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芙蓉笑》第59章


听不到他完整的句子,江铎却微微笑着,他缓缓地抬手仅仅用他最后一丝气力,够到了宋昱含脸颊边划过的泪,“别哭——”江铎发不出声音,只能动嘴型,他看见宋昱含哭的如此难受,他的心口也像被一块大石重重地碾压着,喘不上气,可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却是无比的平静。
“昱含哥——”江铎好不容易发出了一点声音,宋昱含抱着他,将耳朵轻轻地贴近他的唇,听他发出那极其低微的声音,可是自己的泪水还在不停地落下,抽搐不止,“你说,我听着。”“代我告诉爹娘,孩儿不孝,以后不能——”宋昱含立刻用食指抚上了江铎的双唇,“你不许说!不许胡说!你会活着!会活着回家!”“我会背你回去!我不会把你丢在这里!子泽,哥哥不会丢下你!”“你一定要,告诉我爹娘让他们,好好活下去,还有哥哥嫂子,让他们也好好的。”江铎说话的时候血便流的越快,现在的胸前已经看不出作战服的颜色,反而被鲜血染得发黑,宋昱含另一只手堵住那个不断流血的洞,可无论他怎么用力的按压,那里的血还是照旧地涌出来——
“哥!哥”听我说,咳咳——”江铎看见宋昱含全然不在意他说的话,不由得用力发出声音,这不发声还好,这一用力胸口更痛,像是被铁椎狠狠地凿了进去,江铎猛烈地咳嗽,鲜血流淌的速度也加快了,“不,不,你不要用力,我听,我听!”宋昱含还是抱着江铎,两人距离靠的很近,江铎心里也极大的满足,他的侧脸贴着宋昱含的胸膛,听着宋昱含有力的心跳声,他突然觉得自己做了什么都是值得的,“我太累了,我想睡了,昱含,照顾好自己……”“你不能睡!!子泽你不能睡!!你给我醒醒啊!!”
宋昱含全然没有注意到,江铎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在他闭上眼的那一刻,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宋昱含痛苦地抱着江铎失声大哭,往事种种全部涌到他的面前,他低头看着江铎那安静祥和的侧脸,心中被千万支箭射穿,他抱着江铎像是一座雕像,动也不动,对面日军的炮火已经被我方的部队压制地无法向前推进,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子泽走了啊。
“我不能,不能把你丢在这儿,子泽,子泽,哥哥带你回家!”宋昱含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他强忍着腿伤,拉起江铎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一步一蹒跚地朝着驻扎的军营走去,走在战场上,宋昱含悲悯地看着脚下的路,子泽,你还那么年轻,生命才刚刚开始,还未绽放便已逝去,你让我,你让我,如何交代!!你好狠的心,丢下父母就这么去了,子泽,你说你不给我添麻烦,可是现在呢,你不仅给我添了麻烦,还给我添了大麻烦,你怎么那么傻,你这孩子,怎么就那么想不开……
宋昱含又想起江铎在他面前曾经笑得那么开心,以后再也无法看见这么灿烂的笑容,心里揪得发疼。江铎长得很好看,每次浅笑时嘴角旁有一个浅浅的梨涡,他特别喜欢那个梨涡,他从未见过哪个男孩子的梨涡有他那么好看,江铎很聪明,不用太大力气就能把书念得很好,除了国文,宋昱含轻轻地笑了起来,子泽你这个闯祸精,说好要来我家呢,我还没来得及给你上课,你一生气就走了,你怎么能这样让昱含哥做一个失信于人的伪君子呢?子泽,子泽,子泽,哥哥没保护好你啊,哥哥的错,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眼前的人又与记忆中的他相叠,他仿佛看见江铎拎着包懒懒地倚靠在校门口那副痞里痞气的模样,宋昱含的心又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他风尘仆仆地走向校门,看见了还在等人的江铎,和他招手问好:“在这儿干嘛,怎么还不回家?”
“等人。”江铎靠着墙看着宋昱含,宋昱含轻笑,看着面前这个表情十分认真的小孩,问道:“等谁?”“等你啊,老师。”江铎站直了身子,宋昱含更是哈哈一笑,“行,我送你回家。”
过往的画面一帧帧地从宋昱含面前闪过,他终于到达了驻扎地,宋昱含觉得这段路是他活到现在走过的、最长的路,他四肢乏力再也无法向前进一步,只记得眼前的最后画面是一群士兵喊着他的名字,朝他涌来,他两眼一黑,双腿跪重重地倒在地下,在临倒下时手还是紧紧地抓着江铎。
*
东田真嗣手上带的兵不是很多,但在今日这样一个无风无波澜的日子里,他还是坐着船抵达了上海,他的父亲母亲以及妹妹都在上海,来迎接他的人,不止父母亲,还有泽野拓真。他下了船,微笑着与泽野握手,泽野也表现出欣喜的模样与东田真嗣握手,还朝着东田英树笑道:“有真嗣君的帮助,真是如虎添翼啊。”东田英树和东田真嗣也随声应和着,作为祁家的子女,祁如珍很早就想把父母亲接去日本,可是祁家上下都是忠烈之人,绝不接受日本人的庇护,祁如珍实在是无法,于是便也留在上海,东田英树为此感到十分头疼,他夹在中间的立场实在难做,东田真嗣这孩子倒是从不向着他母亲,思想反而更是更靠军国主义一些,小女儿岁数还小根本没有什么主见……
与东田英树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后,泽野拓真便大摇大摆地回到自己的府宅,民国好男风并不是什么稀奇之事,更何况他们东瀛更是有数不清的美男子等着他泽野将军的亲睐,不过在这上海他倒是给他碰到了一绝色,此男名叫冯春生,专门唱小生,泽野拓真不是很懂中国的戏曲,但偶尔听这冯春生唱个几句,倒颇有几分情趣,“长官,您回来了。”冯春生一身象牙白的长袍,显得他瘦高纤细,低眉顺眼的模样让泽野拓真满意极了,他长臂一挥便把佳人揽入怀中,他纤细的腰在他手下嬛嬛一袅,泽野抚摸着他的腰一路笑着进了厢房。
赵衍之抵达了上海,身上的病也不见好转,东田真嗣也没再见过他,他近来一直咳嗽不停,不知是否得了肺炎,可并无人来给他看病,腿上的伤快好了,风寒很重惹得他四肢无力,像是头重脚轻般的难受,他还是被东田真嗣关在府邸之中,只余一间房,赵衍之已经足以安慰,东田真嗣没让他住柴房,他已经心满意足,不知林妈和小灵是否安好,在戏班里有没有吃饱穿暖。赵衍之现在居然还有闲情想着别人,自己的处境已经十分危险,而他不会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境况,接下来的事情也改变了他一生的走向。
第 54 章
泽野拓真在上海的权利很大,毕竟现在驻扎在上海的主力军团的长官是他同出一门的师兄,东田英树一家不得不礼让泽野拓真几分,泽野拓真其实一直打着东田一家的主意,他一直在等着东田真嗣的到来,这一回,终于可以实施他筹谋已久的计划。
他早已打听好东田爱的行踪,虽然东田家也有派人一路护送着小姐,但这回泽野拓真派出的人都是他一直以来最为看重的得力,势必要将东田爱从他们的手中夺过来,以作为这场赌局的砝码。
今夜月色迷人,后花园中一池湖水泛起涟漪,波光粼粼地闪耀着,冯春生穿着一身绸缎的黑色睡袍,只将腰带轻轻地搭着,胸前大片的肌肤□□在空气中,他翘着腿坐在二楼的阳台之上,手中端着一只酒杯,酒杯中鲜红的液体美得像是最浓郁的血,他的手腕轻轻地摇晃着高脚杯,游离的红泛着迷人的光彩。泽野拓真已经走上楼来,他望着坐在阳台的冯春生,不由被深深吸引,不过他对这个戏子没有什么感情,他们之间不过一晌贪欢。冯春生的头发很长,及腰的长发如瀑,散漫地披在身后,几缕发丝随着风的烦扰不自主地飘摇起来。
泽野一步步地走向阳台,每走一步他便解下一枚扣子,直到走到冯春生的身后,两只手顺着他的发丝一直滑入他的衣襟之中。
房内已经杂乱不堪,地板上到处都是衣物,床前的地毯上还落下了充满褶皱的长裤,长裤窝成一团静静地躺在床前,睡袍上原本系在腰间的腰带已被抽出,两只手腕被腰带紧紧地捆绑在一起,两只手臂也被迫地举高,发丝被细密的汗水浸湿,安静地贴在脸侧,冯春生的头已经仰到最高处,可一点都无法抑制住疼痛,他不是第一次,可是今晚的泽野让他觉得陌生而又令人害怕。
一阵恍惚他整个人被翻转了过来,他的脸被狠狠地按在枕头之上,他发不出声音,只能呜咽着叫出声,泽野拓真的视线一路从他的后腰扫视至双腿,从床边的抽屉中抽出一根细细的皮鞭,那皮鞭不似普通的模样,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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