些发温,若溪大喜过望,掬起一捧水好好地打湿了脸孔,然后又将手放到包袱里一通寻找,找到了带出来的一瓶瓷瓶,里面是一些白色的粉末,倒进了水里之后,搅拌均匀,就接着洗了脸,不过片刻的功夫,脸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好像破碎了,又好像融化了,被她细细的捏在手里,微微用力揉。搓着就掉了下来,黏糊糊的粘在了一起。这个过程并不怎么痛,但是却有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快意。
等到她将脸上最后一块面皮捏掉的时候,镜子里已经焕然一新了新的光景,那上面是一张绝美的容颜,秀美绝伦的粉面上似乎没有什么光彩,像是一个病怏怏的妇人,若溪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忽然有些感慨,自己好像很久都没有看见过自己的这样的一张脸了,虽然这张脸才是真正属于她自己的那张脸。
有着这张脸的时候,她的名字叫做,融嫣。
北冥已经被人灭忘了十几年,这个毫不起眼的小公主的名字,似乎也应该被人遗忘了吧。若溪这么想着,嘴角忍不住噙上了一抹笑意,看来,弱小也是一种逃命求生存的资本啊。
打散了自己的头发,借着手上的水珠将头发拢了起来,用一根簪子挽住,扎在头发上,是一个寻常的妇人们常常梳起来的发式。
她才收拾好自己,就听见门板上被人狠狠的敲了几下,很不客气,“开门!快开门!”
融嫣(以后将若溪称为融嫣)摆出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来,和自己此时脸上的苍白颜色恰是到了好处的那么合衬,“来了,咳咳,稍等。”她走到门闩的旁边,想了想,将自己的胸口的衣服弄散了些,才打开了门。
“要死了!这么磨磨蹭蹭的!”外面的人一脚踢开了房门,房门顿时四场大开,女人无处可躲,险些被那大力抽打过来的门板给打中。
“啊!”她惊慌失措的往后躲了几步。似乎是从来没有见过镇长的农村少妇。
“这房间就你一个人住?”带头的那个是个军官儿,从头到脚看了看哆嗦成了一团的融嫣,问。
“是,是小妇人一个住。”
“可曾见到过一个带着包袱的女子?”
“没有见过,小女子刚刚已经睡下了。”融嫣一直不敢抬头。
那军官瞧出端倪,上前一步,“你抬起头来说话。”
融嫣在心里骂了一声娘,稍稍迟疑的瞬间,人家的刀就横在了她的下巴上,“快抬起头来。”说完,用力将刀片往上一挑,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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