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弟弟》第15章


“一窝老狐狸斗不过几个江家的半大小子。”老爷子笑眯眯的托着下巴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大儿子,“千算万算,算不过江冕。”
——孟家——
“这江家和白家一出事……”孟立志眼珠转的飞快,拖长了声音等着刚回家的妹妹接茬。
孟依柳美目流转,与江郁明六分相似的眉眼隐含尖利,她声音柔美中暗含警告:“把你的爪子缩回去。”
孟依柳,江郁明的生身母亲,年轻时远赴法国学画,与江冕相遇诞下江郁明,江郁明亡故后回到京都,手腕狠绝,雷厉风行的整顿了一盘散沙的孟家残局,孟家由此成为京都世家中一匹黑马。
孟立志被妹妹斜了一眼顿时蔫了:“大侄子都在局子里蹲着了,咱孟家也得彰显一下存在感啊。”
“闭嘴。”孟依柳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自己不成器的哥哥,“你当江淮安是傻的吗?”
“江淮安可是江冕的婚生子,巴不得其他私生子赶紧去死。”孟立志不明所以的挠挠头。
“小世家之所以是小世家,就在于眼界。”孟依柳在文件上勾勾画画,“他江淮安一步一步都算计好了,咱们孟家一伸手,保不得被江家狠咬一口。”
——江家——
江淮安拿着一摞文件,迟迟下不了笔,他紧蹙眉头,叹了一口气:“申叔。”
“少爷,什么事?”
“准备一下,我去趟看守所。”
“好的。”
——看守所——
江郁明的待遇不差,他有一个舒适的小隔间,与其他嫌疑人隔绝开来,每日三餐还有肉片,许多活动他都无需参加。
算是个特权中的特权。
江郁明坐在床上折纸,他安静的盘着腿坐在床上,被子裹起来贴墙放着,他的脊梁挺得笔直,指甲小心翼翼的压出褶皱,轻轻翻折几下,一只展翅欲飞的纸鹤就叠成了。
他将纸鹤放在透明罐子里,又抽出一张淡蓝色的纸继续折,唇角噙着一朵小小的笑容。
弧度清浅得几乎无法看出他在笑。
他是如此的愉悦,仿若从潘多拉的盒子里飞出的萤火虫,闪烁着尾灯,指尖微动,一艘蓝色的小船躺在他的手心。
阴暗和仇恨退出他的眼眸,他又变成了俊秀温润的冰雪青年。
人生没有后悔药,他偏偏逆向而行,溯游而上,回到什么都未发生的起点,一跃而下与刻骨铭心的恨相拥同归于尽。
一切都是那么的简单和疯狂。
白少鹏年轻时是个恋童的变态,在玩脱虐死一个幼童后被白老爷子丢进军队操练了五年,出来后担起白家家主的责任,白琦是他唯一的儿子,还是白老爷子逼着他代孕出来的。
白家手握重权,家产丰厚,付给幼童父母一大笔赔偿金后抹平痕迹打算息事宁人,谁都没想到白少鹏的妹妹与江冕暗通款曲,江四江卓枫便是他们的结晶。
江冕是个浪子,但江家的浪子也不是一般的浪子,各个世家的黑历史收录了好几个本子,在他临终时亲手交给江淮安。
可以说,江冕奠定了江家不可动摇的世家第一的位置。
当下正是换届之际,京都上空风云变化,各个世家都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上面的误解站队倾向,经过七个月的角逐,江家与白家势力分庭抗礼,江家如百年老树,根扎的深,白家却不然,白家是一艘漂浮的船,轻轻拍拍水面,白家就得晃一晃。
看似一样高,实际孰强孰弱一眼便知。
可为什么还有世家犹豫着站队问题呢?只因江家无意登顶。
冰山只需露出一角,无须引人注意。
白家登顶,定要整顿江家势力,江家势力盘根错节不惧小小的整顿,依附于江家的小世家怎么扛得住。
上面是属意白家的,特别是白少鹏,很有可能进入常委行列,如今出了这种事,白少鹏的仕途算是断了个干干净净,江家一干亲戚自成虎狼之师围剿白家。
这些机会,都是他江郁明送给江淮安的。
以身为饵,翻转政局。
江郁明露出一个微笑,前世江陵意做的事,他都替他做了。
只不过前世江陵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而这一世江郁明还有回转的余地。
江郁明的政治罪,是白家狗急跳墙扣上的罪名,江郁明亲手写的计划送到江陵意的办公桌上,一方面引导白家这么做,另一方面提醒江淮安欠他一个人情,江家,欠江郁明一个人情。
江郁明想起前世。
白少鹏的事情是江陵意一点一点扒出来的,江淮安冷眼旁观不愿伸手,江陵意便把坦途娱乐抵给江四换来证据,后来突破重重障碍在网上曝光,重金聘请黑客顶住□□的压力在各大平台发布,并且撑住了四个小时得到了二百万转发量。
白家彻底失去了登顶的资格,白琦开车蓄意撞死江陵意。
江淮安方出手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至于他江郁明,是被白琦注射毒品上瘾后自杀的。
这些刻在骨子里的仇恨,唯有在看见江陵意的时候才能稍微平息。
“二十七号江郁明。”看守所的干警敲敲隔间门板,“有律师找你。”
“好的。”江郁明将刚刚叠好的星星放进透明罐子里,站起身走出隔间,跟在干警身后走进探望室。
“好久不见,江郁明。”江淮安抬头直视江郁明的眼睛。
“好久不见,江律师。”江郁明拉开椅子坐下,一举一动优雅更甚,轻松的情绪溢于言表。
第20章 探望
我牵着峻苍站在寺庙前,小家伙摸摸自己脖子上的福牌,仰头问我:“我们要为明叔求一个吗?”
我点点头,迈入寺庙内,我是不信这些的,那个福牌本来是我母亲要我求来给江冕的,我学业繁忙直到我母亲病入膏肓才为她实现这个想法。
如今我又来到普光寺,牵着我的儿子为我的弟弟求一个小小的福牌,我与我的母亲并无什么不同。
寺庙内的方丈见到我轻轻微笑,慈善祥和,双手合十:“施主。”
“鄙人姓江。”我介绍自己,“这是我儿子。”
“江施主。”方丈从善如流,“请问是为令郎求取福牌吗?”
“不是的。”我摇摇头,“为我弟弟。”
他笑道:“我记得江施主,十年前冒雨上山的学生。”
我点点头:“大师好记性。”
“谬赞了。”他从袖中掏出一块牌子,递给我,“愿施主平安喜乐。”
“谢大师吉言。”我握紧福牌,牌子依旧温热,我心下定了定,环视庭前,我不信佛,自然心中无佛,也就不去打扰佛门清静,牵着峻苍走出寺庙。
十年前的那场雨,我记得很清楚,清明节我赶着回去,母亲挣扎着给我打了个电话要求我上山求福牌给江冕送去,于是我不得不冒着大雨爬上山敲开寺庙的门,当初方丈还只是个扫地僧,他开门将狼狈的我迎进门,递给了我一条毛巾和一杯热水。
我牵着峻苍一步步下山,峻苍问我:“我们要去看明叔吗?”
“嗯。”我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得问他,“你在学校,听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吗?”
峻苍安静了一会儿,我表情严肃下来:“说实话。”
他磨蹭了一会儿,小声承认:“他们说,明叔是卖国贼。”
我叹了口气,揉揉他的头顶:“你信他们还是信我?”
“当然是信父亲。”他黝黑的瞳仁闪烁着坚定的光泽,“没有人比父亲更重要了。”
我情不自禁的微笑,走到车旁拉开车门:“明叔不是卖国贼,过不了多长时间,他就出来了。”
峻苍坐进车里,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我相信父亲。”
他相信我,而不是相信江郁明,这种突然成为一个人生命支柱的感觉,颇为微妙。
我开车赶往看守所,事情似乎在往连江淮安都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
先是众多世家纷纷站队,江家先于坦途娱乐把控了舆论,发布大量的言论来同时炒热这两件事,并有大V发言说这两件事必有联系。
白家控制的是国防,经济和商业牢牢把控在江家手里,最为反常的是,这几年才夺下网络监管权的孟家无条件的站在江家一方。
这样的动作十分耐人寻味,我仔细的去查了孟家,孟依柳,我见到了她的照片便恍然,她必是江郁明母亲的娘家人,很有可能是江郁明母亲的姐妹。
嫌疑人在看守所期间,只能由律师探望,我的身份自然进不去。
我打开车门在看守所门前站了一会儿,一个西装革履的人朝我走来:“请问是江律师吗?”
我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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