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弟弟》第20章


我摇头离开办公室,都是瞎扯。
那时坦途娱乐刚起步,我又要兼顾学业,哪有时间耗半个下午做心理咨询。
如今我躺在病床上,除了脑子哪里都动不了,我能听见来回的走动声,有人抓着我的手,我能感知温暖,却不能做出回应。
我沉下心,黑暗与我为伍,或者说,黑暗蚕食着我。
或许不久,我就能见到我的母亲。
【哥哥。】
【哥。】
【江陵意。】
低不可闻的呢喃,吵得我不得不打起精神仔细倾听。
【我是个错误。】
【或许我不该重生。】
【我们只是一次又一次的轮回。】
【对不对?】
重生?什么重生?
【上次是车祸,这次是谋杀,下一次呢,高空坠物?】
【我保护不了你。】
【以我的能力,重生千百次也没法和死神抗争。】
什么车祸?
我觉得我如果不立即醒来,能被这些不知所云的话气死。
【哥,我能陪着你,你死了,我就自杀。】
【如果我又重生了,就再陪着你。】
【我只剩下你了。】
长久的寂寞,他好像睡着了。
又或是离开了。
温暖脱离我的手掌,似乎是去开始新的旅途。
黑暗又一次拥抱了我,浸入墨池,不知昼夜。
一直这样多好,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无知无觉,宛如亘古。
我听见尖利的【嘀嘀】声,和嘈杂混乱的人声,我感到我的身体在移动。
无所谓了,反正不关我的事。
——医院走廊
江郁明面色苍白的站在走廊中,江淮安走过来双手插入口袋,皱眉问他:“你不知道江陵意心理有毛病?”
江郁明摇头。
“如果只是刺伤他怎么可能醒不过来。”江淮安烦躁的来回走动。
“你的腿?”江郁明疑惑的看向江淮安。
“复健卓有成效。”江淮安蹬蹬腿,皮鞋在地板上踢踢踏踏,“骗骗那些老不休而已。”
“你是重生的。”江淮安盯着江郁明的眼睛,继而嗤笑,“我说怎么突然开窍了。”
“上一世,他是出车祸死的。”江郁明说,他看着江淮安,没来由的怨愤,“你袖手旁观,什么都没有做。”
“哦?那你呢?”江淮安坐在长椅上,眼中冰冰凉凉,不含任何情绪。
“我死了。”江郁明紧攥拳头,不甘心和无力涌上心头,“我死的太早了。”
“这次我依旧没有帮他。”江淮安的语气平淡,平坦的语调好似机械发出的声音,“所以你重生来有什么意义吗?你觉得你能改变什么?”
“我什么都不能改变。”江郁明眼中清泠的光好似利剑,凛然而立,“但我不能死那么早了。”
“江淮安,你守着你的江家,我守着他。”江郁明讥诮的目光投射到江淮安身上,“鱼与熊掌,你也有犯蠢的时候。”
“我从头到尾,都守着江家。”江淮安眸光闪烁,他站起身,双手揣兜离开,“你想多了。”
——江陵意
不行,我得活着。
我死了江郁明犯浑自杀,我的公司还不得被严桦蚕食殆尽,到时候江家又得出现一个缺口。
江峻苍还没有长大,死亡对我来说是个十分遥远的名词。
我听见四周安静下来,温暖又回到了我的手心。
我感到光源,我的眼球感受到光线,我听见细小的声音在我耳边,热气一阵一阵熏着我的耳廓。
【哥,我喜欢你。】
“……”我睁开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趴在我身上的江郁明,“下去。”
他茫然的瞪着我,手足无措的站直身子:“哥,你醒了。”
嚯,我再不醒你是不是要蹬鼻子上脸了。
他顶着我的目光给我接了杯水:“先润润嗓子。”
我抿了一口,递还给他:“你在这里干什么。”
“……”他委屈的接过杯子放在矮桌上,“我想看看你。”
“看我做什么。”我看见他就觉得心累头疼,“回你的孟家去。”
“哥。”他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孟依柳喂他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我喜欢你。”
“嗯,知道了。”我平静的看着他,我养他二十多年,他喜欢我难道不是很正常?
他的神色更纠结了:“我是说…”
“说什么说,我头疼。”我瞟了一眼吊瓶。“没药了。”
他闭上嘴,叫护士来换药瓶。
“林叔。”我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影,唤他进来。
林叔拎着饭盒走进来:“江总,江爷把小少爷接走了。”
“嗯,我知道了。”我应道,“我还要住多久?”
“至少半个月。”林叔安抚我,“公司的事情任副总接管了,江爷也拿走了一部分文件帮忙处理。”
江淮安他又不懂公司运营,我皱眉,等我出院估计坦途家底都败光了。
“江爷说他有专业人才。”林叔打开饭盒盖,“先喝点粥,申哥专门送来的。”
“嗯。”我正准备伸手拿勺子,江郁明眼疾手快的抢走了勺:“哥,我喂你吧。”
“……”
——江宅
江淮安随意翻了翻文件,挑出几个有关商业秘密的,剩下几份推给了对面人:“拿去处理了。”
“……”严桦面色复杂的盯着文件封皮《坦途娱乐XXX计划》,“这是……”
“坦途娱乐的,我哥病了,没法处理。”江淮安眼神阴鸷,“你若是敢透露给星光……”
严桦表情更复杂了。
他不用透露给星光,他就是星光总裁啊。
“江总知道吗?”严桦光看着【坦途】俩字就觉得眼睛疼。
“不知道。”江淮安勾唇,“怎么,你还想让他知道?”
严桦摇头。
“那还不去做。”江淮安抬手打发他。
严桦叹了口气,抱起文件,权当这是又一次试探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评论,加更一章。
第26章 康复
江郁明不是一个会“死缠烂打”的人。
曾经不是。
现在倒是赶也赶不走了。
我躺在床上,腹部的伤还是一抽一抽的疼,确实疼,每次呼吸都像是针扎,因为我的伤,耽误的事情太多了。
比如江郁明的合同,外界乱成一团的舆论,江淮安紧急封锁世家消息,还有江郁明的那个什么,重生。
虽然我的第一反应是胡扯淡,但他说得像真的一样。
我想到了那些数字,开口问坐在床边的江郁明:“程黎出国了吗?”
江郁明愣愣的看着我,呆呆的摇头:“没有。”
他搬了张小桌盘腿坐在小地毯上,一边整理孟依柳送来的资料一边照顾我,他眉间的青涩早已褪得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隐隐沉稳淡然的气质。
他长大了,像个成年人一样,如果不是穿着大黄鸭卫衣,就更像了。
我不忍直视他的卫衣:“怎么不穿衬衫?”
“坐着不舒服。”他拧了拧身子,又伸了个懒腰,大黄鸭卫衣向上拉起,露出半截细嫩白皙精瘦的腰,“终于弄完了一半。”
我没想到江淮安的审美这么幼稚,他卫衣上那只傻不愣登的鸭子实在是够蠢的。
他低头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大黄鸭,又看看我,笑:“多可爱,雨薇姐送我的。”
“谢雨薇?”我皱眉,“我不是让你和坦途解约了吗?”
“我没签。”他努力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我喜欢演戏。”
“你不喜欢。”我撑起上半身倚在床头,“对你而言,做演员是为了赚钱。”我顿了顿,接着说,“赚钱,远离我,远离江家,不是吗?”
我是这样的人,残忍决绝不近人情,当初吞下的刀子,我原封不动的吐出来,互不相欠大抵是这个意思吧。
他合上文件夹,脸色平淡,刀枪不入的模样:“无论你怎么激我,我都不会签字,你赶不走我,哥。”
“……”我揉揉太阳穴,有些无所事事,坦途的文件递不到我手里,手机也不让我碰,我闭上眼睛,名为烦躁的野兽不停地撞着栏杆。
简单来说,就是想要没事找事。
“江郁明,你出去。”我压下脾气,对他说。
“哥,你别生气。”他的语气轻缓,像是哄着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他走到我的病床前,“你先躺下,半倚着会压到伤口。”
我挥开他的手:“你先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他清亮的眸子略微黯淡:“你躺下我就走。”
我撑着躺下,盯着他走出去的背影。
我也不是非要想清楚些什么,我只是不想接着伤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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