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神的黑白羽翼》第40章


杜谦永伸手抚过桌上的一片狼藉——黑色的背包已经变成一块块破布,课本被揉皱,书页被撕散得到处都是,钱夹也被剪烂。他掀开那堆混乱的一角,赫然发现一张被剪得只剩一半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对微笑的恋人,都是约莫20多岁的样子,男子高高大大却长着一张娃娃脸,女子有一头沁着冰蓝色的长发,迷离的双眼笑起来弯成好看的月牙状。
她把这张照片随身携带,可想而知它对她的意义。
杜谦永捏紧手中残缺的照片,脸色一度铁青。
";会……会长……";其中一个女生懦懦地开口。
他没有答理她们,兀自在满目疮痍中寻找着什么,桌上没有,他又蹲下来,终于在桌脚找到散落的另一半照片。
三个女生知道祸闯大了,连忙开口,";对不起,会长……";
";不需要道歉。";杜谦永冷酷地打断她们,举起手中被支解的相片,目光寒如刀芒,";这种事做都做了还需要道歉吗?况且你们应该道歉的人也不是我。";
三个人呆呆地望着弯下腰去收拾这堆烂摊子的杜谦永,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直到阳光倾斜得离谱,嘉夜才意识到时间有多晚,抬表一看,居然已经五点半了!
糟!该不会教室已经锁门了吧?
她慌手慌脚地抱起石桌上的资料,蹭蹭地往回跑。
果然,教学大楼已经鸦雀无声,只剩最后几个把清洁磨蹭完的男生从大门走出来。
还好今天轮到她值日,她欣慰地想起兜里还有教室门的钥匙。
腾腾地跑上去,刚一踏上三楼的走廊便看见靠着阳台的杜谦永。
";啊,对不起,我上自习上得太晚了!";她有点吃惊,没想到他竟还在这里等她。
";没关系,现在就走吧。";他走过来,扳过她的肩膀,强迫她和他往楼下走。
";咦?可是,我的东西还在教室里。";嘉夜诧异地抬头看他。
";教室门已经关了。";
";没事,我有教室的钥匙。";她闪出他的包围圈,一面掏出钥匙,一面朝教室门走去。
杜谦永在背后紧蹙着眉头。
她打开门走进去,不解地看着那面空荡荡的课桌。搁在上面的书呢?抽屉里的书包呢?为什么除了干净的桌椅,什么都不见了?
难道又是那些人?她狼狈尴尬地站在那里,忽然听见身后杜谦永平静地说,";已经扔掉了。";
";扔掉了?";她大惑不解地望向他,完全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鸟语。
杜谦永走过来,试图把她拉出教室,并霸道地说,";那个包已经很旧了,我会买一个新的给你。";
";你说什么?";她怔怔地凝视他。
他不想再继续这个可恶的话题,口气有点不耐烦,";我说那个难看的包我已经扔掉了,你……";
";别开玩笑了!";嘉夜抖抖地出声,突然愤怒地甩开杜谦永的手,冲他大喊,";你发什么神经?!凭什么随便把人家的东西扔掉!";
第52节:拥她入怀的冲动
杜谦永也纳闷自己竟然会顺口这么接,但他不想对这个自尊心超强的女孩解释那些难堪的事实,最后也只是硬邦邦地说,";反正已经扔掉了。";
";为什么?";她好半天挤出一句还算理智的问话。
";我说过了,你背那个包很难看。";
";就因为这个?";嘉夜惨笑着望向他,";不是因为你讨厌我?";
杜谦永皱眉看着她,一脸莫名其妙,";讨厌你?你怎么会这么想?";
";要不然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想!只有讨厌一个人才会这么不顾及那个人的感受!可即使你讨厌我,也不可以这么霸道!";她咬着唇,艰难地回驳,";你知不知道……";话到嘴边又突然咽下,取而代之的是漫上眼底的湿润。他当然不可能知道那里面有对她而言多么重要的东西,他自然也不屑去知道!
看见脆弱地垂下头去的嘉夜,杜谦永忽然有种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手臂刚要抬起,却执拗地放弃,转而用不可思议的冷漠和强势问到,";你想问什么?问我知不知道什么?";
";你总是这么霸道,连说个话都这么霸道……";
";我在问你你究竟想要跟我说什么?";他忽然生气地一把紧握住嘉夜的双肩,强迫她抬头仰视他,";屈嘉夜,如果想说什么就拜托你说出来!我讨厌极了你这个样子!";
嘉夜被他没预兆的发火吓了一跳,良久才喃喃地开口,";你果然还是讨厌我……";
";不是。我说了不是!";杜谦永的声音冲进她的脑袋,有种叫人震颤的力量。她怔怔地望着他。
奇怪!他从来不会这么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可为什么一到她面前他就是控制不住,居然要发飙!他气她的固执和不可理喻!还有她身上奇怪的抵触!
";屈嘉夜,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跟我说?上次在排球馆被人欺负的事,被人划花了课桌的事,在食堂和人起争执的事,这些你都应该来找我!补习数学也一样,你该找的人不是林镜而是我!我是你的男朋友,不是吗?";
";但那只是名义上的!";
";谁又不是名义上的?除了血缘关系,人与人的关系哪样不是名义上的?一句话就可以开始,一句话也可以结束!";他用力握住她的肩膀,眼神灼热,情绪失控,";我们只是在拼命想要使这样的关系持久,但是因为有你,正因为有你这样固执任性的人的存在,所有的关系才变得这么脆弱不堪,难以维系!";
嘉夜难以相信杜谦永会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貌似控诉的话,她空张着嘴,一句话都蹦不出来。
";你不许再这么任性,我要你认真!";他生气地摇晃她的肩,好像她是个空心娃娃,";你听清楚了吗?认真!认真地当一个名义上的女朋友!如果有人再欺负你的话就告诉我!我要你看着我!依靠我!";
杜谦永头一次,激动得像头即将暴走的狮子,俊美的脸部轮廓变得冷硬,全身散发着逼人的气势,高大帅气的身子将嘉夜整个人笼罩在他的阴影中,她在他的审视下全身僵硬。
";你是在命令我吗?";她费了好大的劲才从他的强势中回过神来。
命令?她为什么会这么想?他急切地冲口而出,";我是在——";担心你!担心你啊!
见他突然打住,嘉夜苦笑,";你是在什么?现在想起来了,果真还是在命令我吧?会长大人,你已经习惯这么命令人了。可我不喜欢。";
半晌,杜谦永定定地说道,";很好。";
";?";
";不喜欢就说出来,否则我永远也不会知道。";
夕阳下,他桀骜的表情里透出一丝无奈的妥协。嘉夜愣愣地凝视他,仿佛这才将眼前高挑的男生看清,杜谦永的帅气,混合着冷漠、高傲、强势、和不甚明显的无辜、困惑,以及……暗伤。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无法真的对这个男孩发火,她才总是害怕无意间伤害到他,就像在孤儿院的那次一样。
于是,他就可以这么专横跋扈了?
她听见杜谦永沉了口气,似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回自我,";我会买一个一模一样的包还给你,里面的东西也会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原封不动?怎么原封不动?";她呆呆地望着他。
";总之我会想办法。";他已经不想多说,伸手拉她过来。
她执拗的甩开胳膊,暗淡的眼神落在脚下朦胧的影子上,";即使看起来原封不动,却已经不是原来的东西了。";停留在那个时空的爸爸和妈妈,你要如何还给我?
杜谦永陪她一同站在昏黄的光线中,竟也不知该如何启齿。他忘了他是怎么让事态发展到这一步的,本来他只是觉得,比起告诉嘉夜那个难堪的实情,撒这样无稽的谎会让她稍微好受些。可是,好像不管他怎么做都不对,不管他怎么做都是错。
她就像一只浑身敌意的刺猬,他只是想去安慰她,却也被扎得一身疼。
";嘉夜,来,有样东西要给你。";略微歪斜的画面里,戴着眼镜的院长大人正朝她招手。
小小的她从沙发上爬起来,脚步不稳地朝那个微笑的慈爱妇人跑去。
";是什么?";她抱住院长的臂弯。
摊开的掌心里,是一张相片。
她好奇地接过相片,捧在手心里,里面的一男一女,正对她露出温柔的笑脸。她的心怦怦地跳,她觉得他们好亲切好亲切,没来由地,甚至觉得他们比院长大人都更亲切。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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