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放手_斐夜》第149章

他知道乔涵这人虽然大大咧咧，也没个收拾，但对于私人物品尤其是带来画展的物品，那一定不会随随便便乱放。
他瘸着腿跳过去，将包拿过来，里面有一台商务笔记本，上面插着U盘。
怀着几分好奇的心思，正准备打开看，休息室的门再次被推开，身着蓝色工作服的领班走了进来。
“慕少，您好。乔先生让我把他的电脑拿到放映室。”
“哦。”慕野递给他时，顺嘴问了句：“放映什么？”
“乔先生正在做介绍，应该是他这些年对自己艺术道路的一个总结，以及对此次画展做出的特别感想，您感兴趣的话可以去展厅看呢。”
领班走后，慕野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展厅，把乔涵放在眼皮子底下比较保险。
***
热闹的展厅内，乔涵正在做最后的讲述。
“感谢这么多朋友这些年以来的支持，大都会是我目前的一个巅峰，实不相瞒，我有时候也会有力不从心的感觉。不论是好的亦或者是稍次的作品，总会伴随着支持与质疑，每个人的观点不同，这是不可避免的，我只能尽力让更多的人摈弃质疑，而选择支持我。”
他温和的笑了笑，轻声道：“其实很累，这些年我一步步走到现在，如果没有朋友家人导师的支持，我不会有今天的成就，可能早就走不下去了。头顶的光环太重，有时候我也会迷失自我，越是追求更高层次的完美，往往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在场所有人都屏息聆听，这是一个站在了巅峰的艺术家，在公开场合下，向全球直播吐露真实的心声。
摈弃光环、褪下华丽，回到最初，不忘初心。
“今天，我要宣布一件事。”他的目光巡视在场所有人，最后停留在刚进展厅的慕野身上，又轻描淡写的移开，郑重道：“名利于我已没有太多的意义，一个艺术家真正追求的应该是作品的传承与经典，所以为了能创作出更为有深度的作品，我将隐退几年。大都会是我十二年来的最后一站，具体复出时间还不定，届时我将带来全新的艺术作品，希望朋友们将来继续支持我，感谢大家长久以来的陪伴，乔涵感激不尽。”
现场一片哗然，很少有人会在巅峰时期选择隐退的，更多的人会选择趁热打铁，多打拼几年事业，像乔涵看的这么开的人，真的是少之又少。
慕野脸色微变，脚步沉重，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质问乔涵，为什么要选择隐退！
别墅内，乔涵有点失真的声音从电脑里传出，卡洛正在回复邮件的手指顿住，目光移到男人的脸上，有那么一瞬间的难以置信。
乔涵要……隐退？这算不算是，变相的答应了他？
卡洛一时间心中不知道该有哪种情绪，就那样保持一动不动的待了一两分钟，才突然合上正在处理邮件的笔记本，拿起车钥匙迅速出了门。
当事人却笑容温和，神色不变，道：“好了，该说的我也都说了，身体略微不适，我得休息会儿，下面给大家播放一个视频，是我对自己这些年来的一个总结与感悟，希望不会耽误大家的时间。”
他打了个响指，展厅内的大屏亮起，播放着舒缓的音乐，乔涵神色从容的走下台。
“你要隐退？”慕野拉住他，已经无法表达自己的震惊：“为什么？因为我？你为什么要隐退！这明明是你发展的大好时机！”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乔涵拂开他的手，冷淡的说：“原因我已经说过了，跟你没有关系。”
慕野固执的再次拽住他：“我不信，你骗骗其他人还可以，骗我门都没有！你到底为什么要隐退？因为我还是因为那个混蛋？”
他指的是卡洛。
乔涵觉得有几分好笑，他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
“随便你怎么想吧，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不可能再改了。更何况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过的，你当我跟你一样没脑子？冲动行事拿前途做赌注？”不知道是讽刺他，还是嘲笑自己，他说：“真抱歉让你失望了，我没那么蠢。”
慕野铁青着脸色无言反驳，恰在此时手机响了，刚修好了屏。
“喂，什么事？”
是慕云霄，语气有几分奇怪。
“阿野，你手机是谁拿出去帮你修的？”
慕野奇道：“嗯？不是你吗？”
慕云霄没出声，反而是王轩在里面喊道：“你傻啊，那天云霄哥送你去医院，跟你一起走的，后来就没回慕家，当然不是他拿去帮你修的啊！”
慕野脸色微沉：“有什么事情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是这样的，你之前不是让我给你搞了几个军用监控摄像头吗？我才知道那玩意儿的数据都是有备份的，被传到终端数据库了，我刚找哥们把这些数据从终端删除，不过……”他也不是非常确定的说：“那哥们说有几段监控数据被拷贝了，应该是通过什么技术，从你手机上复制走的，云霄哥刚说起你手机碎屏的事情，我就想给你说一声。”
慕野来不及求证，立刻挂了电话查那个监控软件，如果终端能显示的话，他的手机应该也有被复制的时间段！
乔涵死死盯着他：“你监视我？”
***
——糟了！
慕野无暇顾及乔涵的怒火，匆匆给慕云霄回了电话，近乎有点抓狂的急道：“哥，你快点帮我去二环路XX手机维修店，我的，我现在怀疑我手机上所有的信息全部泄露了！”
他手机上除了监控视频，还有……
他被自己的猜想吓出一身冷汗，急忙抓住乔涵的胳膊问：“放映室，放映室在哪边？快点叫人停止放映！立刻！马上！”
“你他/妈的监视我！你个混蛋你……”
顾不得乔涵愤怒的质问，慕野将乔涵逼在走廊上，从男人口袋里翻夺过手机：“快点告诉我领班的电话，让他不要再放映了！”
到底是谁！处心积虑的从他手机里盗走了所有信息，所有……很可能有关乔涵的信息！他突然想到不知所踪的吴厉与秦思……
通讯记录里有最近联系人，他压制住乔涵的挣扎，直接拨通了备注‘领班’的电话。
“喂，乔先生……”
那端还没说完，被慕野粗暴的打断了：“停止放映，先停止放映！立刻马上！”
“啊，这……慕少这……”
“你给老子放开！”乔涵伸手去夺，被慕野压制的死死的，厉声吼道：“我让你现在马上停止放映！把他的电脑U盘都拔掉！”
然而已经迟了，电话那端沉寂了几秒钟，传出领班惊恐的声音：“慕，慕少，木马病毒……天啊！乔先生您快点去展厅！”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想，展厅内爆发出大片惊呼声，慕野突然卸了力道，被乔涵一拳揍得跌在地上。
慕野甚至没有感觉到痛，他看着乔涵那张五官精致的脸，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恐慌，不敢想象，不敢想象展厅里，放映出了什么……
乔涵怒气冲冲的踹了一下他打着石膏的腿，火大道：“慕野，你他/妈去死吧！”
随即转身冲进了展厅。
巨大的播放屏上，突然冒出了一张鲜血淋漓的照片，是一个出了车祸惨死的女人。全身骨头尽碎，扭曲的不成人形，浑身是血，脑浆迸裂。画像不清晰，但看得清轮廓，是从监控视频里截出来，无限放大的。
连着两三张，都是车祸现场。
夜晚，昏暗的道路上，一辆车灯大亮的红色跑车以极快的速度驶来，在照片上划出一道黑红色的残影，将那死者撞飞，如同慢镜头般撞飞了十几米远，砰然落地。
而后面两张照片，则记录着几个黑衣男子从后来的车上下来，将撞到路灯杆上的红色跑车里的两个人抬出来。
这简直就是一部脑补的大戏，即便照片显示的只是寥寥无几的信息，但不难想象出事情的经过。
而那辆红色超跑上被抬出来的两个人，其中之一好像是默西迪大师那位低调的学生，卡洛·戴维斯。而另一个人分明是……乔涵！
这太疯狂了！在场所有人都被震惊了，连闪光灯都忘记了拍摄。
而紧接着播放的视频监控，则清晰的记录了这一车祸发生的具体经过，监控时间是几年前，这是连慕野都不曾知道的。
仿佛是巨石砸入平静的湖泊，在瞬间的接触之后，激起巨大的浪花，轰然一声巨响，打破展厅的沉寂，无数闪光灯发狂一般的闪烁着，参展的人情绪激动，而记者们更是变得无比疯狂，展厅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谁能想到著名艺术家乔涵是一起车祸的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