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牌禁忌游戏》第38章


因为那里是我们第一次真正认识对方的地方啊。杨汐笑着说,跟我走吧。
想一想都是那么久以前的事了。泉一边走一边感慨地对他说,还记得吗?那时候我被孙朔的礼物吓到,是你安慰了我,小汐,你真的是个很善良的人呢。
如果不是这样我们也大概不会熟悉起来吧,也许我还要因此感谢他呢。杨汐突然向前跑开,回头对着泉挥挥手说,姐姐,快来啊。
你不要跑得那么快嘛,泉一边说着,一边提起裙角,飞快地追上去,等等我。
温柔的夕阳,大朵的大红和铅灰的暮云,清水一样的碧草染上金黄,白衣飘飘的少女快乐地奔跑追逐,鸟雀从草间扑棱棱地飞起,这一切美好得像一场梦境。
到了。杨汐在门前停下,等着轻喘着的女孩跑过来。姐姐,可不可以先请你闭上眼睛。因为我想给你一个惊喜。他提出了一个要求。
泉一边拍着胸口喘气,一边嗔怪地说,又在搞什么鬼啊?
你先闭上就是了。
泉无可奈何,只好乖乖地闭上了。杨汐牵起她的手,一边笑着说,不可以偷看哦,一边带她走过了大门。
好了。当听到杨汐说到这句的时候,泉终于可以睁开了眼睛。因为光线突然射入的缘故,她揉了揉眼睛,才看清面前的场景——遍地的或立或卧的石碑上都摆放着或大束或几朵娇艳的红玫瑰,中间的空地处放着一张长桌,铺了雪白的桌布,装饰了鲜花和烛台,还用玫瑰红的餐巾折出美丽的三角,长桌尽头对面摆放着两张椅子。
哇。泉惊叹道,小汐会变魔术吗?你怎么把这些弄到这里来的?
杨汐笑而不语,走到桌边把椅子抽开,做了一个邀请入座的姿势。
泉坐下之后,看看桌上,环视一周后,开玩笑地说,这里既没有食物也没有酒水,小汐请我来吃花的吗?
你不是说我会变魔术吗?那就再变一个给你看看。杨汐冲她神秘地笑笑,转身走了几步,从一座石碑后真的变出了两大盘用银色托盘连同盖子装的食物,还有一瓶红酒和高脚杯。
有意思。泉微笑地拍着手说,这一招我也要学,就不怕饿肚子了。
姐姐学魔术都上瘾了吗?呵呵。杨汐把托盘放到泉的面前,为她斟满一杯酒,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倒上酒后,高举起来,对着泉神色轻扬地说,生日快乐!
泉也举杯示意,然后痛快地喝了半杯下去。
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愉快地找话题来说。天色不知不觉黯淡下来。泉觉得看得杨汐面目模糊起来之后对他说,小汐,有点黑了,把蜡烛点起来吧。
杨汐起身点起了蜡烛,火光在轻柔的夜风像无声的梦呓般里摇曳着。他回到座位上随意地笑笑说,其实烛火也不一定需要。入夜之后,这里有月光,有星光,都很明亮。
有萤火吗?泉放下手中的餐具,好奇地问。
萤火倒是没有,因为现在是春天。不过,杨汐笑着解释说,有时候可以看见磷火。
一阵风忽然把蜡烛的火焰吹熄了好些,气氛有些奇怪起来。泉在飘闪的火焰中看不清杨汐的表情,只是有些讶异地勉强笑笑说,是吗?
嗯。杨汐似没有察觉什么,口气轻松,然后问,姐姐,你吃完了吗?你可要认真品尝这道菜,我可是花费了很久的时间才完成的。
想不到小汐还会做菜啊。那我可要……泉的语气中透着惊喜,然而突然卡住了。
可要什么?杨汐在对面轻声问。
可要吃得慢一点。泉这样说着,连她的语速都一下子变得缓慢起来。
没关系,姐姐。长夜漫漫,我有足够的时间等你吃完。杨汐的声音从那边轻柔地传来,为什么在夜风里,他的语速也变得那么缓慢,如同幻觉。
泉没有接着吃饭,她的脸上没有表情,她只是缓缓地用刀叉拨开了剩下的食物,露出盘底的一朵鲜艳的玫瑰图案出来,那玫瑰浸在汁水里像是要沁出血来,又像是一只蛊惑的眼饱含着诡异的笑意,渐渐地让泉全身充满寒意。
为什么?只是一朵盘子上的玫瑰花而已,在这之前,她看见过很多次,而且现在就坐在玫瑰花丛里,为什么会觉得莫名的惊悚呢?
泉在迟疑和惊惧中凝视着它,而对面一直沉静无声。
过了很久,垂下眼睛的泉突然慢慢站起,手上捏着盘子的边缘,慢慢地把它翻过来,这一个动作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食物的残渣和汁水纷纷掉落在桌上,雪白的桌布顿时一片污秽。
泉没有在意这些,她的所有的目光都牢牢粘在盘子的底部,如同它牢牢地粘在上面一样——最后的纸牌!染血的玫瑰皇后,梅花Q。真正的菁英纸牌。延立秋的纸牌。
游戏的真正出口不是那天而在今夜!
那边响起了轻轻的掌声,杨汐带着笑意拍着手说,早就知道姐姐聪明,看来比我意料的更要聪明一些。
小汐……!泉全身一震,失神地松了手,盘子摔了下去,摔出清脆的一声心碎。她颓然地坐了下去。
杨汐走了过来,捡起地上的纸牌,拿在手里翻看说,姐姐知道这是谁的纸牌对不对?明川的纸牌游戏是要有一张真正的纸牌请战的,所以也没有违背规则,不是吗?
泉在阴影里沉默着,突然问道,欧阳萱是你什么人?
欧阳萱。杨汐轻轻念着这个名字,仿佛是久远的回忆,然后扬眉展颜一笑说,她啊,也是我的姐姐啊。你们的名字很像呢,一个是萱,一个是泉,有时候真担心自己会叫错呢。
……真的是你吗?泉的声音低沉又痛心。
姐姐何必说这种话?你不是早就怀疑我了吗?小汐笑容温柔,似乎那些话不是从自己的嘴里说出。可是,我还是有些不懂得地方,姐姐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呢?
泉怔怔看着他真诚请教问题的样子,叹了一口气,似乎镇定下来,不去看他,淡淡地问,你想知道些什么呢?杨汐。她改变了称呼。
姐姐的怀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做错了什么吗?
你没有做错什么。泉看着月光下碑林的茫茫夜色慢慢地开口。只是有些事,从一开始就是注定了的。
杨汐等待着她说下去。他说得不错,长夜漫漫,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来讲述这一切,走到游戏的尽头。
你做得很好,但有些事情是你没有办法预计和改变的。你没有办法改变第一天在去学校的校车上我看到你和欧阳堇一起的事实;没有办法改变我们那个彼此伤心的晚上在图书馆里碰到的事实,我记住了你的声音,优点反而成为你的破绽;没有办法改变你所攻读的专业和修习的课程与你所想表现出来的单纯不符的事实,我曾跟延立秋说过,与事实不符,再怎样高明,也是有奇怪的不协调感。
原来真的是注定了的。杨汐的笑容有些落寞起来,他问,这么说,你从来没有相信过吗?
不,恰恰相反,这些事却是我一直忽略掉的东西,大概越是明显越难留下深刻的印象吧。泉凄凉地笑了一声。
所有的事都在按照你的计划进行,我一张一张地寻找着纸牌,孙朔的插手把整个事情更是弄得一片混乱,之中我还怀疑到了关系恶劣的延夏河,可是他坦诚地告诉我有关游戏的一些事,于是我相信了他。也许你是希望我把视线放在与自己不和的延家人的身上,因为那个晚上听到了我说的话,而且天亮时你也见过我。可是我没有。我陷入了毫无头绪的状态之中。你不可能一直等待下去,所以你以丝毫不受怀疑的方式给我暗示。
哦?杨汐淡淡地说。
是你提醒了我“四之七”代表的楼层含义。就在那里,在公车上和还书时见过面的欧阳堇给了我第一次警告“危险!离开!”,虽然她的设计很像恐吓,但仔细揣摩话里的意思就知道是对我善意的警告。你知道后决定把我的视线转移到她的身上,所以你用了她的手机给我发送了一条短信,并且准备把以她的名义贴出的启示显眼地贴到各个地方,因为我总会注意到这些。可惜我很久之后才如你所愿地看到那些写满电话号码的纸条,而且欧阳堇赶在你的前面为我再次冒险留下了提示的纸条“小心手上有伤的人!”,不过最初这些一连串的事情把我弄得更是一头雾水,接着天悦提醒了我“午夜”,遇上梁静修的跟踪,我听到哥哥们的谈话,意识到这件事已经把延立秋也牵连进来……
不是牵连,根本是因他而起。杨汐说话中带有恨意。
第一次让我怀疑的地方,是和我一起去看你比赛的天悦,当时只是奇怪,因为她无意中提到话剧社的演出结束的时间。那时候,她只知道延夏河是我的朋友,但她的意思是不会耽误延夏河载我回家的时间,她为什么会知道我们会一起回家?只能说明她知道我和他真正的关系。在那一瞬间我想了很多,天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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