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芙蓉笑》第52章


“你别忘了,东田真嗣,你身上可是有一半中国人的血——”
“啪——”
东田真嗣冲上去就狠狠地给了赵衍之一巴掌,赫然能看见那留在赵衍之脸上的红色手掌印,“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东田真嗣怒发冲冠的看着赵衍之,赵衍之笑了起来又猛烈地咳嗽,“终于不装了是吧?你很耻于你身上一半的中国血统吗?哈哈哈可笑。”
不再理会赵衍之说的话,对着身后几个日本兵说道:“彼を引き延ばして、と私の後で、歩いて。(把他拉起来,跟在我后面,走。)”“は,長官。(是,长官)。”赵衍之又被三个日本兵拉了起来,站直了身体,他双手被剪于身后,被押着往前走,悲从中来的赵衍之居然放声大笑起来,东田真嗣转头看向赵衍之,赵衍之丝毫不在意他被东田真嗣打出红掌印的那半张脸,嘲笑道:“我赵衍之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哈哈哈,居然会上你的当,我他妈也是疯了!”
东田真嗣继续带着他们朝山上走,赵衍之此时心也凉了大半,得知小宝的去世的消息,整个人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摇摇晃晃地被那三个日本兵摆布着朝前走着,走到了一座墓碑前,上面赫然写着“陈礼焕之墓”几个大字,在这样的乱葬岗里能有这么几个字的墓碑也是寥寥可数,赵衍之抑制不住悲痛的情感流出了眼泪,他远赴千里为了见小宝,见是见到了,没想到见到的不是人,而是一座碑。“赵衍之,留你在这里和你弟弟,好好,叙叙旧。”东田真嗣转过身做了个手势示意让那三个日本兵放开手,其中一个日本兵还推了赵衍之一把,他身体朝前一倾,重心不稳又跪倒在了地上,他握紧双拳看着面前这座墓碑,说不出一句话来。
第 47 章
上海还是那样的平静,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也没有什么能摧毁他。
半个月前,宋子瑜未和父母说一声,只留下只留下一纸书信跟随护士们上前线去了,而且去的地方就是叶轲去的天津军区,宋子文愣愣地看着这封书信,与宋昱含两人相对无言,宋母更是坐在一旁默默地流眼泪,这一去还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宋昱含前些时候去了北京开会,才刚刚落脚就得知家中幺妹已经奔赴前线,去的地方一下就能明了这丫头的意图。宋家即使权势滔天但势力范围也是有限,怎么样也伸不到天津,只能祈求宋子瑜一切安好。
这个月沈雁名就要启程去美国了,临走之前他拍了拍江铎的肩膀,挥挥手作别,也没有让任何人相送就一个人坐上自家的车驶离了市区去往机场,江铎站在原地无法忘怀沈雁名的离别前的最后一个眼神,那双眼睛里似乎在传达着让他不要做傻事,不要轻易爱上不该爱上的人。可是爱情这种东西,又怎么能是人能控制的呢。
望着渐行渐远的汽车,江铎心中一片凄然,他不敢和宋昱含说任何不该说的话,只怪自己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若是对这位喜爱自己的兄长说出大逆不道的话,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吧,不过他即将进入上海军区做一名士兵,在军队历练应该会好一些吧,江铎这么自以为是的想着。殊不知江源已经在家中气的直跺脚,江铎执意参军,江洛舟日日眠花宿柳不归家已有五日之久,江源也实在忍无可忍,于是派人去夜上海将江洛舟揪了回来,江洛舟仍旧一副恹恹的模样看着江源,俩父子这算是正式进入了冷战,他曾经把小水仙那个舞女带回家的事情也就再也没有人过问,宋星禾乖乖的待在家中,油盐不进,整日木讷的在房中,欢儿想要回去通报夫人,没想到却被江夫人拦住了,只是喊大夫来看,但宋星禾毫无好转的迹象。
叶季霖仍旧驻守在上海军区,家中一切照旧运转着,叶轲走后那赵衍之也不知所踪,本来想要彻底铲除赵衍之的叶季霖也没有再去追究这件事。
东田英树仍旧在在虹口、沪西的越界筑路地区驻军,祁家几位长辈、东田夫人和东田爱仍旧留在上海,表面上相安无事的各股实力,黑潮之下危机四伏,暗涌不断。
另一边在伪满洲国的新京,赵衍之被囚禁于一座华丽的牢笼之中,本来他还可以在这个公馆范围之中活动,现在只能静静地呆在那间屋子里,出门上个茅厕都要被三四个人盯着,赵衍之的脸还有些肿,那天几乎是被东田真嗣的那几个兵架回来的,已经过去了三日,这三日赵衍之滴水未进,送来的三餐也原封不动地被端了出去,他就像一座雕像坐在屋内,手里握着小宝唯一的遗物,也是师父唯一的遗物——怀表,手中摩挲着怀表,赵衍之生生把要流下来的泪憋了回去,这世间唯一能和他相依为命的人已经不在,只见过师父手中小宝的照片,还未相聚便已别离。
“砰——”房间的门一下被猛烈地推开,东田真嗣站在门口,阳光从外面照进来,逆着光的他根本无法让人看清他的表情,他看着满脸凄苦又丝毫不屈不服的赵衍之,慢慢地道来:“送来的,饭菜,你为何不吃?”
回答他的是一片静默,赵衍之像是没看见他这个人,仍旧是低头摩挲着手中的怀表,东田真嗣见赵衍之丝毫没有反应,一下大刀阔步地走到了赵衍之面前,迅雷不及掩耳地抢过赵衍之手中的怀表用力朝地面一掷——“你干什么!!”赵衍之一时气急地站起身,怒目圆瞪地朝着东田真嗣吼道,东田真嗣拧着双眉,一把又伸出右手扼住了赵衍之的颈脖,一下赵衍之就被他捏的说不出话来,看见赵衍之不停咳嗽,面色渐渐变红的东田真嗣扯出一丝嗜血的笑容,手上的力道不仅没放松,反而愈加收紧:“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为何不吃饭菜?”“咳咳——你,你放开——”赵衍之两只手也紧紧地抓住东田真嗣掐着他颈脖的手,东田真嗣只是慢慢地放松力道,那只手还是放在赵衍之的颈脖之上,赵衍之这才喘过气来,涨红的脸才渐渐恢复常色,他抬起头看着东田真嗣,又看了看桌上刚刚不知什么时候上的满桌子菜,“没胃口。”东田真嗣放开握着赵衍之颈脖的手,站的稍远了一些负手而立,看着满桌子的菜,又示意站在房内一圈的下人们出去,这才转眼看向赵衍之:“我陪你吃,坐下。”
赵衍之刚想回一句,更没胃口,突然才想起如今不是在上海,而是在他的地界新京,自然是不能放松了警惕,也不能口出狂言,他还不想那么快死,他点点头,心想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想我陪你玩我就好好做戏,他蹲下身捡起被东田真嗣摔成两半的怀表,手握成圈包住放入了口袋之中。
菜色不错有荤有素,这里的伙食对于赵衍之来说过于奢侈,他坐在凳子上,东田真嗣也落座了。两人相对着坐,只要一抬眼就能看见彼此的动作,东田真嗣倒是可能有几分饿了,端起碗便开始自顾自地吃起来,赵衍之自然也顺着他,拿起碗筷毫不在意地吃起饭来,两个人什么都没说,真正打到了孔老夫子所说的,食不言,寝不语。
正当赵衍之吃完饭放下碗筷准备问东田真嗣还有何贵干时,东田真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挪到了赵衍之侧身的那个座位,东田真嗣伸出手触到了赵衍之被他打肿的那半张脸,一被触碰赵衍之就疼得侧过头去,东田真嗣也不说话,一下强硬地伸出手捏住赵衍之的下巴,强行地让他整张脸对着他,赵衍之抬眼看着东田真嗣面上带着几分不耐烦的神色,东田真嗣此时倒是不恼,他摆放在桌上的膏药赵衍之还未注意,他顺势就用另一只手蘸着药膏,似乎是用他最小最温柔的力气将那膏药轻轻地抹匀在赵衍之的脸上,赵衍之疼的几欲侧首都被东田真嗣扭了过来,“你别动,这肿久了会留下印子,我给你抹的这药不会留痕迹,这几天,我会陪你吃饭,上药。”赵衍之一听头都大了,他抿紧嘴唇也不说话,这巴掌是你给的,我挨了,这回又来装好人给我上药,这人是不是有病?日本人脑子是不是都不太好?
东田真嗣看赵衍之眼波流动内心更是柔软了几分,哪还知赵衍之在想着说他的坏话,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东田真嗣也不知自己脸上带上了一丝极浅的笑容,赵衍之看着东田真嗣莫名其妙的笑容心里却想起来另一个人——
“好些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成叔已经吩咐人在熬药了,一会儿喝了药再睡吧。”叶轲全然没看见他的表情,专心一意地吹着舀在勺子的药。
“我不想喝。”
“这个药喝完了就吃蜜饯,好不好?”
“叶轲,你做这些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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