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弟弟》第9章


我看向客厅,江郁明和林辜贤卫向阳坐在一起,难得的他居然没发火。
记得高中时候,他来我的班级找我,当着卫向阳的面和我大吵了一架,脸红脖子粗的,像只上窜下跳的小老虎,卫向阳吊着嘴角嘲讽他:“不知好歹。”
之后江郁明颇为排斥我这一群朋友们。
“向阳。”我唤他,“程黎说再做一道番茄炒蛋。”
“嚯?”他站起身,念叨着,“我也会做这道菜,不能让橙子一人占了功劳。”说罢他窜进厨房和程黎抢锅铲去了。
“郁明。”我直视他的眼睛,“去楼上说。”
“好。”他站起身,走到我身旁。
林辜贤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有一茬没一茬的换台。
我一路踏上楼梯,江郁明跟在我身后。
“卫向阳没为难你吧?”我问他。
“没有。”他摇头,“卫哥很好。”
这可稀奇了,江郁明记仇而且眦睚必报,卫向阳嘲讽他的那一句话他能记一辈子,今个儿交谈那么几句就一笔勾销了?我看了他一眼。
或许是怀疑过重,他强调了一遍:“小时候太不懂事,哥的兄弟就是我的哥哥。”
我不想逼他太紧,摇摇头:“不必这样,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噎住了声,安静了一会儿说:“我不想传绯闻。”
“你已经在传了。”我走进书房,仔细关紧门,转身看着他,“而且是乱伦。”
他的皮肤太白,肤质莹润细腻,因此一旦情绪激动就能从脸上表现出来,我看着他的眼眶一点一点晕红,这是他生气的典型预兆。
我往后退了两步,离他尽量远一些,希望这样能减轻他的怒火。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处。
他深吸气,努力压抑着愤怒:“那些人乱说,你管他们做什么?”
我叹气:“我不得不关心,因为他们说的话有关你的星途,做演员是你的梦想不是吗,没有哪个电影或者电视剧会选用有黑点的演员。”
“谁告诉你我的梦想是做演员?!”他提高了声音,显然被气得不轻,“你总是用自己的想法揣测我,从来不问我的真实想法,是,我是不识好歹,你呢?你比我好到哪里去呢?”
我看着他。
我悄悄把左手背到身后,免得他看到我颤抖的手指。
两个月来,或者说,自他从冰凉的河水中清醒冲进我办公室的那一日起,到现在,我似乎听到了命运的嘲笑——
瞧,他还是那个江郁明,你认识的那个,一点都没变。
长久的沉默。
我似乎能看见空气安静到结冰。
江郁明气势汹汹而来,他挺着胸脯指责我,像个意气狂妄的孩子,而此时此刻的他,则颓然塌下肩膀,丧气的缩进木桌旁的皮椅,双手覆上眼睛,似乎不愿意让我看见他哭泣的样子。
他在哭泣,肩膀一耸一耸的,夹杂着懊恼和浓重的悲伤。
我走近他,侧耳听见他的嘟哝:“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明明是我亲手养大的孩子。
“别哭了。”我笨拙的安慰道。
我大学开始创业,一向以表达顺畅观点明确著称,可惜这些技能在面对江郁明时,完全派不上用场。
他紧紧地拽住我的手,像落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另一只手捂住眼睛,依稀可见晶莹的泪水从指缝中留下。
娱乐圈能给人带来这么大压力?我有些疑惑,琢磨着给他物色一位心理医生。
“哥,我不想做演员。”他抹了抹眼睛,红彤彤的眼睛看起来格外可怜,他执意说下去,“我就想看着你,活到一百岁。”
活到一百岁?我听着他孩子气的话语忍不住笑:“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以后的事,谁说的准。”
“我说的准。”他盯着我,黑色的眼瞳雾霭沉沉,竟显得妖异的偏执,“我不要传绯闻,我不要结婚,我不要当演员。”
我叹了口气,终是退了一步:“好,不传绯闻。”
剩下两项我没答应,他这来一出是一出的,我哪敢相信他所谓的不结婚不当演员。
“咚咚咚。”
书房的门被敲响,林辜贤的声音传出来:“陵意,吃饭了。”
“嗯。”我回应,弯腰揉揉江郁明的头发,“去洗把脸,吃饭了。”
“好。”他虚下眼睛,“我马上下去。”
“我在楼下等你。”我拉开书房门走了出去。
第12章 悔恨
【郁明他,乖一点多好啊】
……
【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我知道。】
【江陵意,你是不是有毛病?】
【嗯,我只有这么一个愿望。】
……
【江陵意,你就要死了。】
【嗯。】
【…你想说什么?】
【你说,郁明他,怎么就不能乖一点呢。】
……
江郁明睁开眼睛,已是泪流满面。
夜里静悄悄的,格外安静,他的房间是江陵意亲手收拾出来的,连窗台上放置的盆栽,都是江陵意亲自去园林市场挑选的。
江郁明蜷缩起来,用被子裹住头,被子里有阳光的香气,江陵意昨天拿出去晾晒过,傍晚下班回家从院子里拿回来放在他的床上叠好。
一点一滴,都是江陵意的痕迹。
江郁明用力的呼吸着,似乎停顿一瞬就会窒息而死,他想起常穿西装的江陵意换了一身朴素的套头毛衣,抱着一只老猫坐在灰扑扑的院子里晒太阳,微眯着眼睛格外惬意的模样。
他想起江陵意和江淮安做的交易,坦途娱乐一夜易主。
他想起江淮安坐在轮椅上注视着病床上的江陵意,一向冷静自持的面容泛起薄怒。
他想起江淮安执意站在火葬场大厅,目送江陵意的遗体被推进火化炉。
他记得那一抔轻飘飘的骨灰,是曾为他保驾护航的江陵意。
江淮安将骨灰撒进大海,轻声念叨——【只愿你下辈子不会遇见江郁明】。
然而兜兜转转,江郁明还是江陵意的弟弟,惹麻烦的本事一点没少。
江陵意,江陵意。
江郁明只觉得心口闷痛,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愧疚深植于他的心底,噩梦也就夜夜不会放过他。
夜夜不成眠,每每看见江陵意的身影便觉心安。
他还在,多好啊。
江郁明渐渐的平静了情绪,他阖上眼睛,脑中画面跳转到记忆中最为安静的日子。
那是江陵意将坦途娱乐送给江家后的日子。
江陵意在乡下置了一个小院,院里有一棵粗壮的梨树,恣意的生长,树荫盖住了半个院子,。
一只灰色的野猫常来小院蹭饭,江陵意专门去买了一袋猫粮,待它慢悠悠的踏进院子便给它抓一把洒在一只缺了口的破碗里。
自此院子里老鼠几乎绝迹。
江淮安隔一段时间便会来小院里看看江陵意过得怎么样,聊天,下棋,或者纯粹是安静的坐着。
江郁明藏在梨树后,借着树荫笼罩,贪婪的窥视江陵意进进出出小院的身影,像只贪得无厌的兽,垂涎守着金库不肯离开。
江淮安抱着野猫去打针除虫,这才得知野猫年岁已高,活不了多久了,做完了所有的程序,他抱着猫回到小院。
谁都没想到,江陵意竟然没有活过一只猫。
树叶哗哗,阳光正好。
江陵意拿着一本书坐在树下的躺椅上,躺椅一摇一摇,舒服得他悠然闭上双眼,风翻书页,纸张沙沙,江郁明轻轻凑近他的身边,仿若只是为了讨要一个呼吸的亲密。
“喵呜。”灰猫慢腾腾的爬上躺椅,窝在江陵意的腹部团成毛球,肚子一起一伏的打呼噜。
没有人理解江陵意的执着,是螳臂当车还是早有准备。
打拼十几年的坦途娱乐,说送人就送人,富足安稳的生活,说放弃就放弃,江陵意就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狼,拼尽一切为他不争气的弟弟报仇雪恨。
这又是何必呢。
毕竟江郁明,已经死了啊。
江郁明没有泪水,鬼怎么会哭。
他就像一个盛满玻璃渣的人皮碗,动一动,就鲜血淋漓。
没有泪,恨愈加坚实,原先虚幻的恨意宛若被小锤子一点一点夯实,连突出的棱角也被砸下去,凝实成一颗名为仇恨的球体。
浓重的仇恨险些将江郁明逼疯在明暗交界,若不是尚存一丝对江陵意的怀念,他恐怕会化为厉鬼作恶人间。
他还不如化为厉鬼。
又一次睁眼看到江陵意的江郁明心想。
这样他就不用心如刀割的看江陵意疯了一样为他复仇。
一日江陵意买菜回来,被热情的邻居老太太拉住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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