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牌禁忌游戏》第36章


消失?到底是谁比较残忍?你知不知道,他后来为了这句话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不,你不知道。泉替说不出话的苏音说道,她摇摇头,走到窗户那边,看着沉沉的暮色缓缓地说,你不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你害怕看到他,恨他,不过是因为逃避对自己的恨,逃避让你日夜难安的自责,因为爱不得。他都知道你在爱,也宽恕了你,为何你不知道呢?
苏音的表情十分复杂,有震惊,有羞愧,有悲伤。她低下头,喃喃地说,那一天之后我猜到他可能是知道了什么,因为他当时看我的眼神是那么痛心,像一把刀日夜扎在我的胸口,可是他从未对我有怨言,他对悠悠爱护有加,他去凭吊他的生父,我……苏音的声音透着悲怆,面对这样的他,我更没有办法原谅自己!她掩面抽泣,坐了下去。
客厅里一时静默。许悠悠看看一脸肃穆的延夏河,又看看泉和妈妈,心里充满疑惑。
苏阿姨,等苏音的情绪稍稍平复,泉走过去蹲下,真诚地说,为了悠悠,为了你自己,更为了他,都这么多年了,所有的错误都有偿还,你是不是应该放下呢?你可以从痛苦中解脱全身心爱悠悠,不再让她因为你的情绪反复而惊慌失措,也可以把你的爱分给那个孩子一些,不再是他不可企及的母亲。这样,是不是更好呢?她说完站起身来,对苏音鞠了一躬说,对不起,这么晚了过来打扰,请多包涵。她退回延夏河的身边说,夏河,我们先回去吧。让阿姨好好想想。悠悠,再见了。好好照顾你妈妈。
他们打了招呼之后退出了门外。一边走向车的延夏河一边对泉说,开始的时候我真是担心的很啊,万一被赶出去不是掉大了。不过你可真镇定,就跟一烈士似的。说话又是软硬兼施,大概句句都说到她心上去了,将来商业谈判的事就派你上。
你这会儿话倒是挺多,刚刚就只看着我冲锋陷阵,算什么哥哥。泉白他一眼,快去开车吧。
哎,你说,这苏阿姨以后会对我哥怎样?延夏河问。
怎么样我是不知道,泉停下了脚步,看着满天的繁星说,不过,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她与延夏河相视一笑。
是啊。即使她依然选择隔绝这层关系,但是心里的冰雪总会融化,对悠悠,对立秋哥哥来说都是好事。当年的那场以爱为名的欲望之火卷进了那么多人,我的父母,妈妈,延家上下,苏音,许悠悠,我,孙朔,甚至间接害死的欧阳萱,如果像孙朔一样以仇恨来平息一切,只可能像黑洞一样吞噬更多的人……
所以,如果说所有的错误都有偿还,那么我们也不可以没有付出。
开车的延夏河没有注意,靠在车座上阖眼休息的泉,眼睛突然睁开,像一道无声的银色光波划过,然后又闭上了。
第十八章 生日的序曲
再过几天是你的生日了吧?回到家中,在饭桌上,延立秋突然问了泉一句。
真的吗?延夏河赶紧问。
你怎么知道?泉吃了一惊说,看着延立秋,他从来没问过自己啊。
对了,是那次接你过来之前,他把所有关于你的事都查到了,延夏河恍然大悟地说。
延立秋没有理他,表情平淡地说,第一次见到你的那天,不正是你的生日吗?那个日子,我还记得。
泉垂下眼睛,拨着碗里的饭菜。
是不是很感动……啊?延夏河故意拖长了声音调侃她。
泉立刻瞪他一眼,给了他一个“欠扁啊”的口型。
何薇如则在一旁微微笑,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打闹。
那么,延立秋中止了那两个人目光的火拼,对泉说,我们在家里院子里办个小型生日宴会,邀请你的朋友们过来陪你过生日好吗?这也是妈的意思。
好啊!先欢呼起来的是延夏河,他对泉说,我知道你不好意思大声说好,所以帮你叫出来,怎么样,感谢我吧?
泉白他一眼,赶紧对何薇如和延立秋补上一句说,当然好,我很开心。
那我也要多请些人来,延夏河沉浸在对那时的憧憬里,兴奋地问,你们说怎样?
大家埋头吃饭。喧宾夺主的人被无视了。呵呵。
杨汐,三天后的周末是泉的生日,你一定要来我家哦。泉还没有开口,兴奋的延夏河老远喊着,不等走近已经飞快地说出来,那表情感觉要过生日的人是他自己。
是吗?杨汐有些诧异,转而笑着说,这么突然,叫人怎么好好挑选礼物啊?
不用了。小汐。你来我就很开心了,比任何礼物都好。
杨汐摇摇头说,那怎么可以,这是我们认识以来,你过的第一个生日。我一定要好好想想这份礼物,一定要让你意外惊喜。
见他的意思坚决,泉只好笑着说,那我就好好期待着你的惊喜吧,也许会印象深刻呢。
临生日的那天晚上,泉在房间里坐着看着桌上排开的纸牌发呆,突然有人敲门。泉慌张得把纸牌用手扫进了抽屉,然后说,进来。
进来的是延立秋,手里拿着一大只系着紫色缎带的粉色纸盒。
给我的礼物吗?谢谢哥哥!泉开心地接过它说。
是礼物,但却不要谢我。延立秋笑着解释说,这是下午有人送到家里来的,我和夏河的礼物明天再送给你。
泉有些惊讶地拆开盒子,一条白色长裙如水银泻地一样飘落下来。泉拿起盒底的卡片,上面写着:姐姐,希望明天能看到你穿上它,让我记住最美的样子。连同今晚我们的约会,一起送给你。祝生日快乐!——杨汐。
是小汐,泉回头欣喜地对延立秋说。
要穿这件吗?延立秋大概猜到了,说,不过会有点冷呢。
没关系,这几天天气晴朗,而且在室外走动,人多又热闹,不会冷的。
那好。延立秋准备离开,想起什么又问,明天不用去咖啡店吧。
哎呀,你不说我倒忘了,还没有跟老板请假呢。泉突然想起来,拍拍自己的头。
我去打个电话就好。
不用不用。泉说,反正宴会中午才开始,上午的工作结束后,我会亲自跟他说的。
用不用这么认真啊?哪有人生日还去干活的?延立秋打趣地说。
说这话我都不认识你了,还有谁比你更有资格称作工作狂啊?泉也调皮地说。
延立秋做出败给你了的表情,对她说,好好休息吧,不要太兴奋了。我们要看的是公主,可不是熊猫。他带上了门。
泉笑了一阵,放下盒子,躺在了床上。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她长大一岁,在这个家里度过她的第十八个生日,这是在半年多以前她不可能想象的事。这个家越来越像一个温暖的襁褓,把她在十多年里的缺失一点点补还给她。她想起那时候延立秋对她说,要她做明智的决定,现在看来,这个决定比想象中还要明智的多,那时的他一定是深刻懂得父亲的苦心,又体谅她的心情,才不惜用让她误解的方式留她下来。如果她负气一走了之,那么今天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她早就知道,自己最应该感谢的人。可是直到现在,似乎除了对他说讨厌以外,自己还从来没有告诉他真正的心意,有太多的话,想告诉他。想到这里,泉从床上下来,坐到了桌前。那么就先写下来吧,如果将来没有机会说出不是太遗憾?
看一眼放在床上的裙子,泉开始在纸上沙沙地写起来。
生日那天上午,泉神采飞扬地在咖啡店里忙碌着,大家知道之后都祝贺她。九点钟左右的时候,店里来了位女孩,坐下来之后也不叫咖啡,只是盯着泉看。
在小菲的提醒下,泉有些诧异地看了一会,托付工作之后,走过去在对面坐下。
我请你喝杯咖啡吧。泉对着沉默的她说,然后对着那边喊了一声。请给我两杯咖啡。
咖啡送了过来。泉一边用勺子搅拌着,一边注视着杯中说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所以我请你喝杯咖啡。不介意吧?
女孩的表情越来越奇怪,忍不住说,你知道我要来?
我不知道。泉说,抬起头看着她说,看到你来,我只知道你为什么要来。
女孩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非常震惊,张着嘴巴半天没有说出话。
过了半天,她把脸侧垂向旁边,慢慢地说,那你该知道,有些事我本不能做的……
加上今天,一共三次。你做的已经足够多了。泉平静地说。
那你……?女孩惊讶地抬起头。
我会。泉的回答很简洁。
为什么?女孩更是疑惑。
这固然不是我的期望,但未必不合理,错误一旦酿成,就应该得到弥补。可惜弥补的方式,为何人们选择起来,总是错上加错。不知道你听过一种说法没有,日暮时分,泉端起咖啡盯着它的蒸汽看了好一会,然后喝了一口下去,放了下来,对着面前的女孩说,是逢魔时刻。
女孩迟疑地看着她,为什么现在明明是上午,她却突然要说到日暮。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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