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不如妾》第72章


闻声,孟焰面色一紧顾不得说什么,忙的转身走回房内。「怎么了?伤着手了么?」他挨近她身侧,抓起她的双手看着。
慕青曦脸色有些怔愣,被断弦划破的中指渗出血珠子。是不是她太敏感了?那个声音……虽然只是一句话,但字字清晰的传入了她的耳中。她的眼皮缓慢的移向门口处,只可惜,置琴的位置,看不见门口的情形。
看着她渗血的中指,孟焰毫不犹豫的张口含住她的中指吸吮着,伤口很深,血腥味充斥唇齿间。拿出手指静待片刻,血再次慢慢渗了出来。「该死的,你怎么不小心点?」
这时,玉颢宸跨进房内,停在几步之遥,掏出随身携带的瓷瓶丢了过去。「冒昧的打扰了,我这里有金疮药!」
不知怎么的,琴弦断掉的刹那,他的心也跟着揪起。其实心底有个隐约的想法,他想看看弹琴的人……是不是……明知道不可能是她,现今她该是和苍焱野在一起,可他就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期盼,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多谢!」孟焰回身接过扔来的瓷瓶,低头看着脸埋在他胸口,脑袋背对门口 ,手抓着他衣服前襟的慕青曦,不禁眸光放柔,轻笑。「你这样,我要怎么给你上药?」
进了房内,看见了坐在琴几这前的人。玉颢宸眼皮暗了一瞬,一抹无奈的浅笑浮上嘴角。虽然看不见容貌,但从衣着和头饰可以看得出来,弹琴之人分明是个男子。
长吁一口气,永都城这么大,怎么想也不会是说遇就能遇到的。不再留恋,他转身往走,无意去打扰这一对不正常的男人。
慕青曦从他胸前缓缓转首,一点点,一点点,视线扫过桌椅,高几,终于,视线定在了快要步出房门的颀长身影。身子轻颤着,她瞠大双目的看着他。从他踏进房门,她匆匆一瞥,便急忙把脸埋在了孟焰胸前。遇见了他,她选择了逃避。
她的一切反应,都被孟焰收在了眼底。阗黑的眸子瞥了眼刚好消失在门口那道伟岸的身影,又垂下看着慕青曦。「怎么了?你认识他?」
慕青曦缓缓收回视线,迟缓的摇头。「我认错人了!」虽然她不清楚自己刚才是什么表情,但是一定不会是正常的。否则他就不会这么问,若说不认识,他就该起疑了。谎言,总是半真半假的最是真。
眼眸底处一片复杂,几翻深沉心思转过,孟焰的眼眸终于趋回平静。「来,我帮你上药!」
白色冰冷的药膏抹在伤口处,刺刺麻麻的,有点疼。她看着孟焰手中的瓷瓶,只是怔然的看着。
「很疼么?」看着她的眼眸中浮出泪水,孟焰的心跟着揪紧。
慕青曦摇摇头,泪水却是怎么也兜不住的滑下脸颊。不知道为什么,咸咸的泪水就这么不受控制的滑下来。
「你哭什么!」他提高单调,却是因为紧张和无措。她哭的他心慌意乱,哭的他心疼。一把把她搂在了怀里,紧紧的抱着。「真的那么疼?」为什么她的眼泪叫是能揪紧他的心,让他不知所措?心下咬牙,他一定把那把该死的破琴,敲碎砸烂。
慕青曦伏在他怀里,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滚而落。匆匆一年光景流过,再相见却已是咫尺天涯。纵使相逢应不识……
如她当初所说的一般,若有来世,只当他们是陌路人。如今她这样做了,为什么还会有眼泪?抚向胸口,心……明明是不疼的。
抽泣渐歇,慕青曦看着眼前的衣料,忽然意识到什么,猛的从孟焰怀里起身,神色有些尴尬。她怎么到他怀里了?
她不知道刚才在哭什么!只是想起刚刚玉颢宸的背景和他的话,还有他留下的金疮药,泪水就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我……」她觉得无脸以对他,正想离开。
孟焰又岂不会不知她此刻的尴尬,体贴的起身,神色如常的说道:「我去让人打盆水过来!你先休息一会儿!」
「谢谢!」她讷讷的道谢谢,十分感激他为她着想。
孟焰对她笑笑,理一衣摆走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慕青曦看着琴几上的瓷瓶,青花白底,伸手拿过来攥在手中,瓶体冰凉。拿在手中,就这样看着,脑袋一片空,什么都没有,又好像想起了许多过往。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打开了。
猛的抬头,下意识的,慕青曦把瓷瓶收进了袖子中。
再抬眼,孟焰已经走了进来,微笑说道:「洗把脸,我送你回去!」他身后跟进来的丫鬟手中端着一盆水。
孟焰把干帕子浸入水中湿透,然后绞干递给她。「你手受伤了,不要碰到水!」
「谢谢!」她垂首接过手帕,净了脸。
出了厢房,慕青曦的心便高悬了起来,若非必要,她都是轻垂螓首。一想到他也在这画舫之上,她便无法无动于衷。
画舫的一二层,人声鼎沸。她的眼眸轻轻扫地这人群,没有见到玉颢宸的身影。若非袖子里的那个温热的瓷瓶,恐怕她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乘小船到了宿河岸上,送他们来的马车还等在原地。
「手还疼么?」见她柳眉微蹙,孟焰不禁拉过她的手看。
慕青曦猛然一惊,迅速抽回手。「没事,不疼了!」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过激,她的眼眸现出复杂神色,没说什么,只把视线掉向窗外。
孟焰没说什么,脸孔有些阴郁。这个女人,当真可恶。那会还窝在他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这会又对他避之如蛇蝎,当他是什么?
仿佛感受到他的怒气,马车忽然一个颠簸,慕青曦惊的低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栽倒。
孟焰眼疾手快,一把拉过她,慕青曦顺势侧身坐到了他的右腿上,让他把她抱了个满怀。笑容刚绽开,就僵在了眼上。
他垂眸看着因为颠簸和拉扯,从她的袖子中掉出来的瓷瓶,陶瓷撞击木板发出沉闷的声音,咕噜噜的滚到他们脚下。
慕青曦一怔,身子僵住。
孟焰看着那个瓷瓶,又看向她。眼眸中各种神色闪过,抿唇,脚尖轻点,瓷瓶飞起,孟焰伸手接住。拿在手中把玩,感受到怀中的人因他的动作而身体颤了一下,唇边带笑,只是眼眸中已经是一片森冷。
他也不说话,钳住她纤腰的那只手越发紧紧的箍住她,像是蕴含无边的怒气。
慕青曦看着瓷瓶在他手中左右转着,心被揪紧。她偷拿了这个瓶子,他不起疑才奇怪。咬唇,她迟疑的说道:「因为这种药抹上很舒服,所以……!」话没说完,她就说不下去了。
「怎么不说了?」他冷笑。
看见他脸上的冷笑,慕青曦抿唇,硬是挣脱他的钳制站起身。「我就是喜欢这个瓶子,不行么?」理直气壮的,她从他手中夺过了瓷瓶,坐回原来的位置,不再说话。
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她也不是故意要偷拿这个瓶子。只是她在看的时候,他刚好进来了,所以她就下意识藏了起来……
一个瓶子,有什么好看的?心底一个声音举手抗议她的自欺欺人!
轻吁一口气,她默默的把瓶子收进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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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小宅院的门前停下,慕青曦没说什么便下了马车。
孟焰的脸色是说不出的阴沉,脑中还在回想在画舫时的一切,那一个男人身黑色锦袍,俊美无俦,一看即知非变通人。他自认为他的生意四通八达,见过的达官显贵、富商巨贾无数,却从未见过那个男人。
当然,这个男人很可能是从外地来京的。随身携带金疮药,只说明这个男子知道自己随时可能受伤。本来,这些并无不妥之处。
可是慕青曦的反应就太过不寻常!仔细回想当时情景,他听到人站立,便出声喝问,她的反应还一切如常,弹琴丝毫未受到影响,还有此浑然忘我。可那个男人刚说完一句话,她的琴弦就断了。都说心随意动,若非男子的声音让她震惊,琴弦又如何突然断裂?
男子送药进来,她便把脸埋在他的胸前,他当时猝不及防,陶醉在了她一反常态的亲昵中,满心喜悦。男子走后,她就开始哭。当时不察,这会儿细细失误,她的反应很明显的不对。
第一次被他抓来时,她都没有表现出惧意。以她的个性。怎么可能因为手上这一点小伤就哭的一副肝肠寸断的模样?
握了握拳,他紧抿薄唇。他还真是傻的像个白痴,竟会以为她哭是因为她手上的那点伤。
哭过后,他知道她觉得尴尬,便想让她安静一会。她随手把瓷瓶放在了琴几上,若不是在马车上,药瓶从她袖子里掉出来,他早就忘了这瓶药。
即使她真喜欢那瓶子,又何须偷偷摸摸,躲躲藏藏的收起来?一瓶伤药而已,他根本不在乎。可见的,让她觉得需要掩人耳目的不是因为那瓶药,而在于因为赠药的人。至此,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她绝对认得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是谁?或者他该说,是谁能影响她如此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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